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杨公爷这炸弹的设计其实很精巧的,头尖,身型圆润,且带有鱼鳍形状的顶戴,这些都是根据水中鱼类形状研究得出的,鱼既然能在水中快速游动,想来必定是和这些外形有极大关联的!”
“是啊,这物体看似尖锐,但实则目的在于……在于……”物理书上怎么说来着的?
杨晨道:“减少空气阻力!”
“对对对,就是阻力!”
“杨公爷不愧是大家,我等望尘莫及。”
程处亮撇撇嘴,翻了个白眼:“你们少拍马屁了!既然说有用,就拿去试试看,那河底的鱼都快被炸没了,要是再没进展,老子就把你们扔进去当实验对象!”
程处亮这么凶是有原因的。
程处默这些年奉旨出征,四处打仗,写回来的书信不说一千封,七八百还是有的。
作为好战分子,程处亮火眼金睛的发现了其中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水战!
虽然水战最重要的不是水里打仗,但是一旦遇上精通水性的人,躲在水中埋伏,也是很致命的。
上回程处默就遇到过一次,在山谷中有一条极宽极大的河流,水深不知几尺,大军坐船渡河的时候,就碰到了埋伏。
敌军潜水在水中,钻到他们船底,凿穿了船不说,还全身而退,士兵发现了水中的敌人,瞄准发射居然没有直接打死,因为偏差和阻力的缘故,硬是落了个惨败,会游泳的士兵一个带俩的,才艰难的游回岸上。
一帮威风凛凛的士兵,却成了落汤鸡,差点没把程处默气死。
但好在大唐士兵的士气没那么容易被灭掉,这次教训非但没让他们退缩,反而更加勇往直前,最后冒险采用铁锁链舟之法才横渡过去。
要是对方学诸葛亮放火烧船,他们就真的完了。
这是运气,也是被逼出来的。
所以水战的打法太多了,但要是碰上这种无力回击的,才叫人死的憋屈!
一帮人缩着脑袋开始老实的干活,手里拿着杨晨刚刚写下来的重要知识点,时不时的发出感慨‘杨公爷可真厉害’‘竟然是如此,科学真奇妙啊’。
士兵们操练的气喘吁吁,因为都是金吾卫,是皇帝亲信,所以不仅要团队合作,还要强化自己,所以单兵作战的要求就比其他士兵高得多。
这种玩命操练的方法,甚至让不少原本可以进入金吾卫的荫封子弟望而却步。
时间一长,能留在金吾卫的,都是佼佼者,整体作战能力上升不止一个层次。
程处亮喝了一大口酒,眯着眼睛打量,他虽然坐着没走动,但是身上那股气势就足够渗人,士兵们根本不敢偷懒,虽然累的气喘吁吁,也都咬牙坚持着。
杨晨道:“程伯伯最近都在干什么了?”
“倒是没干什么,在家连斧头呢!”程处亮忽然笑了,嗤的一声,“你听说了没,那姓独孤的小子自从来了长安,就没安分过,就连我爹都收到过拜帖,不过他老爷子最近养尊处优玩的高兴,不乐意见他,就给打发回去了,结果他人找到我那里去了,硬是给我送了三箱金银珠宝,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给他还回去呢!”
“还了干什么?白给的钱干嘛不拿着?”
程处亮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公主和他老爹不是这么想的。
像他们这样的家世身份,天子近臣,最忌讳的就说拉帮结派,要是被人弹劾或者被陛下申斥什么的,可是一件大事。
所以东西不能收。
“你难道收了?”程处亮反问他。
杨晨想了想,道:“这事我不知道,但是你应该知道,但凡来我家送礼的,除非我亲自收下,否则绝对不可能进门。”
什么贿赂不贿赂的,杨家不缺钱,这玩意就不好使!
程处亮深感惭愧,开始反省自己居然还没到是钱财如粪土的地步,硬生生被杨晨超过一个人格层次,实在愧对祖宗,愧对自己富得流油的身家……
就在这时,被杨晨扔在家里帮忙打扮屋子的刘谦来了。
“公爷!那个姓独孤的杀上门来了!来了就点名要见你,两位夫人说了你不在,他还不肯走,非说今天晚上皇上要宫宴,他来是为了跟公爷一起去皇宫,好做个伴。”
杨晨嘴角一抽,看了眼还在操练的士兵,不知想到什么,眼睛猛地一亮,转过头跟程处亮说:“长孙无忌有派人跟你说过独孤家那边的事情吗?我猜他们是在招兵买马,连街上的男人都被抓去了,会不会,就是充军了?”
