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黑长到六岁,他身强力壮,力大无穷,每顿吃三四碗饭,又死活不肯断奶,每到夜间总要回母亲怀里吃一顿奶才欢喜。
他生性喜爱那荒郊野外,不喜欢待在家里,性情又特别喜欢水,每日清晨便要下河玩耍,玩到天黑还不回家。
一天傍晚,起了风,下起雨来,那李黑还在河里玩,光着身子在河水里追鱼逐蟹。李福拿了棍子到江边揍他,想要赶他上岸。
没想到,这一棍子抽下去,那李黑儿突然跳起,腾起云雾,变成了条墨黑粗壮的龙,他口中喷火,朝他父亲吼了一阵,突然一头钻进河底去,不见了。”
乔纪裳吃惊的说了句:“哇~还真是龙。”
唐心莹不可思议的问陈三丰:“三丰,你怎么知道那是龙的。”
对于唐心莹的提问,陈三丰只是看着她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继而转头望着老翁:“老伯您继续。”
“我原先就说那家伙是个怪物,这不真变成怪物了吗?这下好了跑了便再不要他回来。”
李福叮嘱他老婆道,“以后要关好门户,不能让他再回这个家。
李黑母亲心里忐忑不安,十分担心,想着儿子独自在外头,流了一夜眼泪打那日起,李黑好几天没有回家,也不知哪里去了。
一天清晨,长夜将尽,白日将临,一条黑龙突然撞开窗户,飞入李福家中,他径直来到母亲床前,嗷嗷叫着要吃母乳。
母亲见到黑龙,吓得半死,但她认得是自己孩儿,还是解开衣裳让他吃奶:“黑儿,你可要小声,不要吵醒你的父亲。
黑龙用力吸吮母乳,他这会儿变成龙身,身体庞大,力气又猛,才吸几口,母亲吃痛不住,再加上惊惧过度,惨叫一声晕死过去。
李福听得异响,起身一看,只看见一条黑龙在自家屋子里头,龙头探入自己老婆怀里,正缠着吃奶,那龙尾巴却高高绕上屋梁,雨滴和冰雹“滴滴笃笃”从屋梁落下来。
李福又惊又怒,一手抡起一把铁锹,向那黑龙劈去:“来了就不要走,我打死你这造业乖张的孽子,免得以后祸害祖宗!
黑龙十分警觉灵敏,听见铁锹劈来,即刻掉转龙头,想要飞出窗外。但屋子狭窄,转身时他的龙尾巴拖到地下,李福手举铁锹砍下来,正正砍中龙尾巴,“卡嚓”一声,龙尾应声而断。
等到黑龙飞出窗外,已经成了一条秃尾龙。”
沈洛思轻叹一声:“为了回来看母亲,吃母乳,结果却把自己的尾巴搭进去了。”
“是啊!”几人回道。
“黑龙失了尾巴,又是疼痛又是悲痛,躲在河底养伤,但他挂念母亲,不得安生,每到长夜将尽,晨曦来临的时分,他都想要回家去看看。
一日又一日,秃尾巴黑龙在屋顶盘旋悲吟,带来风雨和冰雹,他一来,冰雹就“滴滴笃笃,滴滴笃笃″落到屋顶上。李福一听到龙吟声和冰雹声,马上手举起铁锹站出门口,仰起头,对屋顶的秃尾龙痛骂不停。
他的母亲受了这场惊吓,得了一场大病,因为缺医少药,不久病死了。去世那天,正是农历的六月初八,李福大哭一场,把她葬到山上。
母亲下葬下那天,秃尾黑龙在山顶久久盘旋,不肯离去,那座山因此终年雨雾迷蒙,也因此草木葱茏。
那段时间,山下常常下雨,每到雨天,当地人就说:“这是秃尾李黑龙在哭他的母亲,黑龙为母亲守丧守了三年,三年后,他离开故乡山东,去了遥远的异乡。
人们在黑龙母亲安葬的地方建了一座龙母庙。
有时长久天旱不雨,人们就到龙母庙烧香求雨。只要诚心,一求就会灵验。
人都说,这是因为黑龙孝顺的缘故一一那秃尾黑龙虽然远在异乡,但他最听母亲的话,总是母亲一唤,他就会回来,为乡亲们降雨。”
陈三丰:“不得不说,这个李黑还挺孝顺的。”
唐心莹也接着说:“是啊!他母亲对他也很好,并没有因为李黑害自己晕倒,生病就记恨他。”
陈三丰问老翁:“那接下来呢?”
