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寿长公主话音一落, 宝成郡主赶紧笑道“大姑姑英明, 这种事情, 历来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 当是要将苦主叫过来问问才好。”
宝成郡主这话,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 可仔细一品就发现问题大了,什么叫将苦主叫过来问的这样一说, 不就定了苏月恒的罪了么
郑夫人眉毛一竖,正想说话的。荣寿长公主却是对着一旁的丫头道“给沈大奶奶看个座儿。”
这话一出,屋子里顿时又一静。
只听荣寿长公主接着又对苏月恒道“你这丫头, 真是可怜见儿的, 今日受了这么大惊吓,真是难为你了。怎这么实诚,不过是说说话儿而已,还又跪又磕头的,赶紧起来吧。起来坐着说话。”
苏月恒确实跪的有点累了, 听得荣寿长公主如此说来, 赶紧道谢。
可是,估摸着平日里跪的太少了, 今日又没做什么准备。这虽然跪的时间不长,但也够呛的。苏月恒腿都有点麻了。
腿麻了很好,那就找补点利息吧。
苏月恒满脸痛色的做着起身的动作,可是挣扎了好一会儿, 却是没有起身,最后,好容易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却是一个踉跄,好悬没趴在地上。
这时,郑夫人这将门虎女的迅速反应出来了,赶紧出手将儿媳扶了起来。一边扶着苏月恒坐下,一边冷凌凌的看着平阳侯赵氏道“赵夫人,我儿媳明明是再柔弱不过了一个弱女子,却是被有心之人一再诬陷踢人下水。你说说,我媳妇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子还怎样踢人下水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夫人,要是我们镇国公府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明说,也好让我们知道到底是怎样得罪了平阳侯府的,就算有什么,我们也都受着。何苦要做这种背后阴人的损事当着众人的面信口雌黄”
赵夫人脸皮紫涨,心里大怒,可是,却是不大好继续说苏月恒的坏话的,荣寿长公主都说苏月恒可怜,说苏月恒受了惊吓。现在她再跳出来说苏月恒的不是,这不是明晃晃的下荣寿长公主的面子么
见赵夫人不好说话的,有那跟赵夫人平日亲近的人,赶紧笑着圆场道“沈夫人误会了,赵夫人其实也不过是问问而已,绝对没有针对沈大奶奶的意思。”
这种话,哄鬼去吧。郑夫人冷哼一声“赵夫人是个什么意思,昭然若揭,我在这里也不浪费大家的时间剖析赵夫人的意思。我就是奇怪了,赵夫人方才言之凿凿、笃定无比的样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莫非赵夫人是早就知道此事的原委了所以才如此言之凿凿”
赵氏大怒,高声道“郑夫人,休得血口喷人。你们自己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自己不清楚现在想仗势倒打一耙”
赵氏此话一出,陈王妃就暗暗叫糟。
果然,赵氏话音刚落,荣寿长公主身边的许嬷嬷就淡淡开口了“怎么平阳侯夫人这是在质疑长公主不公么”
赵氏额角的汗都下来了,不敢再说,赶紧低头认错“长公主殿下恕罪。我只是不忿郑夫人血口喷人,断是没有质疑长公主的意思。”
陈王妃也赶紧出声赔笑“大姑母一向公正让人信服的,这些个我们这些小辈何人不知。大姑母,方才赵夫人也不过是跟人话赶话说快了,绝没有其它意思,今日是个大好的日子,大姑母可千万不要为这些许小事生气。”
今日看戏可真是精彩,眼见赵氏已然完全被郑夫人的气势压了下去,长平公主赶紧出来架火“就是,大姐,你最是清明不过了的,可是不能因为一面之辞就轻易下结论的。”
说着,长平长公主又冲着陈王妃道“你放心,你大姑母最是宽宏大量的,必是不会生你们气的。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要辩一辩才能明了的不是”
