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一个巨大的蛇头,每一片鳞片都有拳头大,双眼猩红居高临下望着他。
右边一个巨大的猫猫头,牙齿尖利,胡须染血,俨然冷酷无情的鲨手。
洛瑶南双眼发黑,很想再晕过去一次。
“你醒啦。”三花吐掉嘴巴里的鳞片,高兴地说。
乌梢也盯着青年,也很欣喜,吐出通红的信子,“嘶嘶你醒啦。”
两个硕大的动物脑袋靠近洛瑶南,他甚至能感受到大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
这些鬼东西,谁知道吃过多少人。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瞳孔紧缩,一时没有听出大妖语气中的欣喜,“你们c你们别过来啊。”
洛瑶南心中盘算着逃跑的出路,听说妖族最残暴凶狠,嗜血恶毒,不讲道理,现在他没有系统帮忙,也许只能拼死一搏。他默念口诀,准备祭出本命灵剑之际,巨猫突然变小,从空中坠落,掉到他的怀里。
三花猫扬起脑袋,“喵呜喵呜,你醒啦”
洛瑶南悬在半空准备拔剑的手突然僵住了,看着怀里的毛茸茸,忍不住慢慢把手移到三花脑袋上,慢慢摸了一把
嘶,他的手怎么不受控制摸了上去。
他明明是想拔剑来着。
猫猫显然很高兴被摸,小脑袋一直往他掌心蹭。
洛瑶南一边被巨大的妖力震慑得瑟瑟发抖,一边又撸猫撸得根本停不下来。
乌梢蛇变成人形,盘腿坐在乌龟壳上,手撑着下巴,指着自己被三花挠花的脸,“你可得小心点,这只猫脾气怪死了,你看她把我挠成什么模样”
三花享受人类的服侍,被摸得眯起眼睛,尾巴翘得高高,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听到乌梢告状,她“咕噜”声一顿,凶狠地瞪了乌梢一眼,又奶声奶气“喵喵”叫求蹭,一副千百年没享受过按摩服务的饥渴小猫咪模样。
洛瑶南摸着猫猫柔软的毛发,心想,猫猫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猫猫ji一下死,做鬼也风流。
摸了一会
猫,他心中的恐惧逐渐消散,试探性地问:“我这是在哪里”
乌梢:“妖国啊。”
洛瑶南愣住,慢慢转过头,看着他,“妖国”
乌梢点头,“嘿嘿,是呀,你不是要光着膀子过河,一个人把妖国给灭了吗”
洛瑶南:
他要光着膀子过河,一个人灭了妖国
这拓麻又是谁散播的谣言
“等等,谁说的”
乌梢蛇:“你那个小兄弟呀,”他想起张会的话,大为动容,“你们人类修士可真厉害我还以为人类修士只会拿我们泡酒呢,没想到还会为了我们挺身而出。你们可真是好人”
洛瑶南两眼发黑,撑着龟壳,咬牙切齿地喊出自己一生之敌的名字。
“张c会”
他记住了
怀里的猫猫不满地叫起来,翘起尾巴,“喵呜喵呜,你再摸摸我”
洛瑶南把猫猫撸得四脚朝天喵呜叫,等把猫主子伺候得舒服,又从两个大妖口中套话:“那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只记得自己晕过去了,怎么会在妖国呢”
乌梢:“老大把你带过来的啊”
洛瑶南一怔:“老大你老大是谁”
该不会是
他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不存在的,那人糊弄一下新晋小弟子们喊老大也就行了,这几个可都是顶级大妖怪,在外面能掀起血雨腥风,它们为什么要喊一个化身叫老大
