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想要将她吞进肚里的大妖怪,后有想将她收做式神做苦力的阴阳师。
小默被吓到哭到几乎融化,却仍不忘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朝着空气示威般的挥了两下爪爪:“你,你们不要过来”
可惜,她用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半点恐吓力都没有。
下一秒,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似是被谁轻轻的攥着腰,托举了起来。
要,要被吃掉了吗
她下意识的死死捂住眼睛,身体却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疼痛感。
良久,她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偷偷的往外看,只看到了一双凌厉的金瞳,似乎也在仔细的盯着她瞧。
这只大妖怪看起来果然还是好凶哇
小默赶忙重新捂紧眼睛,吓的“嘤”了一声。
但是她忽然感觉后者将她往高处上一放,她为了防止自己摔下来,下意识的攥紧了身旁的什么东西保持平衡。
再睁开眼睛时,小默傻掉了。
因为这只可怕的大妖怪居然将她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坐着,而她刚刚下意识找到并攥紧的支撑物,居然是对方的鬼角,和他毛茸茸蓬松松的头发。
“哇啊啊啊啊啊妖怪先生对不起”
小默又重新被吓成了简笔画,她赶忙松开攥着角的手,将自己缩成一团,不敢动弹。
“”
后者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她一会儿,然后转头问晴明:“喂,阴阳师,吾的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从刚刚与她的交流,我能看出。”晴明展开折扇,轻轻摇了摇:“似乎她关于我们的一切记忆全都消失了。”
“”茨木童子微怔,旋即暴怒,大声喝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默被骇人暴起的妖力吓到,将自己缩成了更小的一团,瑟瑟发抖。
“茨木童子,你吓到她了。”晴明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赞同:“目前为止,我暂且没能寻明缘由,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现在的我们对于她而言,都是梦境里出现的人物。”
“梦境”
“这与她不同寻常的体质有关系,我就不多赘述。”晴明示意:“你可以先把她放下来,这孩子被你吓坏了。”
平安京钢铁直男茨木童子眼睛一瞪:“她以前明明最喜欢坐在我的肩头俯视一切了”
晴明:“那也是相熟之后,现在的你对于她而言只是只陌生的大妖怪,她会出于本能的畏惧于你,理所当然。”
茨木童子和安倍晴明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他又看了看自己肩膀上抖成骰子的小可怜,终于让步,附身蹲下,小心谨慎的将她放了下来。
虽然那是一只随时可以取人性命的强大鬼手却能轻柔的做出这样温和的动作。
小默也终于明白了这只可怕的妖怪不是来吃她的,平复心情之后,她小心翼翼的透过指缝看了一眼面前的妖怪。
他,他的眼神果然还是很可怕qaq。
眼神下移,忽然发现了他另一边空空荡荡的袖口,小默愣住了。
明明是看起来这样强大的妖怪,也会受这样严重的伤吗
失去了自己的一支手臂,一定很疼吧
一边这样想着,小默一边缓缓的放下了遮着面庞的双手,呆呆的与他对视。
他的相貌总体而言其实不吓人,不止不吓人,还很好看,真正吓人的只是气势与眼神罢了。
这样一看,刚刚第一眼似乎要冲上来吃了她的妖怪先生,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对视了一会儿,她忽然发现对方的目光又是一个凛冽,吓到往后一坐,生怕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这些伤”
“欸”
“这些伤,究竟是谁做的是阴阳师么”茨木童子的鬼手上噌的出现了一团紫色的妖焰,他咬牙切齿道:“吾定要让那些伤害你的混账们血债血偿”
小默都快要吓呆了,她意识到茨木童子手中的那团妖焰只要碰到她一下就能让她尸骨无存,一秒之内烧成渣渣灰,眼泪一下子重新溢满眼眶,却不敢掉下来。
这在茨木童子的眼里,就变成了“妹妹回忆起伤心难过的往事回想起了伤害过她的阴阳师所以泫然欲泣”。
