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拉菲,你影响我用餐了。”
吐出一团烟雾,嘴唇很厚气息阴冷的男人,用他那满布油腻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看着这有‘大食’之称的船长马高,拉菲打由心里感到畏惧,有传闻说,自己所服务的这位船长有异食癖,他甚至会烹饪尸体!
“船长,我收到消息。”脸上涂着厚厚白粉的拉菲走到一边,垂手而立,“黄金梦想号上,第四水手长‘烈焰’达尼兹就在拜亚姆。”
“有消息称,风暴教会可能已经在组织追捕。”
马高停了下来,把已经要放到嘴边的火鸡肉,又放了回去:“真的吗?你确定?”
拉菲点了下头道:“应该错不了,我们在城里有几个耳目,其中一个昨晚看到形似达尼兹的人。”
马高哈哈一笑,用力拍了下桌子,造成晃动,让那些盘子险些倾倒:“太好了,就让风暴教会去追捕好了。等到达尼兹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们就出手捉住他,把他带去见将军。”
“将军一定会奖励我们的!”
白脸的拉菲一个劲地点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可这时,房间里却有个阴沉的声音道:“先不要高兴得太早。”
几道视线看了过去,在前面一张沙发里,安静地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白色的正装,同色的长裤,戴着白色的半高礼帽。
他在胸前,戴着一个蓝宝石花形胸针。
他眉毛浓密,蓄须,眼神阴沉,眸色灰蓝,就像擦不干净的玻璃。
“你总是这么扫兴,罗奇。不过,我想听听,你这么说的理由。”马高看着这个男人,这个家伙,是船上的二副,是他们这支团队的‘大脑’。
他把玩着一枚金币,时而把它弹上半空,时而让它在手指间滚动。他的动作灵活且柔和,似乎他十根手指都非常灵巧,能够做出常人所做不到的动作。
他说:“昨天晚上,香树叶酒里传出了‘黄金梦想号’即将抵达拜亚姆的传闻,你们猜,是谁散播出这个消息?”
戴着小丑面具的红发男子,在面具里说道:“别打哑谜,该死的,罗奇,你知道什么就快点说出来。”
没有吊同伴的胃口,罗奇点点头:“猎人雷利。”
“是他散播了这个消息。”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是怎么知道,黄金梦想号会抵达拜亚姆的?”
“我猜,他应该是狩猎了昆特,狩猎了‘铁勾’,从他们嘴里获得了将军要对付冰山中将的消息。”
用手覆盖住金币,罗奇朝手背上看了眼,金币的数字朝上。
他接着道:“雷利散播这样的消息,应该是为了吸引黄金梦想号的注意,他打算和冰山中将达成一些协议。我估计,这份协议对我们会很不利。”
“然后,在他传出消息的第二天,拉菲就收到了‘烈焰’在拜亚姆的消息。既然如此,达尼兹很有可能已经和雷利有所接触了,换言之,风暴教会在追捕达尼兹的时候,这个猎人很可能会在暗中支援。”
“如果,他们果真达成了什么协议的话。”
马高摊开手掌道:“然后呢,就算如此,若是那个该死的猎人敢出现,我不介意让自己的口袋里多出三千镑。”
罗奇严肃地说:“船长,不要小看这个猎人。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同伴。他靠自己,就狩猎了昆特和铁勾,包括了他们的同伴。”
“他有过人之处,我们应该慎重点。我担心,他和烈焰达成的协议里,会否让达尼兹扮演诱饵,从而暗中找到将军的位置。”
“然后把这个消息,卖给冰山中将?”
马高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不要命了吗?他敢招惹将军?”
罗奇摇着头:“我当然不敢确定,只是,我想尽可能地罗列出所有可能性。而在我所能够想得到的可能性里,这个可能性最高。”
拉菲摊手道:“那你要我们什么也别做?”
罗奇嘴角勾勒笑容:“当然不是,可能和事实是两码事。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猜测,而断送了一次可以捉到‘烈焰’,能够套取到黄金梦想号信息的机会。”
“我们还是要参与,但要足够谨慎。我们要防备风暴教会,同时要提防猎人雷利。”
“只要你们照我说的做,我相信,今天晚上,我们就要以请‘烈焰’到船上作客。”
‘大食’马高狠狠地咬下一块火鸡肉,用力咀嚼:“我很期待!”
中午。
没有用餐,已经乔装过的达尼兹,从‘蔚蓝之风’的海景房窗户钻了出来,动作轻柔地来到地面,他拉低中间凹陷的圆顶帽,让自己的脸上罩住浓浓的阴影,沿着海防街快步行走,目标明确,直指码头而去。
与此同时,西法召唤出灵界宝箱,取出‘千面旅人’面具。这张面具能够让西法快速变成另外一个人,而且拥有干扰占卜,以及‘伤害转移’的能力,非常实用。
戴上面具的西法,变化成一张拥有本地特色的脸孔,同样离开了旅馆,就跟在达尼兹后面,但距离很远。
他看不到达尼兹,但可以闻到空气里一种味道特殊的香水味。那是他在达尼兹身上做的‘标记’,只要达尼兹别往下水道里钻,他就可以根据风中的气味跟着‘烈焰’。
另一边,达尼兹默然无言,他虽然沿着海防街行走,却不时钻进小巷,时而停步打量四周,非常谨慎。
眼看码头快到,达尼兹看到几道可疑的身影,他们虽然穿着寻常的衣饰。但动作有力,视线不断在街口上扫视,仿佛在搜寻着什么。
“狗屎。”
达尼兹不用想也知道,那些是代罚者,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跟教会的人员碰撞,立刻掉头。但这个动作,马上引起一名代罚者队员的注意,他指着达尼兹的身影提醒同伴,然后追了上去。
作为‘猎人’,达尼兹的感官也非常敏锐,他立刻捕捉到从码头方向传来的脚步声,脑海里勾勒出代罚者队员追来的画面。
他立刻打翻了旁边一个摊子上的水果,让摊主一边诅咒一边赶出来收拾。
制造混乱,摆脱追踪,是每个猎人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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