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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1章 田氏矛盾纠结</p>
秦陆说着说着语带哽咽，不由得又跪了下去，冲卢湛重重的磕起头来。</p>
卢湛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你倒是个忠心的，起来吧！”</p>
话虽如此，可要他就这么便十成十的相信秦陆，这也是不可能的。</p>
乔小如笑道：“秦管家今日才来，便先住下吧！今日天色已晚，有什么明日再说吧！”</p>
秦陆一怔，随即恭恭敬敬道：“是，少夫人。”</p>
乔小如点点头，又道：“天晚了，我们这虽然是乡下人家，没有那么大的规矩，可你还待在内宅也有些不便……”</p>
这意思很明显，是不会让他和田氏住一起的。</p>
秦陆忍不住朝主屋那边的位置看了一眼，略一迟疑，躬身道：“是，小人明白，小人这就往外院去，明日一早，再给公子和少夫人请安！”</p>
那两名仆妇，乔小如也打发了出去，叫莫氏给随便安排个住处。</p>
“这事儿闹的！真是叫人不痛快！”卢湛恼火不已。</p>
他很不高兴、不爽。</p>
明明是他的娘，现在居然变成了别人的夫人。</p>
弄了半天，爹不是他的，娘也不是他的，弟弟也不是他的，除了这个媳妇儿和闺女，没有什么是他的……</p>
乔小如轻轻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道：“咱们去看看娘吧，也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要说不痛快，最不痛快的该是怀宣……”</p>
卢湛一愣，眸光一敛，沉默了下来。</p>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纠结，进京到底要不要带着怀宣一起去。</p>
虽然怀宣不是他亲弟弟，可是跟亲弟弟也没差别。在他心里，依然把他当做至亲兄弟。</p>
既然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在一起的，可他又担心到了京城之后无法保护怀宣周全。</p>
若是万一害了怀宣，他会懊悔一辈子的。</p>
若是从前，他想着田氏与怀宣都和自己跟乔小如住在一起，多少还能维护几分。</p>
可如今田氏跟着那个什么二管家秦陆回去，怀宣作为她的儿子，跟着自己和乔小如却不是那么合适了，只怕怀宣也未必放心田氏跟着秦陆回去，即便为了田氏，哪怕他自己身份尴尬，他也会随着一块去秦陆家的——这以后，怎是一个乱字了得！</p>
可是，事情再怎么乱，也得面对、也得一样样的解决不是吗？</p>
两人去找田氏。</p>
田氏并不在堂屋或者花厅，果然是在房间里，房门紧闭。</p>
想必此刻，她的心情一定很复杂。</p>
乔小如能理解。</p>
田氏其实是个很传统的人，当年不知为何会嫁给卢孝明，或许，是为了报答吧。</p>
在她心里，她多半是个“不贞”的女人，如今正牌先夫找上门来，让她情何以堪！</p>
忽然想到她会不会因此大受刺激而寻死什么的，乔小如心头一凛，急急忙忙拉着卢湛朝她的房间奔去，急急敲门唤着娘！</p>
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田氏的回应声，乔小如是真的急了，心怦怦狂跳，声音都发着颤抖，急忙向卢湛道：“阿湛，快，你快把门砸开，娘千万别——”</p>
经她提醒卢湛心中也是一凛，抬脚便要踹。</p>
恰在这时候，门“吱呀”一声被轻轻的打开了，田氏双眼通红，眼眶红肿，面上显而易见还有泪痕，面色苍白而哀切，勉强笑道：“你们、你们回来了啊！”</p>
“娘！”卢湛和乔小如进了屋，皱眉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了您？您告诉我，我帮您出气去！”</p>
听得这话田氏好笑起来，心中一暖且又酸涩，轻轻摇头含笑道：“没有人欺负我，公子，您以后不用再为我操这么多心了！我——”</p>
“我说过，您是我卢湛的娘，这辈子都不会变。哪怕在人前，我不能再唤您一声娘。”卢湛皱了皱眉，索性明明白白的说道：“那位秦管家我见过了，娘，您是怎么想的？”</p>
听他提起秦陆，田氏脸上一阵尴尬羞窘之色，羞愧的垂下头去，无地自容：“我——”</p>
“娘，”乔小如柔声轻轻道：“您没有做错任何事！您很了不起，真的！”</p>
田氏一僵，虽然依然垂着头，紧绷的身体却在慢慢的放松。</p>
乔小如道：“如果没有您，阿湛说不定会怎样呢，也就没有咱们如今这一家人了！事情变成今天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娘，没有任何人可以看轻您、更没有任何人可以言行之间羞辱您，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您做任何事，阿湛和我，都不允许！”</p>
“我媳妇说得对！”卢湛心里一阵激荡，不由得握住了田氏的手，道：“娘，咱们是一家人，您不要胡思乱想，您到底是如何打算的？不妨跟我们说说心里话！”</p>
“娘！我也想知道。”怀宣慢慢的走了进来，家里接二连三的发生变故，小小的少年从无忧无虑、幸福单纯得冒泡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起来。</p>
他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清俊的小脸显得有点苍白。</p>
一夜之间哥哥不再是亲哥哥，最依恋的嫂子也不是亲嫂子，现在连娘都要失去了。</p>
他一下子感到好茫然，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p>
尽管哥哥和嫂子都安慰过自己，说跟以前一样。他很感动，也很感激，可是，真的不一样了，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事实没有人可以改变。</p>
卢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娘，您心里怎么想便怎么说、怎么做，总之，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您，谁都不能。如果您还没有想清楚，那也没有关系，您慢慢的想几天便是。”</p>
田氏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阿湛、小如，多谢你们！怀宣，娘，娘对不起你！”</p>
眼圈一红，田氏忍不住又要滴下泪来。</p>
怀宣眼眶也有些红，上前扑入田氏怀抱紧紧的抱着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叫道：“娘！”</p>
他低低的呜咽起来，不停的摇头：“不，娘！您没有、没有对、不起我！娘，您没有！”</p>
“怀宣！”田氏紧紧的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p>
乔小如和卢湛好一番相劝，才将二人都劝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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