荣寿长公主斜了眼长平长公主。见两个姐妹快要杠起来了,隆阳长公主正要打圆场圆过去的,门口就传来到了通报声“永顺伯夫人跟二奶奶求见。”
荣寿长公主“让她们进来。”
听得何宜静婆媳二人要过来了,陈王妃心下暗松之时,这一阵子简直被人按在地上打。这郑婉宜太过狡猾了,你一说这事儿有问题,她就隐射你是不是提前参与了谋划,弄得好些话都不好说的。
现在好了,苦主来了,总是能说清楚的。不过,陈王妃在松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心里暗骂,永顺伯赵氏跟何氏这两蠢人,连先发制人这点都想不到,这边都对骂几轮了人才过来。
要是何宜静知道陈王妃心里所想,肯定会大叫冤枉的。
她是苦主,早点过来告状才是正确的,这个道理何宜静当然懂。
何宜静倒是想来,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走的就是不大顺畅。
乍然被推下水,她不过是吓了一大跳,也没伤到哪里,当然了,这个没伤到哪里是说身体没有受伤,但面子还是伤到了。
不过,相比较于面子受伤,对于今日没有完成婆婆今日布置的任务这点看来,还让何宜静小小的有点窃喜,毕竟,自己今日就算没有完成既对付了晋王妃又打击了苏月恒的任务,但现在,苏月恒当着众人的面推了自己下水,这点再是赖不掉的,对此,也算是小有功劳了。今日,必定让苏月恒不死也得脱层皮。
何宜静很急,这种时候,当然是越快到荣寿长公主面前告状越好。
于是,何宜静都顾不得装虚弱的,忙忙的催着人找来她的丫头,拿来她的备用衣物。
荣寿长公主府的仆妇也很是实诚,听何宜静说要找自己的丫头拿衣物过来,果真让人去通知她的丫头去了。
何宜静吩咐完后,就有点后悔,自己现在还浑身湿漉漉的,这从内院跑到外院去拿衣裳,再快也得等一会儿的。
仿佛知道何宜静心里所想,屋子里一旁伺候的荣寿长公主府的丫头很是贴心了拿了中衣过来“潘二奶奶,想必出去拿衣裳的人还要过一会子才能来的。这湿衣裳穿久了,恐怕伤身。净室里热已经准备好了,您先进去沐浴,这中衣是新的,没有人上身过,您先将就穿穿”
何宜静很快点了头,现在这八月天,虽然不太冷的,可这穿湿衣裳还是让人有点受不了的,还是赶紧换下来的好,估摸着等自己洗完了出来,衣裳也就拿来了,如此也免得自己干等。
何宜静想法是美好的,可惜,等她洗完也不见有人送衣裳来。
何宜静只着中衣,当然是不好出门的。
于是,何宜静小心的开口,请公主府的丫头帮忙去催催。
丫头哦哦连声的答着,很快就走了出去。
见长公主府的丫头如此好说话,何宜静很是满意。人都去催了,那就暂且等着好了。
长公主府的丫头业务水平很是过关,见何宜静着中衣坐那儿,赶紧捧了姜汤过来,又善解人意的拿过锦被,请何宜静上榻歇息。
长公主府的人做这些,按说是很细心了,当是应该好好感谢的。可是,何宜静却是莫名的有点心塞。话说,你们都能拿来姜汤跟被子来,为何就不能帮我拿套见人的衣裳过来呢
伺候她的人当然不知道她的心声,还不待的殷勤相问“潘二奶奶,姜汤可还要这锦被可还适中要不要再换换”
何宜静心塞无比,满面笑容道“多谢,不用了。”
又等了几许,丫头又倒了碗姜汤过来“潘二奶奶,你落水了,还是用点姜汤的好,免得受凉了。”
姜汤都喝完两碗了,还不见人来。
正当何宜静焦躁的实在忍不住,正想着干脆拿金钗请人再去催催的。终于贴身丫头送衣裳过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她婆婆,永顺伯府赵夫人。
赵夫人一进门,也没问媳妇怎样了,而是狠狠抡了儿媳两眼,碍于一旁长公主府的丫头在,到底勉力咽下了骂声,气息冷淡的问道“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得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儿的,只有问清楚了,最好再跟儿媳两人订好了攻守同盟,方才好去跟荣寿长公主告状的。