这话说的太突然,但是杨晨在听到独孤长岸名字后,又再看见那些士兵,就像是淤堵的河道瞬间畅通无阻,一下子想明白里头的猫腻。
想搞事情,钱和人说是一定要有的!
程处亮脸色当即严肃起来。
这么说的话,人口失踪一案,应当不是个例才是:“来人!去查查看,最近几个月各地是不是都有人莫名失踪,如果有,又是那些地方,务必查清楚,要快!”
见状,杨晨才站起来:“他还在?”
刘谦面露嫌弃:“没走!怎么赶都不走呢!公爷,要不要我装作刺客去捆了他?”
“不用,我回去会会他!”
程处亮站起身:“你等等,我跟你一道去,我还没见过这厮呢,回头要是真要打仗,提前认认脸也好!”
刚想走,就有人来给程处亮传话,说是上官飞找他有事,就在军营外面等着。
“他干什么不进来?”
士兵老实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等到杨晨和程处亮出来,上官飞果然就站在军营外面,一看见程处亮,面上有几分激动。
“下官见过杨公爷,见过程侯爷。”
杨晨讥讽一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程处亮微微颔首,目送杨晨走了之后,才看向上官飞:“上官大人有何指教?”
“不不不,指教不敢当,下官这次来,是想跟侯爷商议一件事的……”
“什么事情?你赶紧说,我还有事情呢!”程处亮最不耐烦跟这帮文官大交道,规矩一套套,多也就算了,还很烦,说个话都要暗示你屏退左右,然后再借一步说话,然后还要拐弯抹角慢吞吞的各种暗示,等到说到正题上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不知道多少时辰了。
劳心伤神,蛋疼的很。
程处亮雄壮威武,一身腱子肉,再加上杀伐之气威严渗人,上官飞来之前做的心理建设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崩塌的差不多了。
此时此刻,更是有些发怵,鼓足勇气,才道:“还请侯爷看在一个父亲的面上,归还小女尸身,让下官将其安葬,以慰在天之灵……”
“原来是这事啊……”程处亮眼神变得讥诮起来,“不过上官大人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你女儿什么时候死的,死了的话,尸首也应该在你上官家啊,你倒好,竟然问起我来了?”
上官飞愣住。
“侯爷,你这话从何说起?”
“什么从何说起,本侯爷没功夫跟你在这里扯皮!”程处亮转身就去牵马,准备去杨家瞅瞅传说中的独孤长岸。
“侯爷!侯爷!你等等,你怎么能装作不知道呢……”上官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冲上去拽程处亮的脚蹬,但到底不敢造次,只能颤巍巍的拦着,“侯爷,下官不是来找麻烦的,真的只是想要回小女的尸身罢了!”
程处亮见他还敢纠缠,也不客气:“上官大人说什么胡话呢,你家小姐不是好端端在家里吗?我可听说了,她已经见过独孤公子了,既然如此,又哪里有上官大人说的事情?”
上官飞面红耳赤,他听的出来程处亮在讥讽嘲笑他。
为了攀亲家,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顾,他枉为人父……
“侯爷,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我程处亮向来敢作敢当,也罢,我便告诉你,人已经不在我府上了,毕竟太晦气了,我家夫人和孩子们可受不起。”
上官飞连连说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甚至眼眶一红,差点哭出来。
“所以本侯爷已经派人将她扔入乱葬岗了!”程处亮眼睛一闪,不等上官飞回过神来,一夹马腹瞬间狂奔而去。
人的确在乱葬岗,不过他还是有同情心的,所以在乱葬岗附近找了个风水还可以的地方,就把人葬了。
但是没有墓碑,只有秃秃的墓堆,上官飞能不能找到就看他自己的了。
眼看程处亮疾驰而去,上官飞身体瘫软,难以呼吸,差点站不稳倒在地上。
一下子,竟然白了几根头发。
……
杨晨先一步到家,独孤长岸已经被请进去坐着了。
但是因为杨家没有男人可以出来陪客,所以在杨家陪老婆的李承乾被拉出来顶包。
独孤长岸没见过李承乾,自然更不知道变样后的杨明究竟是谁,一开始态度冷淡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才说了不过几句话,就被对方给镇住了。
“独孤公子第一回来长安,难不成是嫌弃长安吃食不如家中?”李承乾皱眉看着独孤长岸手边动都没动过的糕点,眼风一扫,平平无奇中却像带着雪山冰洞里冷的刺骨的冷棱子,尖锐又渗人。
独孤长岸本能的喉咙一紧。
“独孤公子,久等了!”杨晨这时正好走进来,一身白色长袍,贵气华丽,一走进来就笑的十分客气。【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