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已经没用了。”奎琳娜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不破爱觉得她的表情要比桑卓珊匮乏很多，她听见她说，“反正今晚之后，预言世家预言机器，都将不复存在了。”
“不复存在？”不破爱重复了一遍奎琳娜的话。
奎琳娜歪了歪头：“哦，你不知道吗？”
不等不破爱回答，她便摇了摇头，抬手用手指点了点脸颊：“算了，你待会儿也就知道了。”
不破爱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她还想开口，但她灵敏的听觉已经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还在远方的脚步声。
她转过身，把奎琳娜挡在身后，还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的尾巴甩到对方，面对门下意识做出了战斗的姿势。
听脚步声，人数应该不少，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念能力者，但在面对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要保护没有念的奎琳娜，对没打过几次架的不破爱而言，实在是太难了些。
由于紧张，不破爱的手心都出了一层冷汗。
但她身后的奎琳娜却气定神闲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礼服放在哪里了？位置说具体点。”
不破爱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为什么对方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在卫生间，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左拐再一直走两百米差不多。”
嘈杂地脚步声越来越近，奎琳娜轻笑一声，朝前走了一小步，虚虚地贴上了挡在她面前的不破爱的背，然后隔着一条尾巴，环住了她的腰。
一股陌生的念顿时笼罩住了还保持着准备战斗的姿势的不破爱，她差点没忍住，就要把自己的尾巴甩向后方的奎琳娜，却又硬生生被她自己压了下来。
因而最终那条尾巴只是轻微的在地上不适地扫了扫。
仿佛置身漩涡之中，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一鼓一股的螺旋扭曲了一般，不破爱的脑内出现有些难以忍受的眩晕，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在下一刻，眩晕感消失了，奎琳娜搭在她腰间的手也收了回去，被他人念力包裹的不适感褪去，不破爱睁开了眼。
入眼的是镜子里的自己和她身后的奎琳娜。
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之后，她褪去了全身的鳞甲，下意识地看向了梳洗台，台上原本她放在那里的纸条和化妆包都已经消失了。
侠客来过了。
“你的能力是瞬间移动？”不破爱有些诧异的扭过头，看向了身后面无表情的奎琳娜。
“差不多，不过一般我只移动自己，如果要移动别人的话，需要一点以我自己为蓝本而诞生的苛刻条件，不过恰好你都满足了而已。”
不破爱看了看念量明显比她要多上不少的奎琳娜，又垂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念量花了不少，但再打一架也许也不是什么问题。
不破爱抿了抿唇：“那，桑卓珊——”
“救了也没用，萨罗尼尔已经付了全款了，就算这次我们成功了，下一次她也逃不过揍敌客的追杀。”奎琳娜近乎冷血地为她的姐姐下了判词，“她一定会死。”
说出自己的姐姐会死的这种话的奎琳娜，实在颠覆了不破爱对于姐妹情的看法，她分明记得桑卓珊说过她有一个很喜欢她的妹妹……
可是，奎琳娜现在，就好像要死的是个无关紧要的陌路人一样。
不破爱皱了皱眉，她咬了咬下唇，看了还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奎琳娜一眼，指了指杂物间，道：
“我的衣服在那里，你可以穿上它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也可以直接瞬移出门，大门离这里大概五百米左右，桑卓珊的公寓在第五大道XX公寓502，门钥匙在地毯下面。”
说着，她略过奎琳娜就要出去，却被对方一下子抓住了手臂，奎琳娜用疑惑地目光看着不破爱：
“你去是送死，你根本救不了她，你甚至见不到她，就可能因为你不愿杀人的心慈手软而被情报馆派出的人抓住。”
虽然没见过不破爱真正动手的样子，但奎琳娜看不破爱浑身上下一点血迹也没有，就知道她一路上没杀过人。
“可我也不可能明知道她要死了，却不去救她。”不破爱没回头，她眯了眯眼，金绿色的眼睛里此时再也找不到一点的温和，她很坚定，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坚定，“我不杀人，也能突破重围。”
“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是要付出代价的，特别是这种背负着诅咒和预言，结局已经被人说出的人的命运。”奎琳娜仍然握着不破爱的手臂，“你承受不起的。”
不破爱呼出一口气，偏过头，用那双几乎算得上是野兽一般的金绿色眸子紧紧地盯住了奎琳娜，然后掰开了对方抓在她手臂上的手：“我不会因此抛下我的朋友。”
“好吧。”奎琳娜见她似乎真的铁了心了要去救桑卓珊，不禁叹了口气，“算还我欠你的人情，我送你去。预言机器在哪里？”
不破爱见奎琳娜妥协，不禁呼出了一口气，说道：“从这里出发，左拐直走两百米，在分岔路口继续左拐，一直向前大概两百米吧。”
她没有去过左边拍卖品那一条路，因而只能拿右侧的情况来推测了。
奎琳娜抿了抿唇，拍了拍不破爱的肩膀，念从奎琳娜的身上溢出，包裹住了不破爱。
又是一次彷如置身漩涡之中的眩晕感。
伴随着让大脑神经胀痛的眩晕，不破爱隐约之间听到奎琳娜的声音。
“我送你去，但怎么出来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
眩晕感消失，在落地的那一刻，不破爱就已经将鳞甲覆盖了全身。
没有受到攻击。
她低下头，发现自己正踩在血水里。
整条走廊都被鲜血浸染了，灯也被破坏了，漆黑一片。
数不清多少人躺在了地上，但没有一个人是有呼吸的，比起这边，之前去救奎琳娜的那条路简直是天堂。
敏锐的听觉和嗅觉在这种寂静而充满血腥味的地方简直是一种折磨。
在鳞甲覆盖全身的情况下，她那微弱的视力反而给现在的她带来了些许的安心。
看不见恐怖的炼狱，自然就不会害怕到走不动道。
她的黑色长尾拖在地面上，血水透不过鳞甲，却还是能带来些许寒意。
不破爱有些颤抖地呼出一口气，想到桑卓珊，她没再犹豫，踏着血水便向前奔去。
*
奎琳娜看着不破爱的身影渐渐扭曲消失后，她才转过身，走出卫生间的那一刻，藏匿在黑暗中许久的人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什么时候？
奎琳娜一下僵住了身体。
“嘛，别紧张，我不会杀你，毕竟她废了那么大劲才救你出来……我就是想知道一些小细节而已。”
“关于，菲索克斯是怎么用她必死的命去改变你必死的命的。”
在奎琳娜身后的侠客露出了一个纯然无害的笑。【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