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贫民窟,杂乱,脏污,却并非万籁俱寂。
从远处往近看,这里就宛如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在恶臭与浑浊的交融中,里面住满了挣扎求生的大小老鼠们。
前面几个流浪汉小心翼翼的领着盛问音,走进这片孵化罪恶的街道。
他们路过许多隐藏在黑暗中的佝偻身影。
那些身影或是穿着破旧,或是满脸刀疤,他们都是无家可归,露宿街头的人
在贫民窟的街道,你很难看到一个眼里仍有光的人。
甚至这里的孩子和其他地方的孩子,都长得不一样。
流浪汉中途悄悄往后看了一眼,发现这个白白净净的亚洲女孩,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来贫民窟。
她对周围的一切仿佛早就了然于心,神情从头到尾,没有半点波澜。
酒味和大麻的味道混杂在本就难闻的空气中。
鼻青脸肿的流浪汉,往前指了一个方向,哆哆嗦嗦的说着安抚的话:“就,就在前面了”aqizi
盛问音目不斜视,继续走着。
这时,旁边一个黑漆漆的小孩从阴影中扑了出来,他冷不丁的往盛问音身上撞
几个流浪汉登时屏息。
小孩藏在衣袖里的尖刀,对准了盛问音的肚子。
他知道,外来的人警惕心都很弱,尤其是女性,她们往往更心软,力气也更小在自己没有成年,拥有更大的力气前,想要抢夺别人的财务,他最好的下手对象,就是柔弱胆小的女性
“啊”
刺耳的尖叫声下一秒响起。
盛问音单手拎着这个小孩的后领,蹙了蹙眉,她把他提到半空,另一只手夺过他手里的刀,手腕一转,刀尖猛地刺向小孩的眼球
“啊啊啊啊啊”
小孩全身挣扎着乱动。
但当他发现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达时,他的叫声戛然而止。
他颤颤巍巍地睁开眼。
却还未看清眼前的情况,身体突然被人像丢垃圾一样抛了出去。
“砰”
他被砸进一堆垃圾里。
没有受伤,但是臭气熏天。
他勉强爬起来,正想往外面看看,只听“咻”的一声,他被夺走的那把短刀,突然又朝他飞来。
刀尖对准他的眉心,就要刺进他的头颅了小孩满脸惊恐
“叮。”短刀扎进了他头顶的木柱里,离他的头皮,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小孩死里逃生,再往前面看时,却见那几个流浪汉,和那个他误认为柔弱胆小的亚洲女孩已经不见了,他们消失在了氤氲的夜色中。
五分钟后,盛问音被流浪汉带到了一个尚算干净的院子门口。
流浪汉指着里头,胆战心惊的道:“孟罗就住这里。”
盛问音掀了掀眼皮,下巴微扬一下:“敲门。”
流浪汉却不敢:“孟罗杀人不眨眼我们不敢惹他”
盛问音抿了抿唇,她上前半步,右脚一抬。
“砰”的一声巨响。
铁质的大门,应声而倒。
门内瞬间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应该是大门连接了警报系统,有人破门,里面的会立刻收到通知。
一刹那间,夜晚的贫民窟,至少半个片区的人都被这警报声惊醒了
有人快速的躲进简陋的屋子,有人不敢开灯,透过泛黄的窗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几个流浪汉被这阵仗差点吓死了他们第一时间躲进街边的小巷,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鱼。
十几秒钟后,院子里的房屋大门被踢开,十几个扛着枪的男人,气势汹汹的走出来。
盛问音看着这群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孟罗最后一个出来,他长了一张长脸,没有头发,眉毛到嘴角有一条恐怖的刀疤。
他嘴里是嚼着槟榔的,泛黑的牙齿一张一合,阴森而凶恶的眼睛,如黑暗中的蛀虫一般,紧盯着门外单枪匹马的盛问音。
他的十几个手下这时都愣了,他们听到警报声,以为是别的势力的人,半夜偷袭他们,要跟他们火拼。
结果一出来,只有一个女孩
孟罗越过人群,朝盛问音走去。
他显然没把这个纤细的女孩当回事,站在离女孩几步远的位置,突然,他掏出枪,枪口当即就要对准女孩的眉心
盛问音仿佛看透他的打算,她脑袋恰
时的一偏,躲过对方瞄准的同时,手腕一动,反手抢过他的枪,拉环上膛,一气呵成
枪口对准了孟罗的大光头。
周围瞬间一片寂静。
看到老大突然被挟持了,孟罗的手下们传来躁动的声音。
盛问音眯着眼,将枪口往孟罗的眉心怼了怼。
孟罗顿时脸色苍白,举起双手,对后面喊道:“不准过来”
说完,他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喉咙滚动着问:“你是谁”
盛问音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声音平缓的道:“孟罗,血噩组织的叛徒。”
“血噩组织”四个字一出现,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被再次打开孟罗当即回想起了自己最不愿回想的过往。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男人,此时瞳孔剧震,他嘴唇哆嗦道:“你你是组织的人”
盛问音粉唇微启:“你想怎么死”
孟罗疯狂摇头,脸上布满恐惧,他着急的解释:“我儿子死了,因为我杀了多特,我为组织办事,组织没有保护我的家人,我只有那一个儿子”
盛问音嘴角嘲讽的往上扯了扯:“你杀多特是组织的任务,但你强了他的妹妹和母亲,盗走他保险箱的四万美金,再一把火烧了他的房子和爷爷,这些,不是组织给你的任务。你儿子,是被你自己害死的。”
孟罗握紧拳头,他喉咙干涩道:“放过我”
盛问音突然话锋一转:“可以。”
孟罗一愣,他以为对方会拒绝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对方拒绝后,他跟这个女孩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最坏打算
盛问音淡淡的问:“没想到吗”
孟罗:“”
孟罗确实没想到,而这也让他更加看不透这个女孩了。
盛问音这时问:“最近贫民窟里,发生过什么大事”
孟罗皱了皱眉,他努力思索,然后道:“泰恩抢了海沙一批毒,海沙最近在到处找人,要杀了泰恩。”
盛问音沉默了一下,随后拿出手机,翻到祈肆的照片,给他看:“见过这个男人吗”
孟罗觉得这人很眼熟,但最后还是摇摇头:“应该见过,但没印象。”
应该见过很正常,祈肆国际知名度高,外国人不认识也会觉得他脸熟。
但没印象,应该就是说明,近期是没见过的。
盛问音沉吟片刻,道:“带我去见海沙。”
孟罗心生警惕:“那我”
盛问音将枪口再往他的眉心按,寒声道:“我说了,我可以放过你,前提是你要听话。”
于是,这天晚上,盛问音通过流浪汉,见到了孟罗,又通过孟罗,见到了海沙,再通过海沙,见到了泰恩。
天际蒙蒙亮的时候,贫民窟某制毒工厂里。
盛问音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刷手机。
她的前面,正站着,坐着,趴着三个人,这三个人,分别是阿尔城贫民窟三足鼎立的三股暗黑势力的老大。
不过这三个老大
孟罗现在正满脸苍白。
海沙腿被揍瘸了。
泰恩胳膊上的被盛问音打的枪伤还在流血。
这三个往日无法无天,横惯了的犯罪头目,此时正噙着他们布满黑气的眼睛,从四面八方,小心翼翼的偷窥着沙发上,那个大半夜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来自东方的母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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