这个话题好答,何宜静都不用怎么添盐加醋,只需实话实说就能将自己置于有利的一方。
现在见婆婆问,何宜静赶紧一头哭了开来,边哭边叙说苏月恒如何的猖狂,如何的想要置她于死地云云。
永顺伯夫人赵氏耐着性子听完,气不打一处的看着自家这个没用的儿媳。本来事情都计划的好好儿的,人手都找好了,只要她能将苏月恒成功的引到晋王妃面前,他们的人趁机下暗手,趁机对晋王妃的肚子下手的同时,也必定会让人看到苏月恒撞晋王妃下水的事儿。
本来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儿,可谁曾想搞成这样了。方才永顺伯夫人过来前,可就听人说了,苏月恒仿佛在现场就对晋王妃喊叫快走,说是有人想要对付她。如此一想,永顺伯夫人更是气急,这个蠢货不会真的对苏月恒说过什么吧
这样一想,永顺伯夫人忍不住抡了几眼何宜静。不行,此事一定要问清楚。永顺伯夫人看看左右,笑眯眯的让丫头拿了银子递给伺候的丫头“今日辛苦各位了,各位请各去忙去吧。我们自己来。”
屋子里长公主府的丫头,闻言,也不多话,立即蹲身福礼退了出去。
人一走,永顺伯夫人就恶狠狠的问道“我且问你,你可有在苏月恒面前说了些什么要紧的”
见婆婆脸色极为不善,何宜静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母亲放心,儿媳这点分寸是知道的。”
永顺伯夫人气顺了点,方才忙忙的跟何宜静面授机宜。这次虽然没有打到晋王妃,但也不算是没有收获的,不光是将苏月恒拖下了水不说,还将晋王妃怀孕的事情捅了出去,如此,也算成功了一半。
永顺伯夫人快速的跟何宜静两个定好对策,赶紧起身“走,我们赶紧去长公主那里。”
婆媳二人走出房来,却是荣寿长公主府的一个伺候的人都没看见。
两人面面相觑,这可如何是好且不说他们对长公主府不熟,就算是熟悉的,这皇室贵胄之府邸可是不能随便走动的。
何况去见长公主也还是需要人通报的,没有人通报,她们更是不可随便前去的。当然了,就算想去也是去不了的。
永顺伯夫人心里大怒,这些个可恶的丫头,我让你们回避一下而已,竟然一个个跑的人影儿都不见。真真儿可恼。
可是,再恼,也得找人来带自己一行过去的。无奈,永顺伯夫人婆媳二人退回到屋里,让丫头拿着银子在院子外找找人。
这一等又是两盏茶的功夫,方才有长公主的丫头过来。一过来,就准备长篇大论的请罪,永顺伯夫人压着骂娘的火气,笑眯眯的请人帮忙通报。
好在这次,这次那丫头很是爽利,说是通报果真去通报了,很快也就回了讯息,说是长公主让她们过去。这不,两人才紧赶慢赶的往过赶。
路上,因着有别人在,永顺伯夫人婆媳二人也没再说话,只忙忙的往前赶路。
永顺伯夫人大步走在前面,也没注意到身后何宜静的神色,要是注意到何宜静的神色,永顺伯夫人一定不会走那么快的。
此时的何宜静一脸惊恐,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曾经做过的阴暗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冒了出来,而且,她感觉自己控制不住想要说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何宜静真是又惊又急。可是,此时,前后都是长公主府的人,想要退却却是不可能的。
永顺伯夫人赵氏带着何宜静走了进来,一路来到荣寿长公主面前“拜见长公主殿下。”
荣寿长公主一摆手“免礼。听说你们有事要跟我说,说吧。”
何宜静一抬头,看见一旁坐着的苏月恒,心里不禁一咯噔。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问罪苏月恒么怎么长公主还给赐座了
何宜静心里的不安更是加大了。
听得荣寿长公主让说话,永顺伯夫人赶紧开口哭诉“长公主殿下,您可一定得给我那可怜的儿媳做主啊。这孩子方才在院子里赏花时,竟然被镇国公府大奶奶推下了水”
永顺伯夫人赵氏一通哭诉,形势仿佛往永顺伯府这边偏了一偏。这时,憋了一肚子火的平阳侯夫人这时洋洋得意的看着郑夫人,看你还如何狡辩