老翁笑了笑:“再说那秃尾李黑龙,他离开山东,无家无累,只身游历三山五岳,就这样东游西逛,在外面流浪了好几年。
有一天,天朗气清,黑龙心情开朗,朝东北方飞行了几千里。飞累了低头一看,只看见一条弯弯曲曲的大水从大地流过,江水清澈迷人,两岸青山耸立,树木长得郁郁葱葱。“这真是个好地方!
秃尾李黑龙在高空中,沿着那条江,从江头飞到江尾,又从江尾飞到江头,然后他从云端降落,一头扎进江里。
那江水清凉惬意,黑龙满心欢喜,便顺着江流游戏玩耍,从江头游到江尾,在江中翻腾畅游,十分快活这条江叫做白龙江,江中原有一条白龙驻守。
那白龙富甲天下,这会儿,白龙正在水府龙宫赏宝养神。突然听到水响,白龙便走出水府巡视,一出府门,就看见一条秃尾黑龙在江中游耍,独个儿玩得正欢。
白龙不由得怒从心上起:“好你个秃尾巴野小子,竟然敢闯入我的领地!白龙口喷白色电光,掷出风雷,张牙舞爪朝黑龙猛扑过来。
黑龙连忙闪到一边:“白龙不要动怒,有话好好说,这条江清澈甘美,我俩一同游玩可好?”
“废话少说,看你出身低贱,身体残缺,到这里来真是玷污了白龙江。你怎么配与我一同游玩?你给我快快滚开!”
黑龙听到这话也心生怒火:“凭什么啊?你这样仗势欺人,好没道德。”
白龙怒吼着再扑过来,一条白龙,一条黑龙,你来我往,在江底下打斗起来。
白龙法力高深,而黑龙年幼力弱,又断了一条尾身体不能平衡,再加上从来没有打斗经验,没斗几个回合,黑龙便累得气喘吁吁,毫无还手之力。
身上被白龙抓出斑斑驳驳的血痕好汉不吃眼前亏,黑龙虚晃一爪,一抽身跃出水面,变作一个黑衫少年,沿着江边小路,一路跑入深山老林。
白龙也不追赶,大笑着自回水府去了。”
沈以默一拍大腿愤恨的说道:“这个白龙太气人了,肯定不是什么好龙。”
老翁笑了笑:“唉小娃娃,这倒还真让你给说着了。”
“说那黑龙,正跑着,突然脚下被一根大木柴一绊,李黑狠狠摔了跤。
爬起身,回头一看,绊倒他的不是什么木柴,却是一个李黑连忙把那个扶起来,一看,原来是个壮实的采参老人。那老人看上去五十来岁,一只手紧紧拽着一把挖参的铲子,另一只手握着一个空空的褡袋。
老人睁开眼看到李黑,张开嘴想要说话,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伸出手指,指向远处山沟的茅屋。
李黑明白他的意思,马上背起老人,翻过山沟,走进那间茅屋,把老人放在床铺上。
老人又用手指指向一根小人参,示意李黑拿去煮汤。李黑烧起火,煮了一碗人参汤,喂那老人喝了。喝过参汤,老人才缓过气来。
李黑问他:“老伯是哪里人,为什么独自昏倒在山路上呢?言难尽啊!我原本是山东人,在这里挖了十几年人参,人人叫我“老把头。”
老人叹了口气,“前天,原本福星高照,皇天眷顾,让我挖到一棵千年人参。没想到,才刚得宝,又马上失了宝。”
李黑一听,马上变得愤怒:“这地方有强盗?
“要说强盗,也算是强盗了一一那白龙江里的白龙,自称是江里龙神,其实比强盜还不如!
他喜怒无常,时常强抢民间女子,一不顺意,就要发大水淹田淹地。他又喜好人间珍宝,我那千年人参一挖出土,他就嗅到了,当即驾起一团云来抢。
我躲闪不及,被他一尾巴扫倒在地,抢了千年人参归水府。可怜我人老力衰,在路边昏迷两天醒不转,若不是遇见你仗义相救,只怕性命也难保-唉,
后生你又是哪里人,为什么来到这片深山老林?”