他暴怒:“是源氏么你别怕,大胆的告诉我今日兄长就将他们挫骨扬灰”
小默觉得她快被这一惊一乍收放自如的大妖威压吓习惯了,呆呆的望着茨木童子,一声不吭的,大概是吓傻了。
“茨木童子。
”晴明无奈:“这大概是她在异世界时经历过的事情,就算你将源氏挫骨扬灰,也帮不了她什么。”
“”
钢铁直男茨木童子愣了又愣,看着地上表情憨憨不动弹的小可怜,想了想人类妇人安慰孩童的方式。
他收了妖焰,鬼手一揽,将瑟瑟发抖的小默揽进怀中。
小默只觉得脸颊咣当一声,撞到了极其坚硬的胸甲上,脑袋被撞的晕晕乎乎的,还有小鸟的特效绕着头顶叽喳叽喳。
“别怕”后者声若洪钟:“吾在”
晴明:“”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大江山的妖怪带孩子活着就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鬼族鬼王大人身边的鬼将,来自大江山的妖怪茨木童子崇尚强者,厌恶弱小的妖怪并对它们不屑一顾,这是妖族毋庸赘言的事实。
直到某年某月某日有只小妖怪从天而降,落在了大江山里。
小妖怪身上的妖力趋近于零,乍一眼看上去就和人类没多少区别。
她的年纪看着也小,放在妖族里还算个幼崽。
小妖怪像个金色的毛团,咕噜咕噜滚到了正在森林锻炼妖术的茨木童子的面前,傻乎乎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也不知是不是从天而降时摔坏了脑袋,她朝着茨木童子伸出手,声音软软糯糯的:“哥哥要抱抱。”
这软糯的声音非常刺挠,从头蹿到脚,噌的一下让茨木童子整个妖怪都炸毛了。
“吾不是你哥哥。”茨木童子一边后退一边凶巴巴的驱赶道:“去去去走开走开”
后者却锲而不舍的,跌跌撞撞的走上前,啪叽一下黏在了他的大腿上,死死的将他抱紧,怎么揪也揪不下来。
也不是揪不下来,主要是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害怕弄伤她。
茨木童子虽然向来对弱者不屑一顾,但这不代表他会因为不耐烦去和一只小小的幼崽计较。
他带着这个腿部挂件艰难的在大江山里逛了一遭。
这里灵力充盈,是最适合妖族生存的场所,所以金色毛团渐渐退化成了银色毛团,蓝眸化作金色兽瞳,变成了她妖化后的形态。
来来往往的鬼族看到茨木童子,不由得大吃一惊:“那个幼崽和茨木童子大人好像啊该不会是茨木大人的女儿吧”
“什么茨木童子大人有女儿了”
“什么茨木童子大人喜当爹了”
诸如此类的传言愈发盛行,茨木童子闻听此言,一脸懵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他不想因为一个小幼崽兴师动众的打扰挚友,思来想去,决定自己动身,亲手将这个来路不明的妖族幼崽送给平安京最爱管闲事的阴阳师寮里。
那家伙一定不会对它坐视不管,总比将她留在随便来只妖怪都能捏死她的大江山要好。
但是,去平安京的路途中,分外艰难。
“从吾腿上下来。”茨木童子沉声道。
毛团使劲摇头,还将他的大腿抱的更紧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这一场景,纷纷侧目。
茨木童子:“可恶”
他化作人身,就是为了不引人瞩目,天知道这个小祖宗这般难伺候,一路上都在引人对她行注目礼。
茨木童子深吸一口气:“从吾腿上下来,吾抱着你。”
毛团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她松开手,又仰起头,朝着他张开双臂。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似是有星辰在其中闪烁。
茨木童子从来没有在任何一只妖怪的面上看到过这样纯粹的眼睛,他怔愣了一会儿,依言将她抱起。
对于只有一只手臂的茨木童子而言,“抱”这个动作实在是分外艰难,他攥着轻到仿佛没有重量的小妖怪,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她“吱呀”一下捏死。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脆弱这样渺小的小东西呢
幼崽看出了他的为难,乖乖巧巧的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坐好。
这倒是比“抱”这个动作要轻松多了。
于是茨木童子便继续带着她,往平安京的方向而去。
不知道是有意思还是无意识的,他从未对任何一只妖族展现出这般的底线。
“喂不许抓吾的头发”
“也不许碰吾的脖子”
“更不要碰吾的鬼角”
嘴上说着这样不许那样不许,他却没有做出什么实际行动去阻止幼崽。
途中不得不路过人类的城镇,清晨的街道分外繁华。