想到方才,平阳侯夫人就是一肚子的火气。方才她之所以出头,不光是为着他们平阳侯府跟永顺伯府都同为陈王的拥泵,其实也还有她跟永顺伯夫人赵氏同为一个宗族,算起来,她跟永顺伯夫人也算是堂姐妹了,不过是比较远的族妹罢了。
可是,比较远,那也是一个姓的。这时候的朝堂,想要找个同为一姓又是同一个主子的得力拥泵的,可是难得的很的。因此,于公于私,平阳侯夫人都是要帮着永顺伯府据理力争的。
平阳侯夫人这一眼,苏月恒尽收眼底,不过,她却是不待怕的,她既然敢踢何宜静下水,那就能有办法脱身的。
现在,不光是荣寿长公主明显的偏向自己,还有一个极为关键的证人晋王妃还没发话呢。
对于晋王妃现在的沉默,苏月恒一点不意外,晋王妃肯定是想利益最大化的,所以,她在等待。
大家静静的听着永顺伯夫人的诉说,也没有人打断,就是苏月恒、郑夫人这边也是很有耐心的听着。遇事不急着表态,这也是一种能力。
只有听清楚了对方说什么,方能知道对方想要出招的方式。
待永顺伯夫人说完,苏月恒有点小小的失望了。永顺伯夫人显然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啊,竟然没有太做准备,除了个别的夸大其词而外,真算的上是实话实说了。
荣寿长公主听完,不置可否,转头问苏月恒道“沈大奶奶,永顺伯夫人说的可是实情”
苏月恒欠身道“长公主殿下,永顺伯说的这些,其实,方才平阳侯夫人也已经说过了。这些个事情,我是不敢认的。不过,通过方才平阳侯夫人以及现在永顺伯夫人所说,我倒是觉得,更能证明我的清白的。”
永顺伯夫人大怒,对着苏月恒喷道“好你个苏月恒,现在人证俱在,你还想狡辩。今日,你不给我们永顺伯府一个交代,我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得这话,苏月恒还未有回话的,郑夫人已然轻蔑道“赵惠,这话你说反了,应该是你今日不将冤枉我儿媳的事情说清楚,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今日你不给我好好交代,明日,我必定登门问问钱太夫人。”
永顺伯夫人怒目而视“郑婉宜,你”真是贼喊捉贼。
要论气势,郑夫人今日舌战几人还没输过。
苏月恒心里大赞,婆婆威武。要不是场合不允许,苏月恒都想对婆婆竖起大拇指,再猛吹一阵彩虹屁的,可惜,地点不允许啊。回去后,可得好好的跟沈珏说道说道他娘亲今日那威风的。
郑夫人在气势压制住对方后,赶紧将话题转了回来“月恒,将你方才要说的话说完。”
婆婆帮忙架火,那得赶紧跟上,只听苏月恒道“在场的诸位先前也听到了,在永顺伯夫人未来之前,平阳侯夫人也是言之凿凿说我有问题,甚至在跟我婆婆争论中,还叙说了几个极为关键的地方。现在,永顺伯夫人来了说的这几个关键点,跟平阳侯夫人所说相差无几。”
“这就让人奇怪了。诸位都是眼见方才平阳侯夫人跟永顺伯夫人不在一起的,可现在她们二人说的话又惊人的一致,这说明什么这要是没有事先商量,那怎么会如此一致的情况”
苏月恒此话一出,众人不禁对了下眼神。也是哦。
旋即,人们又反应了过来,也是个屁永顺伯跟平阳侯都是陈王的人,今日她们的目标本来就是晋王妃。这商没商量,还需要说的么
荣寿长公主看着永顺伯夫人淡淡道“苏月恒此话,你做何解”
“长公主殿下,她她她血口喷人。我们怎会串谋在长公主府邸做下如此不轨之事长公主殿下,千万不要听信苏月恒的胡言乱语。”永顺伯夫人急急的道,心里大骂苏月恒狡猾,她方才在园子里做的事,看见的人那么多,说出来的细节本来就是差不多的,怎么就是串谋了可是,现在,这话,说出去,也难以说服人的。
看着永顺伯夫人的脸色,苏月恒一阵快意。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心里认定了这事儿是你干的,那一定就是你干的,何况,此事还真是你们想干,不过是没有干成而已。所以,苏月恒放心大胆的抛了出来,因为大家相信,这事儿就是陈王授意干的。
听永顺伯夫人说完,荣寿长公主脸色一沉“赵夫人,你就用这理由说服我么”
