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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贴身丫鬟们都害怕的不敢说话，而袁雪薇也是脾气越发不好，她下定决心喊来丫鬟道:“我听说绣阁x最近进了一批料子很好，我想去看看。”丫鬟们应了之后，这消息很快就穿到了舒心耳朵里，她摆摆手，仆人顿时理解。</p>
原本还以为要经过不少事情，可没想到很快就被放行，因为出了舒心这样事情，宰相府的戒备越发森严，袁雪薇还准备好了被发现的说辞，却没想到并不是很难。</p>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p>
主仆到了绣阁，里面果然不少人，很多都是熟面孔。袁雪薇跟相熟的几个小姐打了招呼，心不在焉地看起了布料。</p>
可等她磨磨蹭蹭地将店里的布料看了个遍，店里的客人也换了一拨，也不见二皇子来人。袁雪薇有些沉不住气了，趁着没人的空挡，问店家：“掌柜的，有什么新鲜的，独一份的布吗？”</p>
这里是她与二皇子相见的秘密场所，而这句话也是接头的暗号。</p>
掌柜顿了顿，对着袁雪薇皮笑肉不笑的道：“袁姑娘，最近没有上新，你何必着急？”</p>
袁雪薇气急，这话说的好像她上赶着巴着二皇子一般。她冷着脸，冷哼:“还请告诉你们主子，雪薇等候差遣。”</p>
说完便转身离去，而身后的掌柜见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马上关了铺子，走上了二楼的暗房那里竟然别有洞天，里头满是美身着轻薄的女人与华贵的装饰，美酒佳肴被扔的到处都是，整个房间都透露着靡费，二皇子身处其中，怀里拥着一个美妾，“走了？”</p>
掌柜跪下沉声道:“是的，打发走了。”</p>
男人直起身子，松散的衣领敞开，露出蜜色结实的胸膛，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惹的怀里的美人眼露痴迷忍不住轻轻吻着他的脖颈，二皇子一把捏住她雪白的脖颈，手下逐渐用力，美人原先还以为是情趣，强忍着不舒服对着他笑，很快却因为窒息而挣扎，二皇子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别人:“不成器的东西。”</p>
粉色的霞光披散而下，将天边都染成暧昧的颜色，窗外的树叶也因这镀上一层温柔的光</p>
甲一落到屋檐上，一眼便看见对面的舒心靠在窗边，托着下巴，凝神不知在想什么。</p>
他现在实在是看不透自己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小姐，之前她单纯的如同白纸，教人一看便透，可如今却如同老爷书房里最厚的那一本书，看见了开头，猜不到结尾。</p>
可无论她是什么样的，都与他没有关系，一个下人，还是不能再光明处的狗，根本没有碰到书的可能，更何况捧在手里？岂不是脏了书。</p>
院子里那棵合欢树横疏的枝叶半遮半掩，檐角飞翘，晚霞零落，美人依窗，像是画家笔下的静心安排的景象。</p>
他丝毫没犹豫，翻身下去，在窗前跪下，双手呈上一封信笺，“小姐，太子给您的信。”</p>
舒心回过神来，低头瞥了一眼，懒洋洋地伸手取了信，却没立刻打开，而是随意地丢到一边，一双猫眼转了转，“甲一你平时都干些什么？”</p>
“什么都做的。”暗卫仍是压低了声的，像是怕吓到她一般，不过仔细想想，他在她面前稍微大些声音的时候都少有。</p>
“送信也做？”</p>
“嗯。”</p>
“查信息也做？”</p>
“嗯。”</p>
“杀人也做？”</p>
不见回应，舒心好奇的撑着手，露出一截白的反光的腕子，“你为什么不回答了？”</p>
甲一稍稍犹豫片刻，头低的更狠:“……做的。”</p>
他等着小姐嫌弃害怕的撵他走，却听见女孩确实生气了，却气的冷一件事情。</p>
“你不是专属于我一个人的吗？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p>
女孩理所当然的把甲一划做了自己的东西，可甲一却只觉得心里一股暖流，像是冬日里躲在避风处一般。</p>
那边的女孩却依旧在说:“不行，我要好好与父亲说说，以后你就专心跟在我身边。”</p>
甲一低低应了。</p>
脸又被勾起了，眼前春水初阳一样的明媚脸旁，“我要你以后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p>
甲一清晰的从她清水一样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是意兴阑珊地又问道：“那你会绾发吗？”</p>
“不会。”</p>
“下次梳头娘子来给我绾发时，你仔细瞧着。”舒心拿起那封信道，她低下头去拆信，拆到一半，不知想起什么又抬头道：“先学灵蛇髻。”</p>
分明是无理取闹的要求，暗卫却安静地应下了，连半点异议都没提出。</p>
废太子给她的信，舒心只粗略地扫了一眼便丢到了一边，只要确定事情在朝着她希望的地方发展就好，别的她不是很关心。</p>
这些事情，还没有她眼前的小暗卫来的诱人。</p>
她双手托着下巴，专注地盯着还跪在檐廊下的暗卫，露出一个笑来，“记得过几天要学会给我绾灵蛇髻，我要检查的。”</p>
看着甲一应下，像是以前应下她旁的事情一样，舒心忽地想起来，她还从未在他那里碰过壁，她提出的要求一直都是被满足的。</p>
皇宫之内，大殿之上，皇帝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屁股地下的椅子嗝人的紧，太子的音容笑貌在他面前不断划过，又汇聚成他母亲的模样，他小时候牙牙学语，自己第一次听见太子叫爹时的线，他想起手下报告的话语，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他皇朝的天之骄子，竟落得如此下落，自己却蒙蔽住了自己的双眼。这天底下最准贵的人坐着无人敢做的位置，却只觉得凄凉无比，他这一生自觉做的不错，没有遗憾，此时却孤独无比，身边没有一个知心人。</p>
犹豫了很久，皇帝身处颤抖的手，打开了太子的报告。四</p>
一年了，再多的愤怒都已经过去，废太子“谋反”的罪责在皇帝心中逐渐被洗刷，这四年里，他每每梦中惊醒都会想，自己当初是不是太过武断了呢？若是给太子机会解释，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他？万一是有人陷害他呢？他又总是记起废太子的好，太子自幼聪明，读书习字都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快，他又孝顺懂事，无论对自己还是对皇后，都恭敬孺慕。</p>
哪里有一丝贵气，又哪里还有一丝人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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