幼崽望着摊子上的糖苹果,眼睛一动不动的,还从嘴里发出了“吸溜”的声音。
茨木童子:“别看,吾是不会给你买的。”
幼崽不看糖苹果了,
改盯着他看。
十秒钟之后,茨木童子缴械投降,幼崽的手上攥着糖苹果,满脸写着兴高采烈。
大江山到平安京的路途分外遥远。
等到他们终于走到安倍晴明的阴阳寮前之后,茨木童子站在寮门沉默半晌,始终没有动手叩响大门。
安倍晴明吱呀一声推开门,看到茨木童子一声不吭的站在门外,手上攥着好几大包小孩子喜欢的东西,肩膀上还坐着一只正在好奇的摇晃着拨浪鼓的银色毛团。
晴明愣了愣,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你女儿”
“不是”茨木童子忙不迭的否认,一脸暴怒。
安倍晴明:“”
他总觉得,这像是为了遮掩什么似的刻意否认。
“哥哥。”
妖族幼崽小心翼翼的开了口,甜甜的喊了一声。
安倍晴明了然,不过又好奇的问:“妹妹可我不知道你何时有个妹妹。”
茨木童子没有回答,他攥着肩上的小妖怪递给晴明,又将手上的大包小包扔到了阴阳寮的门口,大踏步转身就走。
“喂,你真的不要你妹妹了”
晴明在他的身后发出了疑问。
茨木童子走出了很远,才听到幼崽发出了可怜兮兮的,怯怯的一声疑问:“哥哥”
没了难伺候的幼崽,他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回了大江山。
他的挚友酒吞童子,立于鬼族巅峰的鬼王,难得有兴趣拍着他的肩膀喊他一道去饮酒,他却从头到尾都兴致缺缺。
原因无他。
幼崽最后的那声“哥哥”,宛如魔咒一般萦绕在耳畔,久久不散。
“可恶”
他将酒盏重重的扔到了桌上,将身边的小妖怪们唬了一跳。
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就此别过,弱小的幼崽会在多管闲事的阴阳师身边好好的待着。
一个月之后,照例在森林里练习妖焰的茨木童子,远远的看到了一只灰色的毛团朝着他滚了过来。
毛团咕噜咕噜的滚到了他的身边,脏兮兮的两只小手似是想伸手抱着他的大腿,却又不敢这样做,沮丧的将自己的双手藏在了身后。
她抬起灰扑扑的小脸,面上一双眼睛仍旧璀璨到吓人。
“哥哥”
她试探性的喊道。
没人知道她究竟是怎样从遥远的平安京远道而来,一路上到底是怎样避开狡猾的阴阳师们的视线,千里迢迢,风尘仆仆的赶到大江山的。
茨木童子也说不清此时此刻他究竟是怎样的情绪。
他记起来了。
很久以前,酒吞童子对他说,“挚友之间的战斗,点到为止”时,他的内心似乎也充斥满了这种奇怪的情绪。
但是那个时候,他僵硬的一口回绝酒吞童子:“吾才不是你的挚友”
也许他可以故技重施,对面前的幼崽生硬的大喝一句:“吾才不是你的哥哥”
可他并没有这样做。
茨木童子低着头,和这只灰扑扑脏兮兮的,仿佛刚在泥里打过滚的幼崽对视了很久,最后,他终于俯下身来,毫不嫌弃的伸出仅剩的手臂,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真不愧是吾的妹妹。”
他说。
小默睁开眼睛时,方才那位让她喊晴明哥哥的阴阳师先生仍然坐在她的身边。
“醒了”安倍晴明放下手上那本正在翻阅的那本绘卷,温和的望着她,问道。
小默将身上的被子给自己裹的紧紧的,裹成毛毛虫,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棉被结界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还在害怕我会将你抓去做式神吗”
小默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又反应过来不对劲,迅速摇了摇头。
晴明“噗”的一下,没忍住又笑了出来。
“那么,可以和我说说看吗。”他安静的望着小默:“关于在你的身上发生的事情。”
晴明与生俱来就能给予他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应该怎样去形容那种感觉呢
“尽管来相信我好了,什么都不用怕”,安倍晴明就是这样一个能够让旁人无条件的信任和信赖自己的人。
自然,一切对旁人说出的承诺,他也的确做到了。
待到心情平复罢了,小默便一字一句的,将她在绪方家族所经历的一切全部明明白白的讲述了出来。
虽然仅仅是轻描淡写的几句童稚的话语,却听得安倍晴明的神色微沉。
门外也传来了窸窸窣窣奇怪的响声。
良久,晴明叹了口气,伸手抚摸了一下小默的脑袋。
“自此之后,你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千万不要继续无
条件的信任于人类。”晴明补了一句:会有妖族教导你好好控制身上的妖力,我也会教会你好好控制身上的力量。”