这理由当然是说服不了人的。永顺伯夫人赶紧拉过自家儿媳“长公主殿下,这事儿,我们绝对不是如苏月恒所说这般。我儿媳是亲身经历的,请长公主殿下允准让她说来。”
见永顺伯夫人终于抓到重点了,一旁观战的陈王妃一系俱是吁了一口气。方才见永顺伯夫人被苏月恒婆媳二人牵着鼻子走,好悬没将人急死,恨不能摇着永顺伯夫人的肩膀喊叫,你让你儿媳妇说啊,让她说啊,今日你说多了不好,那郑婉宜婆媳二人一直挖了个串谋的坑在这里等人跳呢。
你一说细节,她们就说你们已经串通好了的。偏偏这个还真不好辩驳,尤其是在这遍地阴谋的贵妇圈儿,这些个事儿大家都是门儿清的。
好在现在永顺伯夫人终于想起了让儿媳妇这个苦主说话了。
何宜静现在已然满头大汗了,真的是满头大汗。她现在惊骇无比,嘴里的话眼看越来越压不住了。
方才永顺伯夫人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经由她这一提,大家将目光都投向了何宜静。
何宜静这一情状,让大家都是一愣。
陈王妃一系,在愣过之后,当即大喜。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可是能再苏月恒伤了何宜静这方面好好做做文章了,看看,看看,何宜静这满头大汗的样子,必定是受伤了,必定是苏月恒伤了她。
平阳侯夫人率先反应过来,语气担忧实则心喜不已的对何宜静提示道“潘二奶奶,可是受了伤了可是因为方才有人伤了你你别怕,赶紧细细道来,长公主殿下必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你快说吧。”
何宜静都快跪了,心里流泪,我真是不想说啊。
何宜紧紧的闭紧了嘴,脸色很是难看的使劲抿着。
见状,陈王妃一系更是高兴,莫非,是有人威胁了何宜静对,一定是威胁了,看看何宜静现在这紧张的样子。
平阳侯夫人今天真是憋了一口气,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立马接着补道“潘二奶奶,你不要怕。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人敢胁迫你的。有什么,你尽管说来。”
何宜静快崩溃了,下巴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她这番情态,就连苏月恒都忍不住的奇怪了起来。这可真是个意外情况,这么大好的时机,何宜静竟然不告状莫非,真的有人威胁她莫非,是健柏干的
沈珏要是知道苏月恒这样想,肯定会王之蔑视,区区一个何宜静也值得我去胁迫她还没有那个资格。
何宜静这样子,引得殿上众人忍不住的议论纷纷,这个潘二奶奶到底怎么了莫非还不想告状的
荣寿长公主威严的看着何宜静道“你婆婆说你有话说,有话现在就说。否则,本宫就不听了。”
一听荣寿长公主这话,陈王妃一系大急,不听了那不就是直接说是苏月恒无事,是她们诬告了,这怎可使得。
一时间,永顺伯夫人接收到了不少如有实质的目光。这些目光里的威压、责备之意,差点让永顺伯夫人的汗都出来了。永顺伯夫人恶狠狠的看向何宜静,暗自拧了何宜静一把“发什么呆呢。长公主问话,还不赶紧说来。”
何宜静此时再是憋不住了,噗通一声跪下“长公主殿下,今日之事是我们早就计划好了的。我们得知晋王妃有了身孕,于是就谋划着除掉她腹中的胎儿。”
何宜静此话一出,真是像冰块儿丢进了火炭里,空气中都冒出了一阵阵白烟。
娘哎,何宜静在说什么啊
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是,想要行不轨之事的人直接承认了此事,真是活久见,真是闻所未闻。
永顺伯夫人差点晕倒了,当即怒喝道“何宜静,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一直沉默的晋王妃,现在却是不再沉默了,看着永顺伯夫人冰冷道“赵夫人急什么,且让她说完。我今日倒是要好好听听,有人是想要如何对付于我了。”
永顺伯夫人再是站不住了,身子一软,差点瘫倒了下去。
