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没兴趣。”江晟一口断然回绝了段思平的挑战。
“你果然心虚了，要是不敢索性就早点认输，也好过自取其辱！”段思平立刻穷追猛打道。
“我不比只是因为懒得。要是什么阿猫阿狗在我面前叫嚣我就要回应，那我还要不要干别的事了？”
江晟漠然地看了段思平一眼，不屑道，“知道武六郎么？对，就是把你腿打断的那家伙，他上次在我面前叫嚣，结果被我狠狠打脸，现在还欠着好几个巴掌没打呢，你想要我回应，起码得有他那个级别的身份才行！”
段思平被他说得羞愤无比，一张脸涨得通红。
但他却不知道，江晟说得每个字都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虽然历史上的确有个叫段思平的名人，但那是大理国的开国皇帝，段誉的老祖宗，从岁数上看，这个段思平和那位大理皇帝还差着接近两百年的时间，想来只是重名而已。
江晟本来没睡饱心情就不好，这种注定了未来默默无闻的人，他是真心懒得搭理。
“我跟你拼啦！”
不过段思平可不知道江晟心里的想法，只当他在故意侮辱自己，气愤之下，他不顾自己腿伤未愈，爬起来就要跟江晟搏命，却被公孙幼娘剑鞘一转就点在腿弯里，无力地跪倒在地。
“本娘子还欠他一把剑的人情，可不能让你动他一根汗毛。”小丫头笑嘻嘻地笑道。
看得出来，大清早的被吵醒，有起床气的人绝不止江晟一个人而已，这个记仇的小丫头对段思平的观感更加恶劣。
“喂，想靠一个残废就还人情可不够，这把剑卖了，换这样的蠢货十个都不止。”江晟不满道。
公孙幼娘咬了咬手指，故作思虑道：“那要不我再帮你揍他九次？”
两人一唱一和，差点没把段思平气死。
只是可怜了张九龄，一边是老师一边是好友，他夹在双方中间，都不知该怎么劝。
还是萧青蔷性子正直，看不过眼，推了江晟一把：“行了，别说了，莫要让子寿为难。”
张九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让师母费心了。”
“算了。”
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江晟还是很尊重自家老婆的意见的，径直走到一旁坐下，对刘河间笑道，“却是还要叨扰大哥一顿朝食了。”
刘河间大笑：“管饱！”
说罢就吩咐下人去准备朝食，自己则和江晟攀谈起关于郭方后续的治疗方案来。
在这个过程中，段思平还一直在喋喋不休，只是迫于腿伤，也只能打一打嘴炮。
直到跟刘河间叙完话，江晟才又回头瞥了他一眼，随口一句话就气得后者差点脑血栓暴走：“你看我理你不？”
接着他还又指桑骂槐地对刘河间道：“大哥不是我说你，有些病患啊，你就是把他们伺候得太舒服了！像那种断腿的，对？有礼貌的，咱才给他细细接上，不知礼数的何必管那么多，两块夹板一打，随他们野蛮生长好了，到时候是正是瘸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好了，他们要担心自己的腿，就顾不上嘴巴鬼扯了！”
此言一出，段思平才想起自己还在人家的医馆里，立即紧张地看了看自己的伤腿，像是在确定是否接歪了。
毕竟嘴巴爽不爽那是一时的事，但腿瘸不瘸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当下他顿时收敛了不少，让江晟安安生生吃完了一顿朝食。
吃完饭，江晟嘴巴一抹，招呼着萧青蔷等人就要离开，张九龄作为他新收的学生，自然也在回归萧家之列。
“你要把张郎带到哪里去？”段思平在他背后急道。
“他是我的门生，自然是我想让他去哪里，他就得去哪里。”
江晟带着丝丝恶意回顾这个小子，嘿嘿笑道，“本来我是想将他留在刘家医馆养伤的，但是我看医馆瘟疫挺严重的，想想还是把他带走算了，省得被传染上了麻烦。”
刘抱金父子连声叫屈：“我们这哪来的瘟疫，你可不要信口雌黄。”
江晟耸耸肩：“脑残会传染，这还不算瘟疫？”
“姓江的，你混蛋！”
段思平愣了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江晟在嘲笑自己，不由气得破口大骂，可惜这时江晟早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让他空自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却是无处发泄。
刘河间饶有趣味地看了暴怒的段思平一阵，突然摇头失笑：“抱金，把医馆的招牌挂出去，开始今天的营生！”
但他脑子里，却始终回荡着江晟故意挤兑段思平时的一言一笑，过去的江晟虽然样貌年轻，但总给人一种看破一切的超然感觉，但是今天，一肚子起床气却是在他那淡然的外壳上，撕扯出了一丝裂缝，让刘河间看到了属于年轻人的活力，不由颇感惊奇。
“原来小弟你也有这样的一面啊……”
……
从医馆回家的路上，江晟一行又顺道去了一趟张氏的铁匠铺。
张云鹤父子可比刘家那两个老货要勤奋多了，虽然还是清早，但江晟一进铺面的大门，就感到一股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同时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却是张云鹤早早就起了床，开始今天的锻造了。
“哟，客官，需要什么尽管看看……江郎？！”张云鹤听见有人进来，本待招呼客人，但一回头，才发现居然是自己的恩人江晟，也不由有些意外，万万没想到他会一大早就过来。
“你忙你的，我自己随便看看。”一离开医馆，江晟就恢复了淡然，含笑道。
说着，他四下一扫，就看到铁匠铺里密密麻麻摆着半成品的农具，显然张云鹤把自己优先打造普通铁器的意见听见去了，这让他非常满意。
“现在铁行的情况怎么样？”他翻检着地上的农具，随口问道。
“江郎果然神机妙算！”
一说起正事，张云鹤立刻眉飞色舞，手上工作虽然还在继续，口头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其他铁匠铺虽然把海德拉巴矿石都收了去，但过了这么些天，却是始终未曾见到一柄能够媲美鸦九剑的利刃现世，反倒因为他们着力钻研雪花镔铁的打造技术，对普通铁器的重视不够，让我们趁机大捞了一笔，这都是江郎您的功劳啊！”
“还不够！”
江晟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他们现在应该反应过来了，在短时间内无力突破雪花镔铁生产的情况下，他们会重新关注起普通铁器的买卖，以他们的规模，你这段时间建立起来的优势，很容易就会被他们抢回去。”
张云鹤面露难色：“这可如何是好？”
江晟笑问道：“这段时间赚了不少了？”
张云鹤摸了摸后脑勺，憨厚地笑了起来：“嘿嘿，托您的福，至少小鸦九以后娶媳妇儿不用愁了。”
江晟闻言，意味深长地劝道：“一人力短啊，老张。”
张云鹤一愣：“您的意思是？”
“你有没有考虑过扩大一下自家铁匠铺的规模？不能总是你一个人亲力亲为啊！”
江晟道，“鸦九还小，娶媳妇儿的事不急，你赚到的钱屯在那里也是白白生锈，倒不如招些人手进来，帮助你一起打造，至少在农具厨具这块，我们就不会输给那些世家铁行太多了。”
“唉，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张云鹤无奈地摇摇头，“不瞒您说，张某以前也试过招收学徒，不过还要教他们打铁，却是恁的费心费心力，反倒拖慢了自己的进度，而且学徒学成之后，大多都会选择自立门户，或是另投高枝，等于是花心思给自己培养了一个竞争对手出来，委实不划算。”
“江某明白。”
江晟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我今天来此，正是给你带来了解决这一困境的办法啊！”【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