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
士兵们安营扎寨的时候，赵煦骑着马绕整个城池转了一圈，观察城墙上的西凉兵力情况。
和上次打晋州一样，西凉士兵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唯一不同的是，四面城墙上俱都站满了密集的士兵。
这次他们显然准备的很充分。
“据说渭城内的粮草足够支撑半年，西凉这是打算同我们耗下去。”马翰陪在赵煦身边，这是他得到的情报。
赵煦点点头，独立面对大颂的北伐大军，西凉的兵力毫无疑问是捉襟见肘的。
采取深沟高垒的防御手段没有错。
同时，如此消耗大颂军队的时候，这也能够北狄充分的准备和谋划时间。
就在这时，常威纵马而来，说道：“殿下，末将已经在城东埋下伏兵三万，只待营寨扎好，便可攻城。”
“很好，你告诉将领们，明日攻城。”赵煦给常威下了一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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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渭城的地形常威了如指掌的。
渭城四面，在城东有片树林是适合埋伏的。
这次打渭城，路上他们便商定了计策。
还是围三留一，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尽快拿下渭城，将这里战争前哨，免得北狄大军突至，被前后夹击。
到时如果再被北狄骑兵断了粮道，那就更麻烦了。
所以这第一场战事，他只速度，不求能杀死多少敌人。
打仗，要考虑的是整体的战略，而是小节点上的厮杀。
马翰对赵煦的命令没有任何异议，马家将领也是没有意见的。
他们随常威打过仗，当时王府亲军摧枯拉朽地击败了马瑾的士兵。
在他们看来，想在这场战事中活下来，听燕王的话准没错。
此刻。
渭城城墙上，一个西凉将领拧着眉头望向城外的士兵。
又看到营帐中竖起来的燕王大旗，他握紧了拳头。
“陛下将西凉军中最强的十万大军交给我来抵御燕王，决不能让陛下失望。”首领安西想到此，咬了咬牙。
在晋州损失了十五万精锐之后，西凉国内还剩下三十万大军。
为了这次战事，又临时招募了十万士兵训练。
大颂的北伐大军北上之后，西凉自然动了起来。
十万戍卫武威的精悍禁卫不能动，需要守卫武威。
西凉将二十万老兵和招募的新兵送到了秦州。
其中十万老兵由骨勒率领，与马家精锐戍守咸城。
十万新兵由首领兀彦统领戍守翁城。
唯有给了他十万老兵中的精锐驻扎渭城，这十万军中可俱都是西凉人，没有撞令郎等杂兵。
出发前，皇帝陛下令他不惜一切代价死守渭城，尽可能拖住燕王兵马。
若是燕王绕过渭城，则允他主动出击，切断对方粮道，逼燕王留下交战。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督战队就在你们身后，谁若是敢不战而逃，他们就会砍下你们的脑袋。”安西威胁道。
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他很清楚士兵在战场上一旦受重挫，溃败会非常迅速，唯有用督战队来监督他们。
果然，士兵们听见，腰板子立刻挺直了许多。
接着，他走下城墙来到城门前。
这里的门洞被石头整个砌死了。
晋州之战证明沙袋还是容易被敌方的士兵搬走的。
除了这个城门，其他三面城门同样如此。
他就是要死守！
隔日。
清晨的曦光中，营寨中冒起白色的炊烟。
王府士兵和马家士兵吃过饭，便在将领的号令下来到营寨前。
炮兵们将火炮从营寨中拉出来，瞄准了渭城。
赵煦这时立在西面营寨门前，拿着望远镜观察。
常威巡查了一圈渭城，回来道：“殿下，将士们都准备好了。”
赵煦点点头，“攻城！”
他的命令下达，三面城墙立刻响起炮火声。
这次王府亲军携带了三百一十二门炮弹从二十四斤到六斤不同口径的野战炮。
马家留下部分火炮守秦关，也带来七十二门火炮。
东路军等于有近乎三百门火炮，如果再加上中路的，这次北伐大概动用了近乎七百门火炮。
在当代1597年，倭国入侵朝鲜，明朝出兵支援时，当时动用了一千二百门火炮。
而近代风帆战舰的海上对决更是数千门火炮对轰。
所以，这个数目在一场古代的大型战事中也不能算很多。
毕竟滑膛炮的威力无法与当代的火炮对比
只能以数量大规模杀敌。
“轰轰轰……”
三面城墙外的火炮几乎同一时间开火。
这第一波轰击的是城门。
连续的炮击后，木质的城门很快被打成了马蜂窝，“咯吱”一声倒下。
这时候，赵煦看见了城门内的东西。
“西凉人竟然将城门砌死了，这是准备死战了！”常威叫道。
赵煦和马翰同样也看见了，两人同时皱起眉头。
“命令炮兵在三面城墙各寻一点轰击。”赵煦说道。
继续轰击城门已经没有必要了，只会浪费时间，干脆寻找城墙薄弱的点将其轰塌。
接着他继续下令，“让士兵们装沙袋，在护城河内填出一段道路。”
渭城前的护城河明显经过加宽。
河边的泥土甚至还是新鲜的。
为了抵御这次北伐，西凉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不过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此番攻城，只能对招拆招了。
西凉堵了城门，他就轰塌城墙。
拓宽河道，他就把河道填起来。
“典章，秦山，你们各调遣两千士兵装沙袋填河。”常威下令。
应了声是，典章秦山离去。
又见护城河在西凉弓箭手的射程之内，填河定会遭受袭击。
他于是让常威令炮兵推出全部一百二十门臼炮，每面城墙分四十门。
待填河的时候掩护士兵们将沙袋扔到护城河内。
出征之前，无论常威还是典章自然考虑到了护城河，所以辎重里都有麻袋和铁锹。
不多时，马家士兵扛着装满泥沙的袋子出现在营寨前。
赵煦给了常威一个眼神，常威立刻令炮兵用臼炮攻击城墙上的西凉士兵。
“霰弹！”
石灰弹是空心炮弹里装石灰，而霰弹就是空心炮弹里面装钢珠，铁钉等物的炮弹。
这两种炮弹在十八世纪便在战场上投入使用。
拿破仑时期的炮兵便常常使用这两种炮弹杀伤敌人。
而这两种炮弹最佳的效果都是在空中爆炸，而不是落地很爆炸。
得到命令，炮兵们估算了下城墙的距离，将木塞旋转了一下塞入臼炮中。
“咚咚咚……”臼炮喷吐出火焰，将霰弹送入高空，在飞出一个极限高度后，霰弹落下。
“轰轰轰……”
十余枚霰弹落入城墙内爆炸，又有七八枚在城墙前爆炸。
最终二十余枚炮弹在指定的范围内凌空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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