何宜静这惊天动地的话一出来,陈王妃一系的脸色极为难看,众人都知道,今日之事估计难以善了了,还是赶紧想办法撇开跟永顺伯的关系好了。
于是,一瞬间,大家是离永顺伯夫人婆媳二人能有多远就多远。
勉力站住的永顺伯夫人现在脊背发寒,冷汗湿透了后背,今日之事,该如何收场环视左右,看到离自己远远的同盟,永顺伯夫人更是一脸惨白。
一片惊愕中,荣寿长公主也赶紧清场,除了苏月恒几个当事人而外,也就留了公主王妃在这里,其他人等一律请了出去。此乃皇家阴私,还是越少知道的越好。
被荣寿长公主清场的众人,对长公主大是感激,这个时候,还是赶紧走的好,长公主这也算是保护她们了。赶紧走,可是不敢再听了,历来皇家阴私之事,从来都是血流成河的,可不能掺和进来。
清退众人后,荣寿长公主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对何宜静道“继续说。”
何宜静将自己的嘴巴都咬出血了,还是没有制止住自己想要说的话。
于是,很快,众人就知道事情的始末。原来,是何宜静偶然得知晋王妃怀孕了,于是将这事儿告诉了婆婆,自家婆婆又告诉了公公。然后,自己接到了婆婆的指令,要配合着除掉晋王妃肚子里的孩子。
好在,永顺伯夫人在吩咐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是吩咐何宜静做事,也没有对她说出具体是谁配合什么的。不然,今日陈王妃一系恐怕要损失惨重了。
苏月恒听得津津有味,现在自己的危机算是解除了,可以静静的听故事了。
只听何宜静说道“婆婆说,只要我们这次能成功的除掉晋王妃的肚子,陈王必定会给我们记头功的”
永顺伯夫人晕了过去。
陈王妃再是忍不住大喝道“何宜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竟敢胡说八道,不怕遭天谴么还不赶紧闭嘴”
晋王妃冷笑道“我说五弟妹,我们都听着潘二奶奶说话呢,长辈们都没发话让她不是说了,你着什么急怕遭天谴”
陈王妃冷哼一声“这人信口雌黄,满嘴污蔑之言,我不忍诸位长辈耳朵受污,方才出言呵斥。怎么,四嫂这么着急出声发难怎么,是怕给我的盖的帽子不够么”
荣寿长公主轻轻敲敲茶几“都安静,听她说。”
陈王妃只得闭嘴。
然后,何宜静接着说。说到了她今日如何搭讪苏月恒这里,想要栽赃陷害的事了。
看看何宜静现在的情态,还有她说话的方式,苏月恒仿佛明白了什么。郑夫人也想到了什么,先前虽然她不大管事儿的,可是,先前沈珏他们的一些事儿,她也还知道一些的。尤其是这审人的事儿,苏月恒还跟她说过,他们用过什么东西。
待何宜静快要说到落水那一幕的时候。
郑夫人出声打断道“何宜静,想不到你竟然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之所以佯装落水,其实就是因为见事有不成之后,你为了栽赃与苏月恒,所以才故意拉扯与她,结果一着不慎反倒让自己落水了”
郑夫人这问话,让何宜静有了一瞬间的茫然,接着,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点头道“是的。”
果然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苏月恒轻轻压了压差点翘起来的嘴角,健柏啊,可真是辛苦你了。
陈王妃嘴角完全耷拉了下去,今日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没捞着。真是羊肉没有吃到还惹了一身臊。
不过,陈王妃还是有点不甘的,想着方才郑夫人的出声,自觉找到了破绽,于是赶紧使眼色让宝成郡主开口,希望能捞一笔是一笔,今日镇国公府不得罪已经得罪了,还不如努力一把钉死这苏月恒。
宝成郡主很快会意,她也发现了这个盲点,于是宝成郡主对荣寿长公主出声道“大姑母,侄女有一事不明,想要问问郑夫人。”
荣寿长公主点点头“你问吧。”
宝成郡主问道“郑夫人,先前何宜静在说那些胡言乱语之时,你一直未有出声。可怎么说到她如何落水的时候,郑夫人就出声打断了呢莫非是郑夫人有心误导”