就因为她叫凤霸地吗
乌梢:“凤霸地啊。”
洛瑶南默默咽下涌到喉头的一口血,问:“怎么你们也喊她叫老大了”
乌梢蛇用自己并不聪明的小脑袋想了想,说:“你不觉得她这个名字,天生就是让人喊老大的吗”
洛瑶南简直对这只妖怪无话可说了。
“我叫龙傲天,你是不是也要喊我一声老大”
乌梢虎躯一震,“什么傲天兄,你的名字也好霸气,可是我有老大了,我喊你老二,好吗”
洛瑶南:
“不好”
他对着面前的
蛇蛇,又看眼在自己怀里撒娇的猫猫,有些怀疑人生。从前那些说妖族残暴凶狠,嗜血恶毒的洗脑包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不讲道理倒是真的,以它们的脑子,很难理解道理是什么。
乌梢想到一事,一拍手:“
老二,既然你这么厉害,能光着膀子打我们妖国,那就进去帮帮老大吧那头狐狸凶险狡诈,老大这么久没出来,我怕是要吃亏,她和小美鸟万一被狐狸给抓走了呢”
洛瑶南:什么还有这样的好事
但他面上不显,假装沉吟片刻,说道:“不行,我们不能进去。”
乌梢不解:“为什么你们不是朋友吗”
洛瑶南弯弯嘴角,笑道:“我们进去,就是看不起老大,难道她一个人搞不定一只狐狸吗”他难得有机会能坑到江念,说到这里,感觉浑身都舒畅起来,“老大最恨别人看不起她,我们帮忙,她就会生气的,一生气,她就喜欢拿人泡酒,你怕不怕”
乌梢吓得蛇尾巴都出来了。他抱住自己粗壮的蛇尾巴,企图把自己包起来,“那c那你千万别告诉她我们不进去了,她一个人肯定行,而且,她还有一只鸟呢”
洛瑶南很快就发现,这几只妖怪实力强大,头脑却简单,十分好忽悠。
没多久,乌梢就喜欢上这个老二了。
洛瑶南想着找机会逃出去,离魔尊越远越好,便问:“在这里等着多无聊,我们要不去转转吗”
乌梢迟疑:“可是老大不许你走。”
洛瑶南暗暗思忖着。
他想逃脱江念的控制范围,然而,如果逃跑的话,以他的修为,在妖国走不了多远。
最好的办法,是逃跑的同时,把这几个脑袋不好使的大妖也顺拐着跑路。
他用指腹摩挲虎口,想了想,微微笑着说:“那我们就在附近走走,反正你们是大妖,动起来肯定很快吧乌龟c乌龟就守在这里,等凤霸地出来的时候,我们再转回来就好了。”
乌梢:“你说得有道理”
三花:
“喵喵也这样觉得。”
相思城外,小妖聚集。一时半会排不进城的小妖怪们,就在城外扎起帐篷,贩卖各种小商品。
帐篷一顶接一顶,妖来妖往,熙熙囔囔,算是个小集市。
洛瑶南现在真气还未恢复,只能听两个大妖的话,由着他们在集市乱逛。
许多小妖怪还未化形好,用原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见到兔子脑袋的人c上半身是人的蛇c顶着一簇毛开屏的孔雀,总之让人大开眼界。
没有系统在耳畔絮叨,洛瑶南看着来来往往的妖怪们,心中滋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身在危险的妖国,却觉得空气都新鲜了。
他想来想去,意识到,这是因为自己不用怕做不好会受电击,不用听从脑海中一道意志,他可以自己做出选择,自己争取机缘。
这就是自由啊
突然,一声梵音从众妖中响起。人头攒动,洛瑶南循声望去,见一个杏黄僧袍的僧人坐在法坛之上,讲经传道,低沉的经书声穿入洛瑶南的耳中,他睁大眼睛,脑袋一片空灵。
