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被桑卓珊的反常举动吓了一跳,所以不破爱今天就连打鼓都有些浑浑噩噩,但幸好她本身的熟练度摆在那里,倒也没出什么错。
距离拍卖会越来越近,酒吧最近也多了许多生面孔,冲突也越来越多,情报馆现在忙得很,没空来罩着这里,所以老板已经在做歇业的打算了。
一曲终了,不破爱落下最后一击,便又进入了休息时间。
不破爱放下了鼓棒,打算跑到后台歇一会儿,一位端着盘子穿着女仆装的服务员便走到了她身边,不破爱认得她,她是主唱的好友玛丽。
玛丽凑近了不破爱,有些不悦地指了指托盘上的酒杯:“四号桌的给你点了Negroni,我看他们是别有所图。”
Negroni,酒精浓度很高的一款鸡尾酒,通常只有酒量好的男士才会尝试,把这杯酒点给一个小姑娘,其心昭然若揭。
说实话,这还是不破爱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之前即便在酒吧,但因为是在情报馆的地盘,外加乐队的大家都很爱护她这个年纪小的后辈,所以别人都是不太敢,也拉不下脸为难她这个看上去就很小的姑娘的。
也正因如此,不破爱脸上常常带着笑意,如果有人送她些小礼物或者度数不高的鸡尾酒,她也会顾及对方的面子,笑着收下。
只是现在情报馆无法彻底威慑到这些突然涌进的外市人,才会发生这种事,要知道就在前几天,主唱才和人大打了一架呢。
不破爱把目光移向了四号桌的方向,那里坐着四个青年,不算精壮,有点痞。他们注意到了不破爱的注视,哄笑着朝她举了举酒杯。
“我怎么办?”不破爱有些不知所措地把目光移向了玛丽,她来酒吧快一个半月,不是没有人给她送过酒,但的的确确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给他们脸就喝一点,不给他们脸就别喝,有什么大不了的?”玛丽在酒吧呆的日子久,这种事情见得多了,自然知道怎么处理,对待在她眼里还是个小姑娘的不破爱,自然生起了庇护之心,“要我看,就别喝,给他们脸了,外乡人还敢在CRAZY作威作福?”
不破爱还是不太想惹是生非,想着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朝四号桌扬了扬酒杯,又放了回去。
玛丽倒也没说什么,端着托盘便又下去了,不破爱被四号桌这样一搞,心情也有点差,便直接到了后台。
她的包正好放在后台的沙发上,不破爱便直接靠着她的包坐了,神使鬼差的,她拉开了背包的拉链,拿起了那把电击木仓。
木仓泛着金属的光泽,握手处裹了一层橡胶,除了没有弹夹以外,和普通的木仓好像没什么区别。
“哟,小姑娘,你怎么躲到后台来了?我们左等右等等不到你,只好来找你了。”轻佻的男声从背后传来,不破爱握着木仓的手一抖,木仓就直接掉到了包里,她转身,看见门口站着个青年。
四号桌的,大概是趁着乐队的其他人都去舞池玩了,又用什么方法支开了玛丽,偷溜进了后台。
他关上了后台的门,把外面的喧闹隔绝在门外。
现在不破爱面对着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扶在包上,一只手尽可能隐秘的探向了衣服口袋,却被人先一步握住了手。
好快。
不,其实也没有很快。
她的视线跟得上,但身体没办法做出闪避。
“唉,别报警嘛,我只是想和小姐姐你聊聊而已。”对方轻佻地摩挲着不破爱的右手,一双眸子则牢牢盯着不破爱,像猎人盯住了他的猎物。
这是他第二次来这个酒吧,但他却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在灯光照耀下美得惊人的小姑娘。
虽然打架子鼓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但她在挥舞鼓棒时唇畔那若有若无的笑意,随着动作飞扬的金棕色卷发,闪烁着光彩的金绿色眼眸,就足以把他的心神俘获了。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也许都没成年,还很青涩,这么年轻就在酒吧打工,看来家境也不怎么样。
不过这不是很好吗?没怎么见过世面,很好骗,很容易上手。如果不是他不能在Y市久待,一定会慢慢追她,温水煮青蛙一样把她搞到手。
但拍卖会就在半个月后,他后天就要去雇主那里当保镖了,这个酒吧也会在拍卖会前歇业,他不喜欢把战线拖得太长,这样会有太多变数。
这么想着,他握着不破爱手的力道又大了几分,但还维持在一个不会伤到她的范围内:“我很喜欢你。陪我几天怎么样?价钱随你开——”
他心神一震,巨大的恐惧席卷了他,尽管只有一瞬间,但足够了。
足够不破爱握住包里那把电击木仓,然后把木仓口抵上他的额头。
“没兴趣,你这样对待一位女生,未免也太无礼了。”
不破爱皱着眉,金绿色的双眸含着森冷的怒意,在此刻竟显出几分野兽的凶狠来。
“木仓?”被木仓抵着额头的对方却不在乎她幼兽似的反抗,他没有松开握着不破爱手腕的手,他勾起了嘴角,“真的木仓对我都没有什么用,何况是电击木仓呢?小可爱?”
