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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4章 杏儿方知他的身份</p>
众人早已饿得两眼冒光，可是，即便这饭菜摆上来了，也得分拨吃。</p>
二爷先吃，然后是三管家，然后才轮到普通下人。</p>
纪修定切身体会了一把饿得肚子里像火烧的滋味，倒是体谅了一回仆从们，命纪三管家去要了两个干净的盘碗来，单独弄了点菜自己回房吃，让纪三管家和他们一起赶紧也吃了。</p>
出门在外，用不着死守着规矩。</p>
众仆从感激不已，狼吞虎咽。</p>
内院也是差不多的状况，终于吃上饭的时候，林娘子和玉嬷嬷都觉得自己差点儿要晕过去了！</p>
然而这也怪不得人家。</p>
若是在城里，那很好办，直接叫酒楼送便可。</p>
人家这儿是乡下，哪里有酒楼？别说酒楼，便是买菜的地方都没有。</p>
这会儿能吃上，算好的了。</p>
玉嬷嬷和林娘子两个心里对二爷这近乎恶作剧般的主意都不怎么赞同，觉得想要看出一个姑娘礼仪规矩、行事做派、脾性品德如何，想要看这一家子人素质如何，有的是法子。</p>
他偏偏挑了个最不合适的……</p>
纪修定、玉嬷嬷等一行人终于吃上晚饭的时候，乔小如找了卢杏儿说话。</p>
卢杏儿这会儿的心情可算不上好，见乔小如来了，笑着打招呼，笑容也甚是勉强。</p>
纪连瑾家的人来是来了，可是，这阵仗根本不是提亲的，连相看都算不上——哪家相看未来媳妇不来个主人的，这可一票全都是下人！</p>
更重要的是，也没有他的书信顺带稍来，卢杏儿心里越发纷乱如麻起来。</p>
乔小如与她说了一会儿话，只笑道穆南王府非寻常人家可比，世子要娶亲这可是大事，哪里一时半刻就能定的下来？所以小姑姑不必多想，如果相信纪连瑾，不妨心平气和再等等。</p>
谁知卢杏儿睁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穆南王府？世子？这——这——纪连瑾他、他是——”</p>
“他没有告诉你？”乔小如亦愕然。</p>
卢杏儿摇摇头，脸色一白灿然笑道：“王府？世子？他、他原来竟是如此尊贵的身份吗？怪不得这区区下人看着便这么气度非凡，怪不得……”</p>
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卢杏儿抬手飞快拭去，哽咽道：“小如，我又错了，我不该痴心妄想的！”</p>
王府，世子，这种身份她只在戏里见过，于她来说那就是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她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p>
乔小如见她这样心里也难受起来，“小姑姑，你，你不要这么说，我看纪连瑾那人脾性倒是不错的，他应了的事，自然有他的把握。”</p>
卢杏儿只是摇头，脸色依旧苍白着，眼中已经含上了泪光，道：“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明白！我虽不懂什么大道理，门当户对四个字还是懂的，王府……那样的地方不是我能想的！若他是个什么管事之类的也就罢了，可他是世子、是将来的王爷啊！小如，”</p>
卢杏儿抬起头含泪看着乔小如，嘲讽一笑：“你看看我，我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乡下女子，勉强认识几个字而已，你难道不觉得像我这样的也有当上王妃的一天这件事本身就是个笑话吗！”</p>
“我——”</p>
“可恶纪连瑾那个混蛋，”卢杏儿有点儿咬牙切齿：“他竟然不告诉我！他竟然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这么走了！他——”</p>
说到这个乔小如也觉得纪连瑾挺混蛋的，连身份都没跟小姑姑说明，这算什么？</p>
她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不敢去看卢杏儿，吱唔道：“呃，这个，那个，其实纪连瑾跟我说过他的身份……”</p>
见卢杏儿猛然朝自己望过来，乔小如连忙又道：“不过我不知道他竟然没有对你说，不然我早就说了。”</p>
卢杏儿却显然没有听见她的解释，只道：“他、他跟你说过了？”</p>
“嗯……”乔小如点点头。</p>
卢杏儿也缓缓点了点头，沉默不语，轻轻一叹。</p>
这么说来，他，他——倒也不是那么混蛋……</p>
“小姑姑，我觉得，他可能不太好意思跟你说。想着既告诉了我，你迟早也会知道的。你——不会生气怪我吧？”</p>
卢杏儿脸色柔和下来，冲乔小如笑着摇摇头，忙笑道：“小如你别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然而我和他——单看这些人上门来对于亲事只字不提便知王府态度了！小如，你答应我，此事不要再提，他们不提，咱们也不要再提了！”</p>
她睁大眼睛认真而坚决的望着她，乔小如心里微酸，点了点头：“好！”</p>
若穆南王府不情愿这门亲事，他们自然不会纠缠不休。</p>
勉强来的东西有什么好？更何况即便想要勉强也未必勉强得了人家。</p>
“谢谢你，小如！”卢杏儿轻轻道，由衷真心的感激。</p>
她忍不住想到大哥和杨氏，如果换做在大房，杨氏那性子，只怕把自己塞进穆南王府做小妾的心思都有的，只要能和王府巴结上关系，自己乐意不乐意、甚至今后是死是活，她才不会关心。</p>
“小姑姑早些歇着吧。”乔小如笑笑起身，离去前忽然又道：“小姑姑，当初我嫁给阿湛的时候，你可知我心里是怎么想的？”</p>
卢杏儿猛然抬头，热切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询问和好奇。</p>
这个问题她其实早就想问一问乔小如，只是这种话不是能随意说的，也只能偶尔在心里好奇一下而已。</p>
谁知她竟自己提起了。</p>
乔小如笑笑，道：“我其实也不太记得了，但我想，我从来没有绝望过。我只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凡事能过去便过去，过不去想想办法努力过去，如果再过不去，那就不妨绕个道。总之，除生死无大事，这世上的事儿，没有几件是无法可想、无计可施的。纪连瑾脾性真的不错，小姑姑不妨静观其变。”</p>
卢杏儿心中一震，脸色犹豫纠结变了几变，心里放松了几分，终于勉强点了点头。</p>
第二天早上，玉嬷嬷和林娘子去拜见田氏和乔小如，客客气气的替主家表达了谢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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