他想起自从遇到系统来,自己受到的苦难,再听到僧人说:“世界无不可渡之人”,顿时潸然泪下。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洛瑶南心想,难道这是在告诉他,系统只是梦幻c机缘亦是泡影,万物皆空,何必执着
“大师”他激动地唤。
僧人张开双目,眼神宁静祥和,“施主有何事”
洛瑶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诚恳地说:“大师,渡我”
相思明月楼中,挂满流萤软纱,流光溢彩。
狗妖带着江念他们来到楼中最高的一处观景位置,是二楼角落一个包厢,正好可以望见大厅琴师弹奏,舞女娉婷起舞。
江念趴在栏杆上,饶有兴趣地望着舞女跳舞。
跳舞的少女应是一只翠鸟,披着翠蓝发亮的羽毛,轻盈地飞来飞去。
身姿袅娜,身段极美。
翠鸟少
女跳着飞旋舞从二楼飞过时,许多妖怪大声叫好,灵花灵石掷落如雨。
江念才从盛琼花那儿得了一座矿山的学费,自然财大气粗,随手抓一把极品灵石扔过去。
晶莹的灵石叮当如雨珠坠落,折射楼中五颜六色的灯光,变得绮丽而梦幻。
美貌少女扬眉,朝自己阔绰的客人微微一笑,单独为她折腰,跳了一段舞。
妖就是妖,身段轻盈,跳起舞来也极美。
江念拍手鼓掌,从储物袋里抓出一把灵石,又都投给了她。
少女高兴得几乎要飞过来给她敬酒,底下琴师十指拂过琴弦,琴声如流水划过,坐在满地灵石中,仰头朝江念微笑。
气氛正浓之际,包厢竹帘被人哗啦一下放下。
隔着竹帘,相思明月楼如梦如幻的景象看不清晰,袅袅婷婷的翠鸟舞女折腰,又飞往其他地方。
江念偏头,“你干嘛把帘子放下了来”
谢清欢坐下来,垂着眉眼,光影透过竹帘错落在他清隽的脸上。他微微抿唇,长睫簌簌抖动,神情懊恼又苦闷。
江念忍不住笑了,不再为难他,拿起一壶酒,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听着小曲,隔着竹帘见舞女跳舞。她突然想到,羽族美貌c身段轻盈,楼中舞女都是鸟儿,那
“你会跳舞吗”江念两眼发亮地问。
谢清欢一下子怔住,愣愣看着少女,“跳舞”
江念:“对呀,你看这些鸟儿,一个个能歌善舞的,你变成鸟的时候,也常被我握在掌心。”她嘴角弯了弯,撑着脸,在逗徒弟这件事上乐此不疲,笑道:“我听说呀,有体轻能为掌上舞的美人,你能在掌心跳舞吗”
绮丽的光透过竹帘错落照来,映出少年双颊的薄红。
他低着脸,神情慌乱,无措地攥了攥袖子。
江念凑过去一点,“要不你再变成啾啾,在我掌心跳一曲试试”
不过小肥啾跳舞
想想一个圆圆羽毛球团子滚来滚去的场景,她没等谢清欢表态,忍不住就“噗嗤”一声笑出来,两眼弯弯
,淡棕瞳孔里像有蜂蜜在流淌。
谢清欢抬起眸,对上她的眼睛,又怔了怔。
江念自顾自喝了几口妖国的酒,有点上头,脸微微泛红,瓷白肌肤上,泛出星星点点的薄汗,晶莹细碎,如天上星。
她继续趴着栏杆,把竹帘掀起一个小角,往下面望去。
跳舞的翠鸟已经下场了,白衣琴师依旧在慢慢抚琴。他好像感知到江念掀帘,又抬头对她微笑,白衣乌发,气质温润。
江念微微眯了眯眼,攥酒杯的手一顿。
忽然,身后少年轻声说:“我会唱歌的。”
江念放下帘子,诧然问:“你还会唱歌”
看来自己这个徒弟还真是多才多艺,小仙男本男。
谢清欢走到竹帘前,默默用身体挡住外面妖的窥探。听到江念反问“你能唱什么时”,他攥了攥掌心,低声说:“是家乡流传的一些俚曲,上不了台面,况且”
江念问:“况且什么”
