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掷开花雷！”</p>
长枪如林的方阵中，被特意挑选出的投掷兵隐藏其中，他们与其他士卒无异，唯一区别便是腰间系着的布兜，里面是肃宁营自己开发的开花雷。</p>
雨点般的开花雷被扔进锥形阵。</p>
阵形中央立时激起一阵浪花，这些开花雷威力其实差强人意，毕竟不是高爆炸药，连影视剧中的特效都不如，从天空落下来，在赫森部骑兵身旁爆炸都不一定炸伤他们，但开花雷有一点好处，就是声势巨大。</p>
即便是骑兵不怕开花雷但他们身下的战马可没见过这东西，顿时阵型就乱了，至少十数人跌下马。</p>
那可是千乘竞骑，落马迎接他的是无数马蹄，结果可想而知。</p>
“攻！”高清河再次大喝，又一波开花雷投掷。敌骑只剩下百步距离。</p>
“举！”唰地一声响，一排排长矛整齐地架了起来。</p>
“迎敌！”高清河最后喊出这两个字，长矛手高举手中武器，迎击敌人到了。</p>
百步距离稍纵即逝，敌骑毫无悬念的撞在长矛上。</p>
少族长非常愤怒，草原上的战斗哪里有这种相互克制的兵种，都是骑马打仗，谁能打谁赢。</p>
近了，更近了，第一排的战马嘶鸣着，猛地自行转向，明晃晃的矛尖让这些颇通灵性的战马自动规避，马上的骑士们灵活地弯弓搭箭，将一支支利箭射向长矛方阵，箭雨袭来，排得整整齐齐的士兵无法规避，他们能做的只是低头，保护自己的面门，但距离实在太近，虽然有盾兵们高高举起的盾牌，枪兵们也举起长枪在空中挥舞，但仍有箭支突破层层防御，肃宁营终于出现了伤亡。倒下的士兵们立即被刀兵拖走，身后马上有新的枪兵补充了上来，使阵形依旧保持着紧密。</p>
前面的战马可以避开，但后面的战马被挡住视线，转向不及，重重地撞向了长矛，被刺得肚破肠流，马上的骑士被高高抛起，落向车后，立时便在空中被数根长矛迎上，扎成了筛子。巨大的冲力使前排的长矛手趔趄向后，轻者动骨伤筋重者挫伤五内。而那些避过长矛的赫森部骑兵纵马飞跃，直冲而来。</p>
“刺！”董太阿声嘶力竭地叫喊，整排整排的士兵不假思索，同时挺起长枪，向前疾刺，至于已冲到阵中的对手，自然有盾兵和刀兵料理。</p>
撞入阵中的赫森部士兵翻身而起，却发现在他的四周，黑压压的盾牌挤了上来，盾牌的空隙处，是一柄柄闪着寒光的长刀，绝望地大喊，猛力地劈出手中的战刀，虽然将那些木制的盾牌砍为两断，但同时，他的身上也出现了几个窟窿。</p>
少族长发现自己拿这方阵根本无计可施，第一波的进攻令他失去了数十名骑士，对方的军阵却巍然不动，在战场上斜斜掠了一个圈子，他再一次率部猛扑上来。而此时，他的对面，听到王昭战鼓声的高清河也是悍然变阵，一排排刀盾兵向前扑来，身后，黑压压的长矛兵一排排跟上。</p>
“找死！”少族长大喜，果然还是一些菜鸟啊，你要是列阵不动，我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但你只要动起来，队列之间便会出现空当，便能让我的战马奔腾起来，那这些步兵不是猪羊一般么？</p>
“冲锋！”他大吼道。</p>
前排的刀盾兵迎击敌人第一轮进攻，不论他们如何处置，都成功接下攻击，减缓战马速度，身后的步兵们在董太阿尖厉的口哨声中，一排排整齐地挺进。</p>
“刺！”唰地一声，一排排长枪整齐的划一刺了过来。</p>
“第二排，刺！”又是一排。“第三排，刺！”</p>
枪林似乎永不止尽，一排接着一排，此时高清河的三个方阵已聚集到了一起，汇成一个巨大的方阵，每一排之间约有一步距离，前排挺枪刺完，收枪的瞬间，后一排已是插上，连刺十数枪后，更后面的枪兵便在果长的调配，哨长的口哨声中，快召集前，替换下已手臂酸软的前排士兵。</p>
少族长感觉到自己陷进了无穷的枪林之中，对方的阵形向前推进了这么久，居然仍是排列的整整齐齐，没有给他丝毫的空间可寻。他和他的士兵们疲于应付那波浪般涌来的矛尖。</p>
他的队形完全给打散了，有的士兵陷入枪林之后，只是转眼间，便被几支枪同时刺中抛将出来，更多的却是十数骑，数十骑被枪林逼在一个狭小的范围之内，连转身都困难，更遑论提起速来了。</p>
“杀出去，杀出去！”他挥刀砍断刺过来的几根长矛，大声喊道。</p>
仅仅半个时辰，一千赫森部精锐便在高清河的枪林之下溃散，王昭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看到几百骑赫森部士兵突围而出，王昭转身吩咐道，“给曹富贵下令，轮到他出场了。”</p>
看到令旗的曹富贵拉着脸，抽出腰刀，没好气地道：“兄弟们，打落水狗啊！”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p>
镇远关下，赫森汗已经打出了真火，手里精锐的赫森部铁骑大都已被他当作了步卒使用，沿着云梯蚁附而上，城上城下，箭如飞蝗，看到己部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从城头摔下，他心疼不已，但又不能出声，因为现在士兵已登上了城头，与城上开始了肉搏战。</p>
拖铎轻叩战马，走到赫森汗身边，“大汗，拖铎请命出战！”</p>
赫森汗点头，拖铎是员难得的猛将，有他率队登城，当可打开一个桥头堡。</p>
城上，田蒙装如疯虎，头盔已不知去了哪里，双手挺着已砍出缺口的长刀，四处游走，看到哪里出了危险便扑上去，保护他的将士只剩十数人，紧紧地簇拥在他周围。城楼上，琅游击孤零零地半躺在椅上，手里柱着一把刀。</p>
“勇士们，我们……”拖铎正准备带着自己的部下给镇远关最后一击的时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两眼发直地看着不远处，少族长狼狈而来，出去时带着的一千铁骑此时能跟在他身后的，不过数十骑人马，而他身后，滚滚烟尘中也不知来了多少人马。</p>
“什么！”老族长失声惊叫。</p>
城上城下一片哗然，城上是狂喜，田蒙披头散发，仰天狂笑：“弟兄们，援兵到了，援兵到了，杀敌，杀敌啊！”已经精疲力竭地士兵们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一个个猛虎下山般地扑向面前的草原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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