不能不说宝成郡主真相了。苏月恒大抵猜出来何宜静是怎么回事了,估计郑夫人也是猜出来了,就因为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就更清楚用法了,所以她才赶紧出声引导了,结果,当然是如她所愿了。
不过,这种事情,自己明白就好了,当然是打死不能认的。不待郑夫人答话的,苏月恒赶紧一脸委屈的先自开口了“郡主这话我们可不敢领受,方才何宜静已经将事情原委说的清清楚楚,明明就是想要陷害与我。怎么在郡主这里还是我错了呢”
宝成郡主嘴角一抽,看看左右,只有陈王妃。
陈王妃是不好下场撕的,没有人帮腔了,只得自己下场“沈大奶奶可真是牙尖嘴利,我不过问了这么一句,你就有一连串的话等着我。怪道方才有人说你飞扬跋扈。”
“宝成郡主,你这话我就不敢认同了。我这儿媳一向是谦卑有序,谨言慎行的,宝成郡主这飞扬跋扈用在我儿媳身上恐怕不合适。”见宝成郡主都这个时候了还敢怼自家儿媳,郑夫人很不客气的开口怼了回去。
郑夫人出马,宝成郡主不好再吵,镇国公府可不是一般人家儿,就算自己是郡主,如果真要扯到皇上面前,这谁胜谁负还不一定。何况,今日确实是他们被人抓住了把柄。
陈王妃有心想要说一说的,也是顾虑到今日自己嫌疑太多,又在荣寿长公主府上,说不定,荣寿长公主早就对自己不耐了,看看她那明显的拉偏架就能看出来了。
再者说了,这郑婉宜今日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了,一改往日的低调,真是见谁怼谁,她堂堂王妃当然也不是怕一个臣下的,不过是再出口,恐怕会跟郑夫人怼上,跟个臣下当众吵架,太有份了。
陈王妃想了想,赶紧圆场道“郑夫人多心了,宝成不过就是发现了疑点就是论事问一下,郑夫人说清楚就行了,不必想太多。”
郑夫人道“现在事情都已经如此清楚了,今日之事实乃永顺伯婆媳二人所开头,现在竟然还有人拼命想将我镇国公府拖下水,真是居心叵测。”
宝成郡主噎了一下,这郑夫人可真是护短的不行,不过就是问了苏月恒这么一下而已,她还真是非要找回场子。
宝成郡主从小也是金尊玉贵长大的,性子自然高傲。何况,方才她提出的这个问题确实是很有疑问的,毕竟,方才苏月恒踢人下水,这么多人都看着的,苏月恒再是想赖也要看看别人答不答应。
宝成郡主冷哼道“郑夫人,这可不是想要拖你们镇国公府下水。而是实实在在有不少双眼睛看着苏月恒将潘二奶奶踢下水的。”
“虽说潘二奶奶居心不良,当是要受惩戒的,可是一码归一码,苏月恒踢潘二奶奶下水这事儿也该有个说法才是。我可是听说,沈大奶奶几年前在荣寿长公主府还将自己的亲姐姐推下了水呢。虽然不过是传言,但毕竟无风不起浪不是”所以,你儿媳妇苏月恒是有前科的,今日必定是故态复萌。
听得此话,苏月恒唇角一提“看来,宝成郡主今日是一定要定我的罪了。当年之事,具体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是清楚的,今日我也无意于耽误大家的时间再解释一遍的。当年之事,荣寿长公主殿下早有定论。莫非,宝成郡主是在怀疑荣寿长公主不公”
宝成郡主一听,当即张口结舌。这苏月恒的嘴也太毒了些,也忒敢说了。
陈王妃更是沉了脸“苏月恒,你可真是大逆不道,竟敢如此当众质疑长公主”竟敢将荣寿长公主搬出来压人。荣寿长公主最是讨厌人利用与她的,何况苏月恒这汇总赤裸裸的请神之言看长公主怎么对付你
可惜,让她失望了,听完她说的话,荣寿长公主眉毛都不带抬一下的,淡淡问道“还有何人有疑问,尽管问来,不然,这苏月恒我就直接下定论了。”
苏月恒听得暗自挑眉,荣寿长公主这话可真有技巧,对苏月恒下定论,其它的事儿我不管,你们两家儿去扯吧。
大家本以为,不过是荣寿长公主的场面话而已,必是没有人再说话了的。可是,这时,长平长公主杀了出来“说来,宝成这疑问我也有。苏月恒,你今日落水之事,确实你的一面之辞,一个旁证都没有,怎不让人生疑的”先抛开何宜静那有疑的证词再说。 ,,【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