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不错。”在给伤病包扎完伤口，哨长拍了拍那三名弓箭手的肩膀。
“有老子当年风采，好好干。”
“是！”三名弓手互视一眼，有一人明明听见自己身旁小子紧张的不行，嘴里念叨着‘射人先射马’，那到底是射人了还是射马呢？
看了眼满面红光的混小子，他没开口，到时候请教他怎么能射中敌人。
“想不到明人的射术也不逊于我等。” 扎瓦见到两军对垒，对明人的实力有了更进一步了解。
刀盾兵拔掉盾牌上面插着的弓矢，王昭等人已走上前，谢绝掉行礼，王昭拿起一根弓矢仔细看去。
箭头长约一寸，形制桃叶状，箭杆长二尺末端有一凹槽那是衔口，用于扣弦，木料是上等的桦木，箭杆后端装有箭羽，箭羽很重要直接影响箭的速度与准确率，箭羽以雕翎最佳，角鹰和鹞鹰次之，明国南方地区没有大雕，鹰也是少数，因此南方人多采用雁翎或鹅翎，由于翎毛较软不抗风吹，箭射出去后遇风会影响命中，因此南方箭的质地不如北方箭矢。
同样，女真作为渔猎民族，又生活在北方山林，弓箭的质量远高于明军。这是先天条件，改不掉的。
弓箭的箭簇多种多样，但真打起仗来，谁还管射什么的箭簇，好比灾民捡到一箱方便面，谁还管它是啥味儿的。
“你很不错。”王昭对着那名弓箭手夸赞道，他的勇气可嘉，肃宁营即
使模拟过弓箭手面对敌人骑兵冲锋也仅是演习。
那弓箭手脸燥的通红磕磕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昭又问候了伤员以及哨兵队长，随后才回归营地，至于敌人他看都未看一眼，若能把他们通通看死，王昭不介意天天瞅两眼，可看是看不死人的，何况等自己过去他们发起冲锋怎么办？那些敌人不过是斥候，杀之无用，弃之可惜。
达日阿赤若是亮出旗帜，王昭兴许会不惜一切生擒这个敌人将领，可惯性思维下，王昭也不会想到敌人统领居然会在斥候中观察他的营盘。
待王昭走后，那弓箭手才反应过来，自己得到了顶头上司的亲自夸赞？此刻他也不觉得手臂发麻了，腰不疼、腿也好了，一脸得意洋洋。
“安排客人去营帐歇息，亦不剌来的只是斥候，他们大部队很快会抵达。我们要做好战斗准备，通知旗官们开战前会议。”
王昭交代完也不看哈日伊罕，朝着营中最大的帐篷走去，那是他的帅帐。
“还请随我来。”吕功明客客气气道。
扎瓦深深看了吕功明一眼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亦不剌大部队动向的？”
“……”吕功明没想到身旁的草原人会问这个问题，他想了想，确认说辞中不会透露情报才道：“我们的斥候一直在探查地形，方圆十里已经尽在我军掌握。”
扎瓦悚然一惊，没想明人效率这般快捷，从吕功明找上奇雅惕部
到他们见明人的大官不过一天时间。
明人居然已经探查完了附近地形，并且注意到亦不剌动向。
“扎瓦大叔，我们先去吃口饭吧。”哈日伊罕走前，瞥了眼王昭。
王昭在营帐内看着沙盘出神，夜不收差点没赶上支援很大责任在他，他的第一条命令便是详细勘察附近地形地貌，甚至详尽到连海拔都能在沙盘上看出端倪。
战争如同日升月落有迹可循，自古战场上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相辅相成，只要深谙用兵之法即使对手强大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营盘附近地形地貌已取样完毕，地利尽在掌控，就剩天时与人和了。本来，士兵训练的成果令王昭相当满意，但看到亦不剌骑兵的表现，王昭心底不免打鼓，若亦不剌骑兵都如那人一样，这场仗胜负尚未可知。
实际上王昭想多了，如同那支骑兵身手矫捷在整个亦不剌也不过百人上下，要不是达日阿赤在斥候队伍中，海日古可不会命令族中勇士当斥候先锋。
“协同作战并不完美，许多地方仍有瑕疵。”王昭回想方才的战斗，许多细节被放大，若人数增加到一千人，肃宁营即使能获胜也会是惨胜。
待几位旗官入帐，王昭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与众人探讨。
“眼下，我们练兵虽然初具成效但士兵们互相配合仍不熟练，如果在战场上很可能会出现大纰漏。”
“这点我赞同，咱们肃宁营一直以剿
匪练兵，可对象太弱了，咱们一次冲锋马匪就崩了，又或是运来几门山炮，对着匪寨一轰，马匪立即投降，钱是没少缴获，实际战斗经验太过缺乏。”
窦斌赞同道，他是军士长，负责抓训练，剿匪任务他也没少去，剿匪练兵的弊病他也看出端倪。
“如今咱们出关，遇上的敌人可不是马匪，应该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通知下去，每人追加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叫士卒们做好准备。”
王昭沉吟片刻道。
“会不会造成恐慌情绪？”坐在王昭一旁的高清河不由问道。
“要的就是这个，人只有在恐惧的时候才能激发起真正的斗志。”
一支军队想要真正蜕变，必须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在敌人的哭嚎中成长。
“告诉士卒们，肃宁营的兵没有孬种，缺钱就去抢，缺媳妇就去抢，缺土地就去抢，唯有激发起心底的凶性，才能成为虎狼之师。”
“可是军纪方面！”窦斌担心问道。
“按劳分配，谁敢私藏一律处死……队官一次警告，两次连坐，若队官知法犯法，抄家凌迟。”
如果有文官听到王昭的虎狼之言，定会吓晕过去，这位营官哪里是培养士兵，分明在培养贼寇！
“我重复一遍，军纪不能坏，令行禁止，军中以纪律优先，军令如山，谁也不准带头破坏，各位勿谓言之不预。”
在场旗官无不勃然变色。
少爷这是要立旗杆，谁干越雷池一步，谁
就得死！
旗官对他们的少爷太了解了，要么不说，既然说了一定要办到。尤其是认真告诫的时候，明知故犯纯粹是找死。
这样的事只有上蒙学的时候，少爷告诫一定要认真学习戚继光的《纪效新书》有同伴没当回事，结果少爷有天突然大发雷霆，把不上心的蒙生全部撵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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