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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盯着她，看她不顺眼的人太多，但大都是碍于顾相的面子，所以才没能动她罢了。</p>
顾灼华冷冷地扫了管事一眼，眼眸微微下垂，不知在思量什么，管事身形一凛，眼前的女子周身竟是蔓延起了一阵冰冷的杀气！</p>
才想回答什么事好商量的时候，喉咙一卡，便说不出话来。</p>
管事面色发青，不过片刻，就好像被人扼制住了喉咙，生生憋死在原地。</p>
围在前面的人都下意识向后退缩了两步，顾灼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急切地俯身，手在管事的鼻子上探了探，好似自言自语：“他怎么死的？”</p>
隐在人群之后的荣钦忽然对这个女子好奇起来，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众目睽睽之下，面不改色，神态自若。</p>
随后她优雅的站起身，对目瞪口呆的小二道：“管事这么有诚意，这件事我暂且不追究了。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让把我的玉佩送到相府。”</p>
小二就差跪下了，双腿还在打着哆嗦，连连点头应下。</p>
顾灼华心情甚好，潇洒的转身走出茶楼，也不在意身后的百姓是如何议论她是妖女，扫把星，诡术妖姬等……</p>
着实没见过远古的夜市，灯火葳蕤，处处弥漫着淳朴的气息，独独是她格格不入。</p>
侍卫消失在拐角再出现时，已然不如离开之前淡漠。</p>
他们看向顾灼华，脸上带着真切的恐惧：“小姐，马车被偷了。”</p>
小夕更是焦急地在原地转圈，天这么冷，这可如何是好！</p>
顾灼华思量了一番，着实猜不到是谁手贱偷走了马车，堂堂相府专用的马车，即便偷走亦是废的，所以这算是明目张胆的警告？</p>
她低估了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这由远及近急促的马蹄声就可以证明一切。</p>
出乎意料，马背上的人是顾北庭。</p>
在距离顾灼华一米的时候，棕色的宝马扬蹄停了下来。</p>
男人眼睛里满是关切，把顾灼华打量了一番，确定她完好无损，才开口问道：“华儿，听说你和茶楼的管事闹矛盾了？”</p>
顾灼华挑眉，听说，闹矛盾？</p>
她供认不讳：“这是事实。”</p>
末了她云淡风轻地补充道：“二哥，这件事不用你插手。”</p>
顾北庭看到自己的妹妹态度坚决的样子便没有多问，他跳下马，走在顾灼华的身侧。</p>
冬日的夜风比较凛冽，顾灼华的脸隐隐的疼，她双手贴在面颊上，直视着前方，脚下不紧不慢，“二哥，你来的晚了，烟花已经完了。”</p>
顾北庭转头瞧见顾灼华的样子，伸手便将她揽在了怀里，替她挡去了所有的寒风。</p>
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人像顾北庭一般温柔待她，免她惊，免她苦，免她颠沛流离，免她无枝可依……</p>
内心深处，逐渐充盈温暖了几分，头顶传来顾北庭低沉浑厚的声音，“我是专门来接你的。”</p>
原本可以带着顾灼华在马上驰骋一番的，考虑到她有身孕，所以就陪着她慢慢走。</p>
低着头的女人有些脱离眼前的场景和她此时的身份，习惯性地脱口而出：“谢谢。”</p>
顾北庭嘴角咧开一个弧度，用另一只手在顾灼华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记，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刚才说什么？”</p>
顾灼华这才回过神，唇角一扬扯开话题，“相府的马车丢了能找回来吗？”</p>
顾北庭顺手抚平顾灼华飘在风里的发丝，眉眼里尽是宠溺，开口道：“相府的马车是用金丝楠木做的，那种木头可以制成一种香料，又称‘水沉香’，找回并不难。”</p>
顾灼华心里已经在计划着如何走下一步了，抓住小贼还是不在话下的，但是她听到了顾北庭的转折——不过，皇家的马车也是金丝楠木制成的。</p>
“……”</p>
除非她事先带警犬了，否则她还真的很难找回。</p>
回到相府时已经月上中天了，顾北庭小心翼翼护着顾灼华进她的闺房。</p>
月下，地上的雪映着月光，就好似即将五更甜了。</p>
顾灼华顿住脚步，先让两侍卫和丫鬟回房休息，这才和顾北庭继续向前走。</p>
黑色的影子一高一低，但是空荡荡的夜空里，翕然间传来一声怒喝，“站住！”</p>
顾北庭和顾灼华就好像被孙悟空定在了原地，隔了几秒，顾北庭把女子护在自己的身后，才蓦然转身。</p>
光太暗，看不清顾相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道：“越来越无法无天了！”</p>
顾北庭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爹，我陪华儿在逍遥阁吟诗作对去了，一时投入，忘了时间。”</p>
顾灼华忍着笑意，这是文人骚客才会干的事，她一杀手瞎凑什么热闹。</p>
“给我跪到祠堂，不到天亮不准起来！”</p>
顾灼华抬起头，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她分明看到了顾相眼里的纠结，不处罚吧，她日后就差上天，处罚吧，于心不忍。</p>
她上前一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里带着哭腔，与之前在茶楼时判若两人，“爹爹，女儿有错，女儿甘愿受罚。”</p>
顾北庭愤怒地拉起来顾灼华，太阳穴突突地跳，“胡闹！”</p>
“爹，华儿有身孕，跪一晚你恐怕就没有外孙了！”</p>
这话果然是有威慑力的，顾相最后背过身子，摆了摆手，“三日内不得出府！”</p>
顾灼华想，能拦住我的心，但是拦不住我的人啊……</p>
“是，爹爹。”</p>
顾北庭脸上带着笑意，扶着顾灼华进屋子，他心疼地问她：“膝盖疼不？”</p>
顾灼华摇摇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顾北庭下一步的动作，她道：“二哥，冬日穿的厚，自然没什么。”</p>
口是心非。</p>
她两膝盖现在麻麻的，刚才那下跪，她是用了力的，这会儿只想感慨自己活该。</p>
顾北庭一眼就看出了顾灼华的心思，把她抱到床上，“你等等，我去取药膏。”</p>
顾灼华为了避免麻烦，直接关上门，装睡了。</p>
顾北庭拿了药膏就站在门外，里面的人好像死了一般，没有一丝动静，他无可奈何，自己的妹妹性子比较倔强，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由着她去吧。</p>
顾灼华听见脚步声渐远，她才放松了全身的神经，轻轻闭上了眸子。</p>
第二日她是被一股蛮力给拉起来的，睡眼惺忪，一脸的迷茫，甚至鞋子都忘了穿，整个人就已经到了院子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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