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想的一样。”凤惊冥邪魅俊容上是淡淡讥讽之色,桃花眼里慵懒得平淡,他薄唇掀开。
“太后和梅妃同一晚生产,宣帝和太后许诺,说只要烈歌先受点苦,待她日后产下皇子便是太子,太后咬牙答应,二人偷梁换柱,将梅妃已死的儿子和烈歌调换,充做太后生下的。
本是想先将凤烈歌扔进枯井里,扳倒梅妃家族后再以梅妃因生不出龙子失心疯,无德扶养龙嗣为由,将凤烈歌认领回来,可谁曾想宫人被另一个妃子收买,直接将烈歌扔进了池塘里。”
白子衿呼吸急促起来,她完全没想到,太后竟然会答应这么狠心和荒唐的事。
而宣帝,才是最恶毒的那个。
“梅妃并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儿子,以为烈歌是她的女儿,醒来后不顾刚生产的身子跳进池塘里将烈歌救了起来,也落下了一身病根。”
这简直是谁也没想到的神转折,哪怕梅妃救人这是一个误会,可比起太后的狠心来说,就足以让凤烈歌恨太后了。
“完美的计划被破坏,还有许多宫妃都目睹此事,为了不暴露,烈歌就成了梅妃的女儿,随梅妃一起被打入冷宫。”
梅妃也算是因祸得福,在查出她哥哥谋反后,她本该被赐死,可却因这件事让宣帝生出了一些怜惜,又想起昔日旧情,便免去了她一死。
“太后呢?”白子衿皱眉,“她不应该想方设法将烈歌认回去吗?为何烈歌还跟着梅妃生活了那么多年。”
凤惊冥道:“烈歌虽被救了起来,却因太小,太医断定活不下来,太后便没了将她认领回来的心思。”
本就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凤烈歌,又被说活不下来,太后索性假装没有生过这个女儿,一心想要诞下龙子。
可梅妃不知道真相啊,哪怕她再柔弱,眼前的困境再可怕,但为母则刚!
所有人都对她落井下石,曾经的宫人践踏她,她都忍下来了,日复一日的照顾着孱弱的凤烈歌,奇迹让凤烈歌活了下来。
不仅如此,为了让凤烈歌不那么虚弱,梅妃撑着自己带病的身子,教凤烈歌习武,母女二人就这么在冷宫相依为命。
这件事,不屑关注冷宫的太后并不知道,直到凤烈歌十二岁那年梅妃病重,她去求宣帝。
“所以,那是宣帝第一次知道烈歌还活着吗?”白子衿心揪了起来。
当真是世上渣爹千千万,权贵之人占一半啊。
凤惊冥点头:“没错,他当时很震惊,太后也被惊动了,十二年来,可能是因为亏心事做太多,太后再为有孕,重新得知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可想而知了。”
“这也就成了烈歌生活的变故吧。”白子衿拧眉。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一直没有孩子,又傲慢狠毒的太后得知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她不会去考虑其他,第一件事就是想将凤烈歌夺回来!
对于自己这个命运坎坷的侄女,凤惊冥神色平淡,他经历得不比凤烈歌少,提不起多少同情:“当天晚上,太后就冲到了冷宫,将当年的真相告诉梅妃,嘲讽她为杀子仇人养了十二年女儿,得知真相的梅妃被气得当场吐血,再也救不回来,只是太后不知道,那天晚上她说的话,烈歌全部听到了。”
后来梅妃死了,得知真相的凤烈歌深深憎恶太后和宣帝,太后却以为是梅妃告诉了凤烈歌,让凤烈歌更加厌恶,就算被认领到太后名下,却一直固执得不肯叫太后一声母妃,还将梅妃的遗物视若珍宝。
这些都让太后暴怒,可却又因对不起凤烈歌,她不知该如何做,只能一边试图让凤烈歌受尽冷落和宫人欺凌后,知道自己这个母妃的重要回来当她的女儿,一边憎恶梅妃。
可惜,凤烈歌一身傲骨,从不曾低过头。
白子衿摇头,生不出龙子,唯一的女儿又厌恶她至极,这大概就是对太后的报应吧。
而宣帝,则因为太愧疚凤烈歌,干脆避之不见,凤烈歌也不去找他,久而久之,凤烈歌便被认为是不受宠的公主,人人可欺。
“最可怜的还是梅妃。”白子衿轻叹了一口气,“一个无错的女子,被家族所累,儿子却被爱慕的皇上亲手所杀,还被太后百般折辱。”
但烈歌也没辜负她的养恩,多年来宁愿受苦,也只认梅妃这一个母妃,用行动回报着真情。
世上的母女感情,不过如此。
“所以,你也不必担心烈歌,太后会保她。”凤惊冥凝视着怀里的女子,薄唇轻扬,满是温柔。
他的媳妇,遭遇何尝不比烈歌惨,日后,他会总余生所有的温柔待她。
白子衿点了点头,小脸上却是无奈之色,大概世上许多事,都像烈歌和梅妃这般无奈,却又真情不悔吧。
白子衿很认真的看着凤惊冥:“所以啊,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待在帝都了,找个地方隐居吧。”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若白子衿是普通人,她会选择隐于市,可她与凤惊冥都不是,一眼就会被人认出来。
这就是太出名的忧桑啊……
所以,还是找个小山庄隐居吧,白子衿想着。
“好。”凤惊冥温柔的应下,只要和她一起,何处都好。
白子衿满脸欢喜,窝在他怀里偷笑:“凤惊冥,你说我像不像祸国殃民的妖妃啊?”
