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峪关外是什么样子？
万里荒漠还是无垠草原？
当王昭踏上这片土地，映入眼帘的是古城、佛塔、岩画、石碑，烽燧、雪山。
嘉峪关外并非人迹罕至，少有人烟。相反，这里还比较繁华，关外的土地，荒漠自然是有的，草原也是有的，还有树林，小溪、湖泊。
肃宁营的行进速度很慢，沿途经过几个部落换取一些食物继续赶路。
能在靠近嘉峪关生活的部落多数与明庭亲善，他们依附于明庭一边赚着明庭的钱一边赚着远来部落的钱。
王昭没有荒唐到一刀切的地步，汉人中有汉奸，草原人中也有心向明朝人的势力，关外的部落多如繁星，既然没办法分辨就一视同仁。
“大人，想来我们的行踪很快会暴露。”
营帐中，窦斌面露忧色。
“没办法的事。”
王昭无所谓的耸肩，能瞒到出关已经知足了。
“下官觉得，咱们应该提醒一下军官们，叫他们不要乱说话。”
窦斌提出建议。
“你说的很对，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写入军士长操守中，提醒一线指战员遵守保密纪律。”
王昭沉吟道。
肃宁营一路不打旗帜，为的就是隐藏踪迹，如今肃宁营在肃州家喻户晓，以剿匪闻名，马匪见了一溜烟逃跑，一点想法没有，像样的马匪清缴的差不多，大股马匪又与总兵官有联系，王昭干脆西出嘉峪关发展。
他倒想给肃州犁一遍，可惜陕西局势不允许
他做出太出格的事，肃宁营想更进一步摆脱朝廷束缚在关外落根势在必行。
“大人，有消息了！”
掀开帐帘的是杨呈，他的民调局发展的主要方向便关外。为肃宁营选择对手，并查清附近势力。
出发前王昭便派出民调局探子来到关外建立联络点，如今收获第一份探查资料。
杨呈快步走到王昭桌案边，放下探子写的密报。
密报写的很潦草，王昭依稀能辨别出字迹。
“亦不剌山的马匪在关外！”
“没错，探子回报，亦不剌山的马匪今年瞄上了奇雅惕部，不日将会动手。”
杨呈见少爷皱眉，他解释道：“奇雅惕部嘉峪关附近的一支部落，肃州大雪前部落繁盛，大雪过后奇雅惕部牛羊几乎死绝，族人也纷纷迁途，如今部落实力大不如前，自先代族长死后，奇雅惕部两个继承人大打出手，奇雅惕部就此一分为三，较为强大的两支一支北上一支西归。”
“留下的是最弱的一支？”
“是的，奇雅惕部族长之女，照顾着部落的老弱妇孺，精壮的族人都被她两个哥哥带离。”
王昭了然颔首，旋即又问道：“余下的奇雅惕部众没想过寻求明国帮助吗？”
杨呈面露尴尬，踌躇了一下还是道：“嘉峪关外我大明国的口碑并不算太好。”
“好吧……”
王昭汗颜。
指望一个腐朽不堪的封建王朝，还是末期的封建王朝有什么利国利民的政策亦或者有助
于化解民族矛盾的实质性措施，本身就是天方夜谭。
哒！哒！哒！
王昭的手指敲击在桌案发出轻响。
他眼中陡然闪过一抹凌厉。
“咱们就从奇雅惕部开始。”
……
大规模军事调动而不为人所知唯有在小说中出现，霍去病的千里奇袭，封狼居胥古往今来也区区几人能办到。
肃宁营与奇雅惕部接洽的第一时间，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传遍草原。
嘉峪关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布满戈壁、荒漠，草原和雪山的奇特地形令这片大地为世人所倾倒。
西北虽广袤无垠但适合人生存的地方就那么几块，而为了这几块领地，无数人为之血染沙场。
达日阿赤虎视眈眈观察着远处明军的动向，眼中虽闪烁着复仇的光芒但神情却异常淡漠，亦不剌的男儿有一双能听见风声的耳朵。
他了解到这支名为肃宁营的明军曾参与过镇压肃州城叛乱的行动。
他的弟弟便死那场动乱！
唯有敌人的鲜血能祭奠弟弟天上的亡灵。
海日古是达日阿赤的家奴，达日阿赤身上流淌着高贵的血统，相传与黄金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海日古在马背上与明人打了一辈子交道，他太了解明人说一套做一套的处事方法了。
海日古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可他知道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草原上讲究弱肉强食，弱者只配成为强者的食物，明人的富饶他垂涎三尺，可明人会盖城堡，英勇
无畏的草原勇士轰不开坚固的城门，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与明人做交易。
卑劣的明人压榨他们的羊毛、待他们如同牲畜，从不平等交谈，视他们为异类。英勇的战士也不会任人宰割，弯刀和弓矢便是他们的武器。
作为贵人，达日阿赤比他的家奴知道的更多，明人正处在内忧外患中，曾经依附于明人的部落多有二心，达日阿赤抓住这个机会步步蚕食，很快在嘉峪关外站住脚跟，如今他把目光锁定在昔日繁盛的奇雅惕部上面，夺了他们的草场和牛羊就能进一步壮大亦不剌。
只是，为什么这碍眼的明军总是阻止他！
就在他恨的牙痒痒的时候，身旁的海日古提醒他。
“主人，如今明军调动到奇雅惕部附近，互为犄角，我们的计划是不是暂时停一下？”海日古犹豫后又道：“明人火器犀利，我们正面与他们交锋会吃亏的。”
“我知道。”
达日阿赤咬牙切齿，弟弟的死不仅令他在家族失去一只支持他的臂膀，更让他与建州女真那边的交易泡汤，父汗对他很不满意，这次袭击奇雅惕部就是为了挽回父汗心中的信任，更是为了他的族长宝座。
草原人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尤其是继承人上面，谁胳膊粗谁就是老大，赤裸裸的丛林法则下，草原人生性残忍，别说对待敌人，就是对待至亲也是经常杀伐果断，血腥程度不亚于任何一次宫廷政
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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