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城二院的走廊里,刚刚上演了一场,无声搏杀。</p>
最后,以封鸣蝉又一次完虐对手,告终。</p>
“不堪一击的废物!”</p>
封大侠在嘴边,嘟哝了一声。</p>
他看到敞开的妇产科办公室大门,心知,得赶紧转头离开。</p>
如果再次被候母看到,就太尴尬了。</p>
可当他转身没走几步,一声熟人的呼喊,便传入耳中。</p>
“小封!小封?”</p>
封鸣蝉只得尴尬地转过身,逼自己当了回影帝。</p>
“啊,王医生啊,真巧,咱俩又遇上了。”</p>
封鸣蝉收起平时的冷峻,瞬间如大男孩般,咧嘴开笑。</p>
候母真是一惊未平,一惊又起,心想今天是个什么邪性日子?</p>
这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各个儿都透着古怪。</p>
“小封你不是回去上班了吗?怎么还没走啊?”</p>
封鸣蝉也是个头脑灵活,反应奇快的主儿。演技不说好不好,扯谎编理由的本事,</p>
可不比常出去鬼混的渣男差。</p>
毕竟,这些年为了,在外面比武切磋,编故事搪塞老婆,早已是家常便饭。</p>
“哦,我的大哥大,不知道落在哪个科室了。出了医院门,才发现丢了。”</p>
“这不回来,找了一圈嘛。幸亏找着了,要是没找到,我还得麻烦您,给我写个寻物启事呢,呵呵。”</p>
候母听完,看了看他外衣口袋里,探出一小截的大哥大,便信以为真。</p>
“哦,我就说嘛,说走还不走,神神秘秘的,还以为是故意躲着我呢。”</p>
“找到了就好,对了,你在走廊里,有没有看到个身材高大,穿黑色皮大衣的男人?他刚刚来我办公室,问话也不答,接了个电话,就走掉了,太奇怪了。”</p>
封鸣蝉听罢,更是放宽了心。</p>
看来那厮,果真未来得及,出言恐吓。</p>
这样最好,省得候母受惊。也省得侯一鸣,为他母亲担心。</p>
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解决了一场危机。</p>
这一上午,还真是出于意料地,顺心顺意。</p>
“我还真没怎么留意,估计是个精神不正常的,走错医院了吧。这种人,应该去青山精神病院,哈哈哈。”</p>
封鸣蝉又咧嘴笑了笑,逗得候母,也笑出了声。</p>
可惜这个世界,总是有人欢笑,有人愁。</p>
并城二院那边的欢声笑语,和鸣泽经理室内的阴云密布,形成了鲜明对比。</p>
精心布局,却没尝到甜头的庆大开,已然退而求其次?-----?小胜就好。</p>
你威胁了我前妻?可我也威胁了你母亲。这一来一回,算是打平了。</p>
况且,我还有后手呢。柴泽厚那老小子,我可是吃定了。</p>
最后,还不是我棋高一招,赢你一回?</p>
认定自己必将小胜的庆大开,倒是没了前妻被威胁时的慌乱。</p>
甚至,不介意当着侯一鸣的面儿,叫自己手下撤退。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出师不利。</p>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作响。</p>
二人在过去的十几分钟里,没有一句交流。</p>
一个在老板椅上,稳坐钓鱼台。一个拎着大哥大,调度指挥。</p>
没了往日的言语交锋,正面冲突。转而玩起了,暗处的布局博弈。</p>
噹,噹,噹。</p>
一阵挂钟报时的声响,划破了经理室内,诡异的安静。</p>
庆大开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自己也该祭出杀招,结束这个费心劳力的上午了。</p>
毕竟,他已经看腻了,侯一鸣此刻沉得住气的死样。</p>
装什么装?当自己是诸葛亮吗?手里有蒲扇吗?你就在这儿跟我装!</p>
他拿起大哥大,又一次,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p>
可惜,运气终于离他而去。</p>
不像前两次,这次,电话里只传来忙音,并未拨通。</p>
这臭小子在干嘛??</p>
我不是让他,一直在电话边等待指令??</p>
怎么这么久还没接通…………</p>
难道…………</p>
糟糕!!</p>
“你……你到底干了什么!”</p>
庆大开终于爆发了,狠狠地盯着侯一鸣。</p>
侯一鸣看他这副德性,边笑边摇头,俯身在烟灰缸里,熄灭了烟头。</p>
“干了什么?我人在经理室,在你眼皮底下,我能干什么?”</p>
说完,做了个标准的,摊手动作。</p>
时间来到半个小时前,电子管厂家属楼。</p>
