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放肆!”
“竟敢以这般语气跟六郎说话!”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梁王世子,就算一根手指头也比你更高贵!”
……
江晟嚣张的发言,立刻激起了武崇操身边随从们的怒斥。
和上次只带了一个裴耀卿就上门踢馆不同,这次他可是带足了人手,而且这些人对梁王忠心耿耿,护起主来,可比一个若即若离的裴耀卿要给力多了,一时间,种种污言秽语和对武崇操的彩虹屁,如潮回荡在萧家酒肆的大厅之中。
“我说武六郎,你该不会就指望让这些嘴比屁股还臭的家伙,来帮梁王他老人家赢走鸦九剑吗?”江晟耸耸肩道。
“都住口!”
武崇操皱了皱眉,喝止了手下的叫骂,道,“不,我当然会用真实的水平,让在场所有人都输得心服口服!”
因为他今天带来的王牌,都是武则天的宫廷诗人,而不是效忠于武家,所以即使以他的高傲,也往旁边闪了半步,才向众人介绍自己选择参与诗会的选手:“今天要向你们展示惊世才华的人,乃是……”
“阎朝隐,薛稷,我知道。”他话还没说完,江晟已经打断道,主动喊出了两人的名字。
说这话的时候,他都是直呼其名,还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这两个人作为当今皇帝的御用文人,名气的确大,连后来武则天彰显自己文治武功的《三教珠英》,两人也参与编纂。
但放在整个历史尺度上,他们的水平真的只算一般,加上双方天生立场反冲,也不值得他费心恭维。
这其实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态度,但就是这样的态度,却直接激怒了本还老神在在的薛稷和阎朝隐。
之前有说过,在这个年代,直呼其名的作法,严重性跟指着鼻子骂娘已经差不多了,更别提两人还是名声显赫的宫廷诗人,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这样羞辱,自然是出离的愤怒。
“狂妄小辈!”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我们讲话!”
两人瞋目怒斥道。
不过就在他们快暴走的时候,一个锦袍玉带的身影突然插入他们和江晟之间,摆出一脸自认风雅的笑容,劝道:“阎孝廉、薛黄门,二位稍安勿躁。且待我与江郎说上两句。”
小世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见武崇操出面,薛稷和阎朝隐狠狠瞪了江晟一眼,才退到了后面。
“江郎,上次却是在下略输一筹,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你我要不要再来赌上一局?”他看着江晟问道。
“赌什么?”
“依然是诗文。”
武崇操挑衅道,“阁下举办了这个诗文,自己也是此道好手,若是一字不作,怕是说不过去?这样,你和阎、薛二位大师再各自赋诗一首,由在场诸君作为评判,若我胜了,这鸦九剑归我带走,你若胜了,条件随便开,哪怕让我再自扇耳光,也悉听尊便。”
他打的好算盘,无论是他这个梁王世子,还是阎朝隐、薛稷这两位御用文人,在背景上都比已经没落的萧家强硬太多,只要双方写出来的诗文差距不是特别大,在场的人多半还是会偏向他们,这样一来,他们天生就要占据优势,这也是为什么他还敢跟江晟赌抽耳光的底气所在。
果然,江晟听了,不由面露难色道:“这不好?江某承办这个诗会时,已经说好要拿鸦九剑当赏格,如今要是再以其为赌注和武六郎你相赌,岂不是出尔反尔?六郎若是真的喜欢这把剑,还是按章办事,让阎、薛两位一道参与到诗会中来!”
“诶,这就是江郎你的不对了。”
武崇操本意就是想赢走鸦九剑,到时候拿不出奖品的江晟,就要面对被邀请来的众多文人墨客的愤怒,他又怎么会因为江晟拒绝就轻易罢手呢?
他直接道,“虽说今日比的是文采,但在下的身份摆在这里,如果我们参与诗会,那在场的人里,又有多少敢于和我们相争的?这样岂不是太过不公平了?”
其他人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诗文这种东西,究竟谁写得好谁写得不好,其实更多时候都是一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最后还是要落在比拼背景和名气上,但就像武崇操说的,在这两方面,谁能比得过他们这一行人?真要让他们参加,那鸦九剑几乎没有旁落的可能。
相比之下,倒不如让江晟先跟他们比上一场。江晟若是赢了,武崇操等人自然不好意思继续跟他们抢鸦九剑;若是江晟输了,那拿不出鸦九剑作为赏格的他,找他追讨其他好处,也比找武崇操更轻松不是?
怎么想,这都是对他们最稳妥的方案。
“江郎,和他们赌了!”
“就是,也让我们看看江郎你的文采啊!”
众人只是在心里稍一权衡,就纷纷开口鼓噪起来。
江晟闻言,面上为难之色愈发浓重。
“怎么?江郎莫非怕了,不敢赌了?只是若连赋诗的勇气都没有,那你又哪来的资格开办诗会,广邀天下才子呢?”武崇操激将道。
“倒不是怕这个。以两位大师的才学……”他看了一眼阎朝隐和薛稷。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说“就算输给他们也不算丢人”之类的客套话时,他却是突然话锋一转,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要赢他们真不是什么难事,主要是如果我先提笔作诗的话,我怕在座的各位都没那个脸继续比下去了,那我这诗会岂非是办砸了?”
“???”
此言一出,不但薛稷和阎朝隐差点气晕过去,在场的诸多文人墨客也都石化。
好家伙,见过狂的,真没见过你这么狂的,这都开上地图炮了是?合着你这意思,是你一动笔,我们这么多人就都要自惭形秽,连作诗的勇气都没有了,是?
“好哇!难得江郎这般有信心,那就请江郎赐教!贺某枉活这么多年,才学不敢说,但面皮倒是历练出几分来,今日倒要看看,江郎的大作,是如何让我连写诗的脸都没有的!”人群中有人愤然大喝出声,这人却不是武崇操带来的人了,而是其他酒肆掌柜请来的贺朝。
不光他露出愤愤不平之色,就连原本由裴家请来捧场的文人们,这时也都露出愠怒之色,看着江晟齐声道:“还请江郎赐教!”【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