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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顾灼华稍微倾斜身子，在沈瑶耳边呵气道：“龌龊事干多了也会遭遇龌龊事。”</p>
沈瑶一张脸皱在一起，奋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恨不得吐顾灼华一口口水来泄心头之恨，她岂会听不出来顾灼华这是拐弯抹角在骂她。</p>
等她回过神时，刚才那个嚣张的女人已经拐进了巷子里。</p>
喜儿连忙跟上顾灼华，“小姐，当真要那么说吗？”</p>
顾灼华停下脚步，“人要学会随机应变。”</p>
喜儿云里雾里地点头，跟着顾灼华七弯八拐后站在了精勤书院的门口，顾灼华上前正打算敲门，抬起的手向前没入了空气里。</p>
书院的门徙然间打开，走出三三两两的纨绔子弟，笑声不绝于耳，“哟，这不是相府的千金吗？除了临王，又有新的目标了吗？”</p>
“是啊是啊，说出来让我们听听，看看谁愿意娶一个大着肚子未出阁的女人！”</p>
发话的其中一个是沈瑶的堂兄，另一个是宫里不起眼的贵人之子，也算是王爷，但天子从未赐过封号。</p>
喜儿低声告诉顾灼华，女子轻笑，冷哼了一声，一只蚂蚱还害怕搅和出大风大浪来？</p>
女人摆着妩媚的姿态靠近刚才发话的男子，一手捏住靠前方那人的下巴，牵着他的头左右摇摆了一下，打量了一番，“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人我以为有多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她脸上换上柔和的笑，顿了一下继续开口道：“不过是一坨狗屎！”</p>
她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看好戏的男子，轻飘飘地说道：“说人是非者必是是非之人。”</p>
男子抬手就想偷袭顾灼华，女子看着他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里许久，她安全地退出一段距离，调笑道：“我不需要你怜香惜玉！”说完她就径直进了精勤书院。</p>
风将她的衣摆吹起来，远远看去，就像一只蹁跹的蝴蝶。</p>
只有抬起胳膊的那个男子知道自己并非怜香惜玉，而是那一瞬间，手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钳制住了！</p>
碍于面子，所以不好兴师动众。</p>
不过精勤书院的确是停着相府的马车，但却不见顾北庭的人。</p>
直到碰见一名院司，顾灼华上前询问才得知，临王请顾北庭去下围棋了。</p>
想必临王早就与尚书串通一气了吧，荣临对沈瑶有意，但是沈瑶心高气傲，还没完全把心思放在荣临身上，看来，临王为了抱得美人归还是费了不少心思的。</p>
此“请”非彼“请”，顾灼华道谢过后，坐上相府的马车向临王府慢慢驶去。</p>
过了这么长时间，临王府的看护依然是狗眼看人低，看见顾灼华走下马车，直接就鼻孔朝天了。</p>
顾灼华也不甚在意，“麻烦通告你们王爷一声，相府嫡小姐来和他对弈。”</p>
没人应一声，顾灼华说出去的话，就真的消失在了空气里。</p>
她不喜欢把话重复第二遍，所以对喜儿说了句：“我们走！”</p>
喜儿哆嗦着看见这些护院们纷纷抽住长剑，直接吓破胆了……</p>
“小姐，寡不敌众，要不我们……”</p>
顾灼华挑眉，眼里闪过一抹自信，“以少胜多听过吗？”</p>
她只是微微抬手，护院们手中的剑便不听使唤，和距离自己最近的护院对打起来，顾灼华拍掌，她能来找荣临，自是没安好心。</p>
退一步风平浪静，荣临非要闹得鸡飞狗跳，她喜欢坐收渔翁之利，看窝里斗的你死我活。</p>
女子的笑声邪魅，响彻了临王府门前，不过一刻钟，空气里的血腥味就极浓烈，护院们伤的伤，残的残……苦不堪言。</p>
顾灼华甩一甩衣袖，泰然自若地进了临王府。</p>
荣临是的确好茶伺候着顾北庭在下围棋，不过看局面，这三天三夜也不会有结局的节奏。</p>
顾灼华脚步比较轻，所以当有阴影笼罩了棋局的时候，荣临才抬起头，表情怪异，“你怎么进来的？”</p>
女子垂下头，脸上带着几不可见的笑意，回答的理所当然：“走进来的。”</p>
荣临似乎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猛的站起身，向外走了几步，果然临王府大门口的护院已经自相残杀完了……</p>
男人咬牙切齿地吼道：“顾灼华！”</p>
女子不适应地倚在门边，皱着眉头揉了揉耳朵，“没聋，能听见！”</p>
荣临眼里有不甘，还有气愤，却被他悉数压了下来。</p>
不过一瞬间就心平气和地吩咐下人去倒一杯茶给顾灼华，他依然坐在顾北庭的对面，撩起眼皮看了顾灼华一眼，“观棋不语。”</p>
顾灼华眨眨眼表示规矩自己懂，下人端上来一杯温水，顾灼华接过来正准备喝，但是眼里闪过杀气，这水里加了其他的东西。</p>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一只手端着水杯，另一只手在棋局上轻轻替顾北庭动了一个子，四两拨千斤，荣临立即就处于被动的姿态。</p>
顾灼华哼哼一声，“旁观者清。”</p>
荣临一手掀翻了棋局，挑衅地看着顾灼华，“你以为请你二哥来会是简单的对弈？”</p>
顾灼华懒得搭理这个自诩聪明绝顶的男人，大母脚趾头都可以想到的事，为什么要说出来呢？</p>
她单纯地摇摇头，忽然荣临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顾灼华把那杯水喝了一口，一步一步走到顾灼华面前，视线落在屋里顾北庭眼前的茶杯上，挑着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你可知道，这世上最毒的毒药是什么？莫过于黑蝎子加之鹤顶红。”</p>
所以她和顾北庭喝的水里都是有剧毒的……</p>
女子的一张脸就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刻在上面，把手里的瓷杯顺着门口扔出去老远，在院子里的地面上打碎，发出清脆的响声。</p>
顾灼华想，如果地上有路过的蚂蚁，恐怕也会被毒死在原地。</p>
她轻盈地走出屋子，与荣临擦肩而过，到院子里一颗梅花树前，张口吐了一口口水到树的根部。</p>
这才一脸淡然回到屋中，一只手指头狠狠地戳了戳荣临的胸膛，脸上溢出满足的笑容，就连她的发丝都随风舞动，有几根肆无忌惮地拂在男人的脸上，能一直痒到心里。</p>
顾灼华盯着荣钦摇了摇头，否定了男人的答案，一字一句道：“最毒莫过人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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