壮硕如山的二猛,坐在椅子上,继续对着柴泽厚夫妇,吞吐烟雾。</p>
跟随庆大开混了几年,城府谋略没学到几样。这些折磨猎物的变态本事,倒是学得很溜。</p>
老伴儿用力地咳嗽了几声,听动静,再咳嗽下去,可要吐血了。</p>
柴泽厚忍无可忍,骂了句;“你也是个畜牲!”</p>
二猛的脸上,现出了变态杀手般的,诡异狞笑。</p>
似乎,被折磨的猎物,越是骂他,他越是享受。</p>
他把椅子向前拉了拉,靠近柴泽厚,前倾身子,笑着问道;</p>
“你说我是什么?”</p>
柴泽厚怒目圆睁,并未畏惧。反倒提高音量,又骂了一句;</p>
“我说你是畜生!你们全都是畜生!”</p>
“哈哈哈哈”</p>
这个山形巨汉,又一次狞笑连连。</p>
他似乎从这骂声里,获得了巨大快感。兴致勃勃地,猛吸了一口烟嘴。双腮鼓动了一番,最后,向着柴泽厚,喷出一股浓雾。</p>
柴泽厚彻底爆发了,比鸣泽经理室内的庆大开,爆发得更彻底,更可怕。</p>
士可杀,不可辱。</p>
可眼前这番景象,算什么?</p>
一个二十多的壮小伙子,对着两个五十多的老人,连番做出羞辱之能事。</p>
天底下,有谁能受此奇耻大辱?</p>
哪怕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知识分子。</p>
哪怕对方,是个体壮如牛的,青年小伙。</p>
今天,为了老伴儿,为了老两口的尊严脸面,也得跟这个小畜生拼个你死我活!</p>
“你个小畜生,我跟你拼了!”</p>
柴泽厚大吼一声,从沙发上蹿起。</p>
二猛,小楞了一下。</p>
他没料到,这个瘦弱的糟老头,也会有冲动反击的时候。</p>
看架势,像是一头狂抖狮鬃,张嘴怒吼的老年雄狮。</p>
多少,还是有些震撼。</p>
接着,他感觉到右脸颊上,有一个肉团砸来的触感。</p>
并不痛,只觉得,有点痒痒。</p>
定睛一看,原来是柴泽厚,抡起老拳,照着他的右脸,来了一下。</p>
呦呵,这老小子还敢上拳脚。那我必须得,教教他怎么打拳了。</p>
二猛慢慢站起身,如高山巨塔一般,耸立在了柴泽厚面前。</p>
柴泽厚挥出的拳头,还未收回。紧紧攥着,悬在身前。</p>
他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勇气,敢对这座肉山魔王,挥拳相向。</p>
现在,已没了退路。</p>
不论生死,唯有继续战斗。</p>
二猛伸出双爪,像揪小鸡一般,揪起柴泽厚,将他甩向身后。</p>
只听得客厅里,传来噗通一声,重物着地的闷响。</p>
柴泽厚只觉得一股剧痛,弥漫全身。贴在地砖上,无力起身。</p>
他的口腔里,正有股血腥味,在慢慢散开。</p>
他觉得,再挨上这巨汉哪怕一拳,自己就得死在客厅里。</p>
恍惚间,他微微抬头,瞧向巨汉。</p>
他正,一步步,走向自己。</p>
如同,挥舞着镰刀的,死神。</p>
可是,模糊的视线里,好像瞧见,巨汉身后的老伴,正在从沙发上起身。</p>
隐约间,又瞧见老伴,好像费力地举起了,窗台上的花盆。</p>
她……她要干嘛……</p>
不……老伴儿……别!</p>
客厅里,又传来一声,重物击打在,人类后脑勺的声响。</p>
二猛这下是真受伤了,立马蹲在地上,用手捂住后脑勺,脑袋发懵。</p>
他身后,是碎了一地的花盆。</p>
老伴儿费力地来到老柴身边,扶起老柴:</p>
“快,我们快跑!”</p>
他俩都深知,二猛这般的巨汉,哪怕后脑勺挨砸,也造不成太重的伤害,拖不了太长的时间。</p>
正待二老相互搀扶,颤颤巍巍地走向外门之际,身后传来一声呵斥;</p>
“老不死的,往哪儿跑,给我站住!”</p>
原来是二猛,渐渐恢复了意识,捂着疼痛的后脑勺,追了出来。</p>
二老浑身打颤,手脚不听使唤,几乎要拌蒜摔倒。</p>
二猛也是摇晃着,逐渐贴近二人。</p>
三个人,就在这几米的距离内,展开了生死追逐。</p>
就在二猛的手指,勾到老柴毛衣的一瞬,老柴的老伴儿,打开了外门。</p>
外门被打开的刹那,老柴的老伴,惊得张大嘴巴,呆在了原地。甚至,都忘了夺门逃生。</p>
追上老柴的二猛,立刻狞笑几声,将手臂,勒在了老柴脖颈上;</p>
“老不死的,跑啊?接着跑啊?敢砸老子,看老子怎么修理你!”</p>
只是,当他抬眼瞧向门外时,也和老柴老伴一样,呆在了原地。</p>
甚至,勒在老柴脖颈上的臂膀,也渐渐松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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