堂堂的鬼王殿下,手握让多少人害怕的滔天权势,就要被她拐到穷乡僻壤去隐居,想想就刺激。
白子衿并不知道,若是她不出现,凤惊冥的确会称帝。
“像。”凤惊冥低笑一声,桃花眼噙着满满的宠溺,让人一眼望进去就会醉在里面。
白子衿摩拳擦掌,一想她就会忍不住笑出来。
“睡吧。”低磁悦耳的声线从凤惊冥薄唇里溢出,像是带着催眠功效一般,让白子衿生出倦意。
夜很漫长,却格外的暖。
不知过了多久,凤惊冥忽然睁眼,凝视了一眼怀里酣睡的人儿,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点了她的穴位。
他坐起,黑袍披上,将她挡在后面,薄唇掀起:“出来吧。”
白阎从暗处出来,他单膝跪在地上,头也垂着,凝视着地板。
“什么事?”凤惊冥问,若非知道白阎稳重,被打扰的他绝对会很不悦。
白阎道:“王爷,七皇子召集了许多人手,恐怕是打算在近日……逼宫夺位。”
凤惊冥俊容平淡,似乎是早已经料到了这件事一般。
“还有其他的吗?”
现在昏庸王爷最想做的,是陪他祸国殃民的媳妇睡觉。
白阎知道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但该禀告的还是要禀告:“属下发现,秦王也参与在其中,不仅如此,秦泽似乎也支持了七皇子,就是不清楚秦相知不知道这件事。”
秦泽支持七皇子并不难预料,毕竟他那么疼爱秦瑶这个妹妹,而且当初他也不像秦广一样强烈反对秦瑶和凤子宣。
只是……
凤惊冥皱眉:“老四?”
“是,不过秦王好像并不是为了夺权。”白阎道,“他的目的暂时还不清楚,应该只有七皇子知道。”
秦王在是四皇子的时候就风流不羁,到处惹下风流债,整日留恋花丛中,是当时最受朝臣们上奏的人物之一……
后来宣帝驾崩,他也没有要参与夺位的意思,反而痛改前非娶妃了,而且他除了和一些公子哥交好、有一些自保的势力之外,完全没有任何暗中培养的势力。
本来是没什么要防范的,就连他回来帝都也是因为太皇太后的葬礼,现在看来他也并不是没有所图。
只是图什么,就不清楚了。
“本王知道了。”凤惊冥桃花眸里闪烁光芒,淡淡点头。
白阎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凤惊冥点了点头,下一刻,白阎消失在黑暗里。
而凤惊冥,则又躺回床上,抱着自己的媳妇儿睡觉!
当初他扶顺帝上位,一是因为看得顺眼,二是因为当时他已经动摇。
皇位向来有德者居之,他不可能一直保护着顺帝,如果顺帝没法坐稳这个位置,就只能让位。
皇室,向来就是这么残酷。
第二日起床时,凤惊冥如平时一般已经离开,白子衿赖了一会儿床,把雪花从空间药房里拎出来,走向了将军府。
皇宫她暂时不能去,只能先去看看沉姣。
“二小姐。”将军府管家对她行礼问好。
白子衿点点头:“姣姣醒过来了没有?”
“已经醒过来了,但是郡主不愿意说话。”管家皱眉,自从郡主醒过来后,就一直望着自己的弯刀发呆,问什么也不愿意说。
白子衿拧眉,不愿意说话?
她踏步进去,刚好看到沉姣披着披风走出房门,脸上有些许的呆滞和迷茫。
“姣姣。”白子衿迎上去,责怪,“你刚醒,怎么能随便走动?万一又把伤口扯开怎么办?”
她的血效果的确无双,只一日沉姣的伤口就开始愈合了。
沉姣看着白子衿,喃喃道:“子衿,我看到他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