谢清欢瞥了眼大厅唱歌的黄莺,慢慢道:“况且,我的歌,和它们的不一样。”
江念好奇地追问:“怎么不一样”
谢清欢忽然静静看着她,眸中有暗流涌动,一瞬间,他身上的气质变得幽深而高邃。迷离的光照在他的青衣上,身后是影影绰绰的百妖乱舞,相思明月楼里,一切都靡丽疯狂。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只有他站着的地方,干净高洁,皑皑如山上白雪。
绮艳轻浮的歌声变成万壑松风,五光十色的灯光化作明月高照。
江念恍惚片刻,好像站在高峰之上c白雪之间c松浪声里,在世上最高洁干净之处,听到少年慢慢说道:“我的歌,只能唱给一个人听。”
只能被一个人听见。
只能传进一个人的耳中。
江念:
江念翘起大拇指,真心赞叹:“坚贞好鸟”
谢清欢一下子就泄了气,靠着栏杆,拿过眼前的杯子,低头喝一口酒。他学着江念的模样,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动作端庄,但很迅速。
江念来不及阻拦,“哎
,这酒度数挺高的,你能喝酒吗”
刚说完,她就看见少年身子一僵,双颊泛起霞色,眼里水雾更浓了。
他茫然地晃了晃脑袋,扶住自己的额头,微微蹙眉。
江念拉着他坐下,叹气:“你这酒量,也对,小仙男喝酒干什么”
谢清欢乖乖趴在桌子上,乌发散在青衣之上,有些难受地呢喃两声。
江念拿出颗水灵果,本来想给他醒醒酒,忽然觉得有趣,盯着乌发里露出来红彤彤的耳朵,伸手过去捏了捏他的耳垂。
少年身体微微一颤,以为自己是鸟般,把自己给缩了起来,头埋在双臂中,就像啾啾一样。
江念凑过去问:“坚贞小鸟,你要唱歌给谁听”
少年好像极轻地说了一句话,可惜江念没有听清,于是她凑近,再问了一次:“唱给谁听”
谢清欢自双臂中抬起脸,水蒙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得很入神,漾满水光的深黑眼眸里,倒映出江念的身影。
江念盯着他的脸,心跳得快了几拍,忽然不想知道这个答案了。
她摸了摸自己胸口,明明是一具傀儡的身体,不该有心跳的,难道刚才的悸动,是看到秀色可餐的大美人,生出来的错觉
莫非她也醉了
楼下琴音传来,琴声不似一开始时清雅,节奏轻
快,带着凡尘中热闹喧嚣的烟火气。
她的心好像跳得更快了几拍,注视谢清欢慢慢站起来,青色的袍角掠过紫檀木桌,轻巧得像一片羽毛。
他幽幽看了江念一眼,走到她身前,慢慢俯下身。
两人离得极近。
江念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酒香,除了酒香外,好像还有另外一种干净凛冽c像白雪冷梅一样的清香。他垂着眸,眼睫长而密,衬得眉目秾丽多情。
呼吸交缠。
他慢慢靠近,慢慢俯身,然后,慢慢拿起了地上的琵琶。
江念:
谢清欢拿起琵琶后,半抱着坐在栏杆上,朝她微微笑:“师尊,我给你弹首琵琶,好不好”
江念捏了捏眉心,一时间,不知
道说什么好。
楼下琴声越来越快c隐隐传来金戈之声,江念捂住胸口,那股被挑起的燥意再次传来。她想,原来是有人故意使她醉的。
几道破风之声传来,凛冽的妖力刺透竹帘,射向江念。
她站在暗处,身形未动,谢清欢抬手弹了一声琵琶,琵琶声清脆,如玉珠滚落,立马压过楼下杀气毕露的琴声。
就在琵琶声响起的同时,江念身子突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她出现在相思明月楼三楼的一处角落,手指一捏,偷袭的妖怪妖丹爆开,惨叫一声,变成一只夹着尾巴的巨狼。
