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七年(1619)二月十一日,杨镐乘努尔哈赤即将率兵进攻海西卫扈伦四部之一叶赫部之机,以辽阳举行誓师,分兵四路向后金发起全面进攻。
令开原总兵官马林督兵四万人,由开原会叶赫部兵二万人,出北路;令山海关总兵官杜松统军六万人,由抚顺出西路,直攻后金首府兴京(今辽宁新宾西老城);令辽东总兵官李如柏率兵六万人,出南路;令辽阳总兵官刘继帅军四万人,出东路,会朝鲜兵二万人,入宽甸口。各路皆配备监军、助理,总数号称大军四十七万人,各总兵官誓神明,宣军令,并将在抚顺临阵逃脱的指挥白云龙斩首示众,以为警戒。
对外宣称定于三月二日分道并进。
杨镐在辽阳誓师之后,由于大雪迷路,各军不能按原定日期分道进攻后金,而军中机密已经泄露。
努尔哈赤得讯,决定相机以待,各个击破,准备迎击明军的进攻。
三月初一日,明军西路总兵官杜松欲夺头功,首先率军渡浑河(辽河支流),连克两小寨,遂乘势冒进浑河南岸的萨尔浒山谷口。
努尔哈赤得知消息,以精锐骑兵埋伏于谷口。待杜松军过而将半时,后金伏兵骤起,明军损失惨重,经过三天激烈战斗,杜松部全军覆没,杜松战死。
紧接着,后金迅速回师迎击明军北路马林一军。
马林得悉杜松大败,结营以品字形互为犄角,
以待援军。努尔哈赤亲率主力围歼,三月初二日,马林败逃。
此时,辽东经略杨镐以西、北两路皆败,急令东路刘綎和南路李如柏立即停止前进奉命回师。
而刘綎一军已深入三百里地,林海雪原,道阻难行,又是孤军深入,想撤离哪有那么容易。
后金围攻而不能破,努尔哈赤遂施展计谋,指使明军降兵持杜松令箭,诡称杜松军已经获胜,诱刘綎军直前深入,终于使之遭到后金的前后夹击。
三月初七日,刘綎力战而死,全军覆没,仅李如柏一军得以撤回。
这场战争历时仅五天,明军三路丧师,文武将吏死亡三百余人、士兵九万人,马四万匹,军械不计其数。
萨尔浒失败的消息传到京师,朝廷内外一片震惊。有人上疏弹劾杨镐、李如柏,神宗不听,奏章留中不发。
王昭得知消息已是五月,此时他正为另一件事苦恼。
徐氏卧房内。
“大儿,你看这家如何?”
“娘,等您身子养好再说吧,囡囡给哥倒杯茶水。”
“胡闹,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怎么如此儿戏。”
“哥哥要结婚?我也要结婚。”囡囡给王昭上完茶,一把搂住徐氏。“娘,我能和哥哥结婚吗?”
噗嗤!
“咳咳咳!”
王昭一口茶水喷出,差点呛死他。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叫结婚吗。”
“懂,反正哥哥干嘛我就干嘛。”囡囡挺直腰杆。
徐氏的眼神闪动,被王昭看在眼里
。
“娘,您可别乱点鸳鸯谱,我对囡囡是纯洁的男女之情。”
“你就胡说八道吧,什么男女之情是纯洁的,小兔崽子!”徐氏没好气。
《大明律》规定:”男方十六,女方十四,并听婚娶,否则不予结婚。“
王昭显然到了年龄。
“娘,这么着急找媳妇干嘛,您儿子又不是鳏夫。“
王昭话锋一转:“难道您惦记女方家的嫁妆?“
明朝女子结婚,必须出「嫁妆」钱,资金数额至少要与,男方所出「彩礼」相匹配。而且女方所出「嫁妆」可能会多于「彩礼」钱。因为「嫁妆」费用较高,极易导致女方父母破产,特别是穷人家庭。因此,父母溺死女婴现象,十分普遍。
徐氏被儿子气的无可奈何,她认识的几家夫人儿媳已经怀孕了,像王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对女方家庭并不看重,钱我有,权我有,自己什么都不缺,就想找个贤惠女子。
所谓家和万事兴,像王家这样的家庭就怕内宅善嫉,徐氏也是一路走来的老人,对这些事非常看重,她这才托媒婆要来肃州城良人家的名帖,里面有女方名字、生辰,再卜于宗庙,请示吉凶,一切都通过才拿给儿子看。
“你这臭小子,好不懂事,既到了成婚年龄,怎么一点都不往那边考虑,难道一切要父母给你置办。”
徐氏严格来说与王柏忠属于自由恋爱,是以她认为儿子也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可他
这榆木脑袋的儿子对女人一点兴趣没有,就连她意动的囡囡都被儿子否了。
王昭也很无奈,自己才多大,放在后世就一高中生,毛还没长齐的小子,谈个恋爱都会被班主任追的到处跑。
怎么这辈子父母已经开始催婚了呢!你让现代那些三十好几还光棍的同志们情何以堪啊!
王昭总不能说自己心里过不去吧,他只好识趣的闭嘴。
徐氏见儿子水泼不进的样子,幽幽一叹,她也说不好儿子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寻常这般大的少年郎哪个不是寻花问柳,在风月场所狎妓游乐。
可儿子却喜好演武练兵,耕地种田。前者好理解,自己丈夫是武将,从小在尚武环境下熏陶成武人很正常,可种地这种事,任凭徐氏如何想也想不明白。
咚咚咚!
忽地,敲门声传来。
“谁?”
“少爷是我,老爷有事找您。”梁成声音响起。
王昭正愁没地方躲母亲,起身揉了揉囡囡的脑袋瓜,对徐氏作揖。
“母亲,我先去父亲那里了。”
“你去吧。”
徐氏觉得不能在这样拖下去,要尽早给儿子找户好人家,富不富另说,人必须贤惠。听说观音庙最是灵验,可以带囡囡去拜拜菩萨。
等王昭进入王柏忠书房,就见他爹负手而立,背对着他。
“爹,有什么事?”
“真让你小子说中了。”王柏忠转过头,饶有意味的盯着儿子:“朝廷兵败萨尔浒。”
他很想问你是不是知
道什么?
可话到嘴巴却停住。
相隔千山万水,要说儿子预料到萨尔浒战役简直胡扯,儿子又不是神仙,王昭真有那能力,直接撒豆成兵,什么都解决了。
自己也不用折腾那些农作物,一道法诀五谷丰登天下太平,多好。
“这是必然。”
王昭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
“怎么个必然法?”
“孩儿之前不是说过,天时、地利、人和咱们一样不占,凭什么赢。”
这话说的王柏忠哑口无言。
天降大雪,杨镐逼着各路总兵进军,四路大军毫无配合,各自为战,让努尔哈赤瞅准时机各个击破,五天时间连打三场歼灭战,不说其他,女真人的韧性比明军强不止一点。
三场大战,明军有许多次机会稳住阵脚都被女真抓住,一举歼灭!
组织动员能力上,明朝明显处于下风。
……
“新作物的事,我同意了。”
良久,王柏忠说出这么一句话,话音中透着疲惫。
“孩儿得令!”
王昭蹭的一下站起,眼中尽是兴奋。
他在与乡绅开过会后,便写信给父亲,建议在肃州大规模铺开玉米、土豆,请求以朝廷名义推广新作物。
原以为父亲要考虑良久,毕竟事关农人生死,万一出现粮荒,倒霉的不止肃州一地,父亲敢冒大不违上书奏请已是极限,没想父亲直接以地方一把手身份准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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