不破爱气息一乱,但在那一刻,她脑海里想起桑卓珊的微笑,想起她身上的种种谜团,想起她今晚的反常举动。
她料到了今天会发生这件事。
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这一切。
不然为什么她这么恰巧的会在今天把这把电击木仓给她?
巧合?真的有这样的巧合吗?
和童话里的女巫相同的名字,和她不破爱那么相似的样貌,眉宇间若有若无的哀愁,对阳光和星辰的执迷。
线索交织在一起,她距离真相仿佛只有那么一步。
但她此刻来不及细想。
她扣动了电击木仓的扳机。
而那个人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松开了手,窜离她好几米,血从他的额头上落下来,滴到地板上,啪嗒一声。
“念?”他捂着伤口,眯了眯眼,【凝】覆上他的眼睛,不破爱身上没有念,只有那把□□里结了几个念弹,“看来我的小姑娘还认识个念能力者,不过现在他可救不了你了。”
眼见着对方在暴怒的边缘,不破爱来不及细想,她朝他扣动扳机,【共感】一瞬间发动,但对方的身形只顿了一瞬,轻而易举地挡住了冲他而来的念弹。
但不破爱本来就没抱着能伤到他的心思,她又扣动了扳机,第二发子弹碰都没碰到对方,却击穿了他斜后方的门。
下一刻,玛丽的暴怒的斥骂声从外面传来,被反锁上的门此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得嘎吱嘎吱作响,摇摇欲坠。
不破爱看不见两股念的相撞,但她能感觉到对方已经不再游刃有余,他甚至有些惊慌,他在害怕门外的人。
想到这,不破爱握着电击木仓的手紧了又紧。
青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不破爱,怒火和兴致在他的胸腔里交织着,他冲不破爱勾起一个森冷而势在必得的笑:
“别担心,小姑娘,我是舍不得伤你的。只是下一次,你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不管你再怎么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抬手轻飘飘地一挥,在不破爱眼里,就像是无形的炮弹击穿了墙壁,青年向她挑了挑眉,从酒吧的后巷逃走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被暴力的撞开,酒吧的保安盯着墙壁上的大洞,吐了口唾沫:“妈的,这瘪三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玛丽则顾不得这些,她急匆匆地跑到不破爱身边,瞥了她手上的电击木仓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忙问道:“那家伙没怎么样你吧?”
不破爱摇了摇头,她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心跳声震破了,她抿了抿唇,呼出一口气:“我没事,但我感觉他还会再来。”
“别担心,老板会解决这些的。”玛丽把不破爱揽到自己怀里,柔声安慰道,“敢在Y市情报馆的地板上动手,他就得为他的猖狂付出代价。”
不破爱抿了抿唇,想起对方对她说的那几句话。
很……轻狂,很不屑,很,有恃无恐。
是在逗弄她,因为对方有把握能够治得住她。
如果桑卓珊没有给她这把木仓,如果不是不是玛丽她们正好在外面……
她终于彻彻底底地意识到了,这个世界和她原来的世界是不同的。
这不是个性覆盖率达到80%的英雄社会,没有职业英雄来保护民众,这里类似于职业英雄的猎人寥寥无几,更不会随随便便来维持社会秩序,而警察,对这些念能力者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她能靠运气和别人的帮助躲过一时,难道还能躲得过一世吗?难道她要一直活在别人的羽翼下吗?再者,谁会一直来保护她呢?
不破爱阖上了眼睑,试探性地道:“玛丽,怎么样才能学会念呢?”
玛丽哽住了,好一会儿,不破爱才听见她说道:“小爱,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他,BOSS会处理掉的,你不用担心。”
不破爱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朝面露担忧的玛丽勾起了一抹笑:“好,我不担心。”【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