琵琶声嘈嘈切切,声音清润,像一地玉珠滚落。
每一颗玉珠滚落,就有一声惨叫响起。
刚才还繁华靡丽处处笙歌的相思明月楼,眨眼就变成炼狱般的地方。
一声声惨叫在楼中各处响起,众妖害怕得露出原型,仓皇跑路。歌姬舞姬变成一只只五颜六色的鸟儿,在繁华的宫灯间飞来飞去,撞得灯火乱晃,光影迷离。
妖怪们仓皇奔逃,搂着自己的尾巴c攒着蹄子c爬到墙上窗户翻走。
楼中仿佛变成动物园,还是每个笼子都打开的动物园,群妖乱舞,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除开清理刺客的江念,明月楼中只有两人安然而坐。
一个是低眉专心抚琴的白衣琴师。
而另一个,坐在二楼栏杆上,半抱琵琶,醉得眼里水雾蒙蒙。
无论琴声多锋利,试图扰乱江念心神,都会被至清至纯的琵琶声一一挡回去。
江念又瞬移到柜台前,干净利落地解决一个试图偷袭的狼妖,经过大厅时,她停在琴师前,静静看着神态从容的琴师,驻足观赏片刻。
琴师脸色苍白,但还是抬起头,朝她安静地笑了下。
江念停的时间稍久。
琵琶声忽然大了一点,雨珠疾疾落下,染上焦躁与急切的情绪。
她抬起头,往上看去,本是抿着唇不开心的少年,见她望过去,瞬间嘴角微微扬了扬,眼中冰雪消融,亮得出奇。
江念心微微动了动,
想起从前在书上看到,有富贵公子撕扇搏美人一笑,如今她看到这一笑,总觉得自己也有点为搏美人轻一笑,不惜亲手拆明月楼的意思。
趁着她发呆的间隙,妖怪们纷纷避开这个杀星,往门口逃窜。
单薄的门板承受不了这么多的妖怪,啪叽一声裂成两半,飞到大街上。
守门的狗妖不明所以,“怎么回事啊”
他想拉住一个妖怪问问,然而众妖急着逃命,哪有功夫回答他。
只有一只同族,吓得“汪汪”叫,抽空回它几句:“嗷呜嗷呜汪汪汪,里面有一个杀星,看见妖怪就杀你快点跑吧,不然就会被她捏碎妖丹的”
狗妖毛茸茸的两个耳朵立起来,吓得也跟着众妖跑,跑了几步,它心中好奇,折回来往里面看了眼。
明月楼中灯火不停晃动,少女站在楼中,素手纤纤,掐着一颗妖丹。
她微微一笑,妖丹瞬间化作流烟,最后一只想刺杀的妖怪嗷呜一声,便现出了原型。
江念慢慢走到琴师前,手按在他的古琴上。
琴师便松开手,不再弹琴,仰头望着她,“客人。”
江念本想像解决其他妖怪一样解决它的时候,琴师双眸漫上水雾,忽然泫然欲泣地说:“万幸客人来了,刚才这些妖怪胁迫我给它们弹琴。”
江念:“嗯”
琴师又道:“它们是城主府里的妖怪,我招惹不起,便只好答应,谢谢客人救我一命。”
江念听到城主府这三个字,慢慢收回手,看着它飙戏。
身侧一道青影坠地,谢清欢蹙着眉朝这边走来。
琴师拉着江念的袖子,毛遂自荐道:“客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愿以身相许”
谢清欢忽然一跃而起,如一只
青鸟掠过,手中握住一柄无锋木剑,朝琴师刺去。
凌厉风声破空而来。
一柄木剑直直刺向琴师的肩头,执剑的少年脸色清寒如水,眼里那点醉酒的绮丽尽数褪去,变成一片冰冷。
琴师见他刺过来,眸光微动,没有躲开,等木剑还没刺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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