“我”小默望着面前的大阴阳师,面露怯色:“那我还能回家,还能再见到兄长大人吗”
“这是自然。”晴明回答:“待到你成功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便随时都可以回家,也随时都可以来见我们,或是见你其他的哥哥。”
小默张大嘴巴,“哇”了一声:“真的吗”
晴明摇扇微笑:“这是自然。”
“真的真的真的吗”她从被子里面嗖的一下窜出来,张开双臂欢呼道:“那我现在就要学我要学怎样控制好力量”
“好很有精神”门外的茨木童子声音洪亮的给予肯定:“不愧是吾的妹妹”
方才还在欢呼的小默气势顺便瘪了下去,她半求助势的看向晴明,畏畏缩缩的往后挪了两步。
“小默以前,也认识妖怪先生吗”
“当然。”晴明掩唇微笑:“你不止认识他,你还刚见面时就唤他兄长,粘在他的身边不肯松手,骑在他肩膀上双手攥着他的鬼角,嘴里还喊着驾驾驾。”
小默:“”
她错了,她不该觉得妖怪先生的脾气不好的。
如果妖怪先生的脾气真的真的真的很不好的话,那么应该早就在之前刚见面的时候就一巴掌将她拍成饼饼的,哪里会容许她这样胆大包天,为所欲为。
小默又问:“那那妖怪先生那个时候也和现在一样吗”
晴明摇头:“不,那个时候,妖怪先生他的脾气很不好,更不愿意承认你是他的妹妹。”
小默傻掉了。
她有罪,她居然完完全全的忘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对妖怪先生做了什么,害的威风凛凛的妖怪先生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哗啦一下拉开,脑袋几乎顶到了天花板的茨木童子风风火火走进房间,凛冽的金眸一秒就锁定了缩在墙角抖啊抖啊的小可怜。
“走。”他上前一步,拎猫似的将缩成一团的小默拎起来:“兄长这就好好教导你应该怎样控制好自己的力量。”
小默更傻了。
她虽然嘴上说着现在就要开始学习,但是其实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就像曾经的兄长大人教她剑术时,她才挥了一个小时的刀就会抱着刀呼呼的睡着了,没有半点的毅力。
但是兄长从来不会说逼迫着她怎样勤学苦练,只好无奈的将正在打着瞌睡摸鱼的她抱起来,放在毛茸茸的绒尾里。
但是,但是,但是。
面前的茨木童子先生,一看就知道和兄长大人不一样,是不可能容许她摸鱼的妖怪呀
如果她练习的不够刻苦,茨木童子先生会不会一巴掌将她拍到愿意刻苦为止呢
小默被茨木童子拎在半空,手脚并用和小狗刨水似的划拉着空气,又回过头,朝着晴明投去了求助般的视线。
后者则是低下头去,继续悠然自得的翻起了绘卷。
晴明先生虽然自称哥哥,却不会和兄长大人一样的护短。
小默甚至清晰的看见,他的唇角翘起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弧度,似是在幸灾乐祸。
哇晴明哥哥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怀揣着对这个新哥哥的腹诽,小默鼓着嘴巴,被茨木童子拎到了一片装修森严的宅邸前。
“这是兄长教导你熟悉自身妖力的第一课。”茨木童子摸了摸小默的脑袋,力度没收住,险些将她一巴掌摁摔下,他讪讪收回手,清了清嗓子,指着面前的宅邸大门:“看到那道布满结界的大门没有”
小默乖巧点头。
“身为一只顶天立地的大妖怪,一定要有和阴阳师无畏对抗的精神和勇气。”茨木童子道:“现在,你将它当做是那杀千刀的绪方家族,用尽全身的妖力凝出具现化的一击,将大门上的结界轰飞。”
小默:“可是那个不是绪方家族,那个门上写着源氏。”
茨木童子的语调加重了几分:“现在,你将它当做是那杀千刀的绪方家族,将大门上的结界轰飞,吾的妹妹应当可以轻轻松松的做到这些”
这有点像明晃晃的威胁。
小默被茨木童子吓到重新眼泪汪汪,她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依言将自身的妖力具现化,面对大门放出了狠狠的一击。
耀眼的金色妖力凝作光球,大地随之开始震颤。
不止是门上的结界,就连那整座富丽堂皇的大门都稀里哗啦的塌了个干净,被光球轰到灰飞烟灭,地面也出现了一道巨坑。
门上那道写着源氏的焦黑牌匾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碎成了渣渣。
小默傻掉了,她一脸惊恐的收回手:“对,对不起”
茨
木童子愣了一下,随即啪啪拍了两下小默的肩膀,此刻千言万语汇做一句话:“真不愧是吾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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