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僵着身子,她也不知道兄妹间适不适合抱得这么紧,但她不想推开他。心里的酸楚忽然涌上来,眼泪就不知不觉的落下来。
——王八蛋,我做我的绿林好汉做得好好的,你作什么要将我掳来。经此一遭,我以后还怎么嫁出去。
“那就别嫁,我养你一辈子。”
她听到头顶沉闷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将心声给吐露了出来。
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靠在他身上,抽泣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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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收到纪同狱中身亡的消息时,花浅正独自走在回雾隐山的路上。她是经过一个城镇打算歇脚时听得传言,据说纪同死在天牢里,陛下犹不解气,命人将尸体拖出,再行剐刑。
三千六百刀,刀刀不留情。最后还将赤条条的骨架悬在城门头,供天下人鞭挞,据闻场面很是血腥很是刺激。
她跟纪同不熟,见过几次面,记忆里他总是沉默的来去,与谁都不来往。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甫入宫时,薛纪年恐吓她,说什么她要是进了慎行司,被打死都有可能,他想捞都捞不出来。
从此以后,纪同在她心里就落下一个比薛纪年还恐怖的形象,加上他常年阴郁着脸,怎么看怎么吓人。
所以得知薛纪年将这人拉下水作为扳倒温皇后的棋子,花浅才反应过来,兴许早在那时,薛纪年就已布下了局。
不得不再次感叹自己的先见之明,要不是她提早抱上了薛纪年这棵大树,真不知道下场会如何。
至少,不可能为母后争一线生机。
长乐公主听到这个消息时倒没什么反应,跟扮作长宁公主的锦心发了几句牢骚,最末又忍不住追问:“皇姐,这关键证人死了,死无对证,母后是不是不用被关了?”
锦心暗暗翻了个白眼,对这天真的公主无言以对。
相对于两姐妹的淡定,温皇后可谓痛彻心扉。
当从茯苓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她怔了很久,半晌才撑不住似的慢慢倒退,待退到案桌边就再也忍不住,堂堂国母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无声的嚎啕痛哭……
“娘娘。”
茯苓跪在她身边痛心的劝着,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这些年温皇后心里的苦。
“娘娘使不得,陛下这是故意在刺激您啊。若是让有心人瞧得您这幅模样,怕是又要大作文章。娘娘……”
温皇后却已经不管不顾,她扬着满是泪水的脸低声喃喃:“本宫如今这幅样子还怕什么人作文章?本宫一清二楚,殷正他心里早容不下本宫。”
殷正是宣统皇帝的名字。
“茯苓,本宫后悔了……好悔啊……我若早点送他走,我若当年就跟他走,我……”温皇后低低的说着,似说给茯苓听,也在说给自己听。一朝错,步步错,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她亦回不到当初。
“娘娘……”茯苓也忍不住抽泣出声,偌大玉坤宫因为陛下的禁令早无往日的荣华,凄清的一如风雨飘摇的温氏一族。
狡兔死走狗烹,主仆二人在日薄西山的玉坤宫里尽情的悲鸣,宣泄着心里无限的哀情。【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