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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灼华走出王府后便撕下人皮面具，小心翼翼收藏在怀里，心里有一丝小兴奋，想回家去看看荣临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p>
不过当她和喜儿站在相府门前时，才惊觉气氛有点不太对，她低着头沿着墙根往闺房走，尽量降低存在感，还是被顾相的亲信姚里逮了个正着。</p>
男人温和谦逊，宽大的身躯堵住了顾灼华的去路，“大小姐，您闺房的东西相爷已经吩咐搬到他书房隔壁了，并且下令禁足您一个月。”</p>
顾灼华倏地抬起头，这怎么行！</p>
姚里一脸正气凛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在顾灼华转身迈出下一步的时候，他接着开口道：“相爷现在在书房等着您。”</p>
顾灼华知道逃不掉，索性迎头而上，还未跨进书房，就闻到了浓浓的墨汁的味道。</p>
她隔着一扇门甜腻腻地喊了顾相一声，“爹爹！”</p>
书房内男人挥毫泼墨，在素净的宣纸上写了一个字——戒。</p>
顾灼华眼皮突突直跳，果然下一秒顾相就放下手中的笔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顾灼华，言语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我请了宫里的姑姑，给你教一些规矩，好好在家修身养性。”</p>
她乖巧地点点头，眼光四下乱瞄，看到刚才的题字已经定型，顾相才命人把那个字装裱，并且下令挂在顾灼华的暂住的屋子。</p>
末了，顾相意味深长地看着顾灼华，“知道什么意思吗？”</p>
顾灼华垂下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声音也变得没有了底气，“吾日三省吾身。”</p>
顾相挑眉，露出一副顾灼华是孺子还可教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戒掉你那些坏习性，不要孩子生下来也娇纵的不知天南地北。”</p>
顾灼华低眉顺眼，“是。”</p>
所以说她以后想出门，堪比行刑？</p>
私下折腾了半天问下人，都说没收到什么请柬。</p>
顾灼华抖着胆子去问姚里，“有没有收到来自临王府的请柬？”</p>
姚里回答的理所当然，“有啊！”</p>
顾灼华笑眯眯地向姚里伸出手，意思显而易见。</p>
姚里一脸无奈，“相爷已经毁了请柬。”</p>
顾灼华怔愣在原地，看来顾相是铁了心想要把她从歪门邪道里掰正去大家闺秀的康庄大道上，但是，不可能的。</p>
她果真甩开膀子去顾相书房的隔壁“修身养性”了，让下人做了一大桌子菜，说是锻炼吃相，动筷子不到一刻钟，怀里就出现了一只全身条纹灰色的猫，直接上桌了，美其名曰，不能浪费资源。</p>
这是在和相爷置气，到了晚上又找来了梯子，哼哧哼哧爬到了屋顶，说是看月亮。</p>
可是天空漆黑一片，好像巨大的黑布笼罩着，人影都不一定看得到，还月亮呢！</p>
顾北庭听闻此事连夜风尘仆仆从精勤书院赶回来，一进门就蹿出个人影撒娇似的抓着他的手臂去找顾相。</p>
顾灼华像一只小猫咪般，一双眼睛在烛火的照耀之下楚楚可怜，微微垂眸，发丝落下来遮住了她的一部分容颜，声音更是千回百转，“爹，明日我就跟二哥去书院里学习。”</p>
顾相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听得顾灼华一句话，眼眸就倏地睁开，怒气自丹田爆发出来，“放肆！”</p>
顾灼华后知后觉，在祖先的时代一只遵从“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歪理。</p>
众所周知，精勤书院里都是些王侯将相家的男孩子，一介女流去那里成何体统。</p>
顾灼华拉着顾北庭的手就摇啊摇晃啊晃，顾北庭开口当说客，“爹，有女子，还是尚书之女沈瑶。”</p>
讨厌！提沈瑶做什么！</p>
顾相沉默着思量了一番，对上顾灼华坚决的眼神，最终叹了一口气，“去了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来！”</p>
顾灼华恨不得把头点断，出了顾相的屋子她弹了一个响指，声音都有几分阴阳怪气，“沈瑶当真在精勤书院？”</p>
男人摇摇头，“那只是给爹吃一颗定心丸。”</p>
高！</p>
顾灼华不得不佩服，虽然她和沈瑶之间的关系水火不容，天崩地裂，但能利用也是件好事。</p>
她彻彻底底放松了不少，大大咧咧地伸了一个懒腰，顾北庭在她肚皮上轻轻弹了一记，“你那点小心思也就糊弄糊弄爹。”</p>
顾灼华的动作僵了一瞬，随即收起双臂，诧异地看了一眼顾北庭。</p>
她双眼异常晶亮，在黑夜里就好像闪闪发光的两颗星，湿漉漉的，直慑人心。</p>
“二哥，我如若说我其实不是天性使然，贪玩，你信吗？”</p>
女子声音恬淡，一向无所事事的她突然说出这么一句，顾北庭倒真的有点不适应。</p>
许久才怔怔地回答：“信。”</p>
只要是自己小妹说的话，都信，深信不疑。</p>
顾灼华咯咯地笑，在深夜里，她脸上的笑意显得愈发的深刻，顾北庭护送她到书房隔壁，摸了摸女子的头发，“明天起床随我去。”</p>
女子点点头，第二日她一觉蹿到日上三竿，自然醒，起床时一个翻身精神抖擞，下意识觉得没以前灵活了，低头就觉得一晚上她肚子里猴儿长了一截……</p>
穿一件软银轻罗百合群，三千青丝随意地挽起来，忘了披上狐裘就直奔顾北庭的房间。</p>
“华儿！”</p>
顾北庭熟稔的一声呼唤，她蓦然回首，就像画里不小心走出来的人物，美得惊心动魄。</p>
顾灼华眼里闪过一抹愧疚，表示自己起床耽误了顾北庭的时间，支支吾吾半出来，顾北庭哈哈大笑。</p>
“吃完早饭我们出发。”</p>
男人说着就和顾灼华并排往大厅走，顾灼华还是问了一句，“你没迟到吗？”</p>
顾北庭低头，眼里全是温柔和宠溺，“恩？”</p>
没什么……</p>
吃完饭二人就乘马车出门，离开相府有一段距离，顾灼华才神秘地开口，“二哥，我送你去精勤书院，然后我出去逍遥快活，下午你在这里等我，我们一同回相府！”</p>
顾北庭故作深沉，声音也迸射出几分威严，“你利用我？”</p>
女子眉眼弯弯，推着顾北庭下马车，在一片柔光里和顾北庭挥手，轻哼了一句：“朋友就是拿来利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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