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泠和独孤鹜等人进入太师府时,她长了个心眼,让黑电带着凤小鲤躲在一旁。

  她料定了,他们进入太师府,如果孩子在的话,对方一定会狗急跳墙带上孩子逃跑。

  果不其然

  “还真有孩子”

  东方启一惊,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是不是你又搞了什么鬼”

  凤白泠揉了揉凤小鲤的脑袋,不用说,对方摔跤一定是凤小鲤搞的鬼。

  “小鲤什么都没说”

  凤小鲤捂住了小嘴,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她只是在心里咒了下那个坏人。

  “那还等什么,我们立刻去追。”

  东方启命令官差们立刻去追赶。

  “怕是来不及了,对方的身手不弱,我们又耽误了一些时辰。况且,对方带走了孩子,怕是要坏事,一定会狗急跳墙,你要有所防备,在城中戒严,防止再有孩子丢失。”

  凤白泠一番话说的东方启哑口无言。

  “那该怎么办”

  “你帮我先把小鲤送回去,我和黑电去追,你的腰牌借我一用。”

  凤白泠说罢,眼明手快,已经夺过东方启的令牌,把凤小鲤交给东方启。

  “你不会是要自己去追”

  东方启回过神来,凤白泠已经坐在了黑电的背上。

  黑电一跃而出,人和狼一下子就消失了。

  “你可要小心啊。”

  东方启急得直挠头,独孤鹜那家伙怎么还不出来,这样看着就要出大事了

  太师府内,独孤鹜被老太师叫住。

  “太子妃,我们先行下去。”

  花无伤抱琴站了起来,他冲着独孤鹜行了一礼,纳兰湮儿迟疑着,看看独孤鹜,可见独孤鹜无动于衷,她只能轻咬了咬唇,退了出来。

  两人走出了几步。

  纳兰湮儿手中的丝帕已经搅成了一团,正如她此时的心情,心乱如麻。

  “无伤,你说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要是祖父知道了,他会被活活气死的。”

  “眼下没法子顾虑那么多了。老太师刚才又病发了,得立刻续灯。”

  花无伤站在一簇海棠花下,就要立夏了,花已经开始凋零,一地都是残花。

  “可一时半会儿的,去哪里找孩子况且东方启已经被惊动,京兆尹的人一定已经戒严了。”

  纳兰湮儿美眸里,流露出无奈之色。

  方才祖父就发病了,凤白泠也不知给了什么药,她不相信凤白泠会那么好心。

  她又担心,独孤鹜发现了什么。

  “没有法子,只能是府中找了。外头,应该已经都是京兆尹的人了。”

  花无伤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早上掠孩子被人打断,晚上又会被发现。

  难道说,太师府的气数他不信,人定胜天,他花无伤要救的人,一定不能死。

  “府里哪来的孩子,你”

  纳兰湮儿想到了什么,心头一惊,她陡然抬起头来,美眸里满是惊恐。

  “你不会是想要小锦和小绣,不成,他们是我的孩子,绝不可以。”

  “太子妃,你放心,小锦也好,小绣也罢,都不是普通的孩子。若是他们的血,只需要一碗即可。你想想,事态紧急,若是老太师熬不过今晚,皇后和萧贵妃那,你能斗得过”

  花无伤摘下一朵枯败的海棠,放在鼻下嗅了嗅。

  “难道就不能让那孩子你不是让人把孩子带出去,只要及时杀了,也能救祖父。”

  纳兰湮儿内心挣扎。

  孩子们可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让人把孩子带进深山了,会在那秘密处决,血一旦凉了,就没法子送回来续命。要老太师活,还是要保你的两个子女,你选其一。”

  花无伤已经没有什么耐性了。

  他那双微微上扬的眸,飘向不远处亮着灯的那房间。

  老东西,都快死了,还留下了独孤鹜。

  他以为,他还能改变什么

  无论是大楚的国运,还是太师府,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别生气,我选祖父。这样吧,我让人取一碗小绣的血。”

  纳兰湮儿迟疑了下,还是选了女儿。

  毕竟,小锦是要继承大统的,他不能有任何闪失。

  厢房内,不知何时来了一阵风,夜风吹得灯

  火一晃一晃的。

  独孤鹜坐在轮椅上,老太师靠在床榻上。

  老太师的舌根下,药微微发苦。

  良药苦口,却管用。

  “独孤,你还怪老夫。”

  老太师开了口,声音里透着疲惫。

  当年,他和纳兰湮儿的婚事,老太师极力反对。

  纳兰湮儿又是个孝顺的,独孤鹜出征后,她没多久就遵照老太师的意思,嫁给了二皇子。

  “太师,我已经有婚约在身。她,不错。”

  独孤鹜拨了拨灯芯。

  至少,医术很不错。

  “凤郡主的确是个不错的,以前倒是我看错了眼。”

  老太师闭上眼。

  独孤鹜已经释然了。

  可湮儿呢

  从独孤鹜进入这个房间开始,湮儿的一双眼都在他身上。

  此举,非常危险。

  他记得,早几年在宫中见过凤白泠,那是个张扬无脑的女子。

  那女子,有双清澈明睿的眼,在这乱世中,还能拥有一颗清醒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圣上很器重你,你们俩若是能冰释前嫌,我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老太师叹道。

  永业帝是他的弟子,他柴胡横溢,是帝王之才,可独孤鹜比起他来,更胜一筹。

  一山难容二虎,更何况这二虎之间,有很大的误会。

  “老太师,我只问你一句,当年,我父王是怎么死的。”

  独孤鹜声音冰冷如水。

  顺亲王在盛年暴毙,他身亡前,经过宫。

  永业帝是他最后见的人,独孤鹜都未曾见到他最后一面。

  老太师哑然。

  “老太师,这几日,楚都里流传着一首诗。我以为,老太师应该有些兴趣。”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

  春蚕到死蜡烛成灰人力有尽时。

  独孤鹜的声音还在屋子里回荡,人却已经走了。

  那盏油灯灯芯啪的蹦出一个火花,灯忽的灭了。

  老太师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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