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谁?”明明是个不好的消息,却让齐李氏像是心中有一块大石头落地。
禀报的门房跪着,抬头看了眼一边的齐圭,支支吾吾说出来,“来拿…郎君。”
齐李氏刚安定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京兆府为何来拿人!”
“小的不知,只听说是那长春馆告了郎君,说郎君拖欠了他们银钱。”门房道。
齐李氏瞪了齐圭一眼,吩咐说:“拿些银钱去,快快打发了那些人去。再吩咐个人去知会老爷一声。”
门房应是,齐圭却乱了神,“妈妈,这可如何是好?”
齐李氏:“你且去,京兆府不敢苛待你,你只消不胡言乱语便可。”
好歹是相公家的衙内,京兆府就算是按规矩拿人,也会客客气气的。那苦主只是一介草民,京兆府能会如何,齐李氏一清二楚,不过是走走过场,把那个把银钱给了便是,说不得那苦主还得感恩戴德。
另外让人陪齐圭去了京兆府,齐李氏这才猛然想起,这长春馆是何地?
“夫人,这长春馆是…不知道夫人记不记得,前些日子坊间传闻,陆家娘子误入了小倌馆。”被叫来解释的老仆,婉转地解释给了齐李氏听。
齐李氏当然知道陆禾诗进了小倌馆的事,要不然她怎么会亲自上门去解除了这亲事,敢情那陆禾诗误入的小倌馆就是那长春馆?齐圭拖欠了长春馆的银钱,那岂不是说齐圭定是常去那腌臜之地的?
齐李氏一想到这,顿觉头脑发昏,这逆子本就不成器,要不是她只生了这一个儿子,只能指望他日后给齐家留个血脉,不成想现在居然连这个都指望不上了?
“夫人,郎君当是去听曲的。”那老奴见齐李氏面色不佳,出声宽慰。
齐李氏不语,这谁知道呢?
…
话说那齐圭带着一帮家奴到了京兆府,见到了苦主,二话不说就要在公堂之上把人打杀,得亏府尹怕自己公堂之上出了人命,被闻风奏事的言事官参自己一本,这才吩咐手下把人都拉开了。
“你这狗贼,分明说好了下月再给你送去,今日居然还有胆子来这京兆府告状!”齐圭往苦主身上又唾了一口,分明不把人当人。
苦主喊冤,“小的小本生意,等不得下月了。”
京兆府尹秦望坐在那“明镜高悬”的牌匾下面,悠悠开口:“这么说来,衙内是承认拖欠银钱之事了?”
齐圭命人扔出一张银票,“狗贼,此乃三百两银票,就怕你有命拿没命用。”
秦望抚须,“衙内,既然认了,那就按规矩办事,画押之后便可离去。”
齐圭:“拿来拿来!不就三百两银钱嘛!”
二话不说,齐圭在状纸上摁上了手印,秦望笑眯眯地让人把状纸收好。
“那本案就算结了,银钱两清,两家各自安好。”
齐圭昂首阔步,哼了一声带着一帮家奴潇洒离去,转头先去了平日惯去的赌坊,又把今日带出来的银钱输了个精光。
等回到齐府,就先被得知消息的齐家老爷齐恩打了二十大板,直接把屁股打开了花。
翌日,京兆府尹拿着状纸联合了几个言事官,在徽喆帝面前狠狠地参了齐恩一本。
“皇上,臣奏齐相治家无方,其子齐圭流连那男风馆腌臜地,有损世风,这是其一。”
“其子为人跋扈,欠人银钱反再公堂殴打苦主,此为其二。”
“心性歹毒,遣人伙同那小倌馆毁了清白小娘子的名声,这是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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