李黑说:“我也是山东人。只因母亲早逝,我被父亲嫌弃,故乡不容,无家可归,昨日才流浪到这里。刚刚在江水那边被恶人打伤了,现在也无处投靠。如果老伯不嫌弃,我就在这茅屋住下,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老把头一听十分高兴,于是李黑在茅屋住下,他每日清晨早起,马上扛一把锄头到山坡开荒种地。
那片山坡满坡全是大石头,李黑硬是一块块背起,背到后山的深潭边,在潭边筑起一道高高的石堤。
李黑力气又大,人又能吃苦,很快开好一块田地,在田里种了麦子,麦子一种下,马上又养了一群羊。当下风调雨顺,到了秋天,李黑种的麦子收成很好,十二只小山羊也长成大山羊了。”
陈子安听后哼了一声:“这条大白龙真的好坏,比强盗还坏。”
乔纪裳也继续说道:“是啊!不过这个李黑还挺善良的。”
沈以默也接过话:“我看,这黑白两龙迟早要再打一架。”
老翁点了点头继续讲着:
“收了麦,磨了面,李黑脆在地下,向老把头磕了三个头,说:“老伯,你我有缘相聚,也是乡亲,现在我有一事求你,请老伯务必应允。”
老把头连忙扶起他:“黑儿,这大半年你我相依为命,你有什么话直说不妨,只要做得到,我一定尽力。”
“不瞒老伯,我虽是凡人所生,却是一条真龙。
我母亲吃了暮春李子有感,怀孕生下我—一后来我才得知,那颗李子原本是上天孽龙的耳朵。
我经历凡胎孕育,吃母乳成人,也略略懂得人间仁义。
那江里白龙强抢民间女子,抢夺人间珍宝,又时时兴风作浪,沉船抢劫,我一直想要铲除它。无奈从前力气不足,粮食也不够,没有必胜的把握。”
老把头看看刚收下的麦子,沉吟一会,问道:“你现在有把握吗?”
“如果老伯帮我,有八九分希望。”
老把头忙问:“怎么帮?”
李黑说:“我明日入水与白龙打斗,江上泛黑水,便是我浮上水面,你就往旋涡扔一只山羊,再倒一笼馍馍。
我吃饱了,力气充足,自然支撑得下去。
等到黑水下沉,白泡升起,你便往旋涡处撒生石灰,扔大石头,那白龙被石灰迷眼,受石头干扰,我便有机会胜他。
“这样好,我年老力弱,就叫上附近山东老乡一起到江边帮你。”
两人当即蒸好十二笼馍馍,又上山准备了大石头和生石灰,通知了附近的山东老乡,当晚便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李黑跃入江中,现出原身,粗壮矫健的秃尾黑龙,到水底去找白龙喊战白龙出了水府,见是从前那条秃尾巴黑龙,不由得哈哈大笑:“秃尾小子,手下败将,你又来找打?”
黑龙正色道:“我这次来,要和你一决输赢。如果你胜,我任你处置,要杀要剐随你心意。如果我赢,你要离开这江中水府,迁到山里龙潭居住,从此修身养性,再不可为害人间。”
“秃尾小子,你好大口气,快过来受死!”
两条龙一个喷白火,一个喷黑火,在水底翻腾打斗,只搅得江底泥沙泛起,江面恶浪滔天,天上集结了浓云,人间弥漫着雾气。
老把头叫来附近的山东老乡,齐聚在江边等待,过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龙跃出水面,正焦急呢,忽然看见水面翻起黑浪。
那山东乡亲连忙向黑水旋涡扔下一只山羊,倒入一笼馍馍。
过一会,黑浪下沉,江面冒出白泡,他们齐齐朝那白泡倒生石灰,扔大石头。
两条龙在江里大战了三天三夜,黑浪白泡交替了十二回,十二笼馍馍,十二只山羊全扔下水,江面渐渐恢复了平静。
等到江岸云开雾散,一条秃尾巴黑龙跃出水面,人们看到它用铁链锁了白龙,飞入林木茂密的深山深山的那个深潭,从那时起,就叫做白龙潭。
那白龙果然信守诺言,从此在潭中修心养性,不再兴风作浪。
那江水换了黑龙镇守,那黑龙恪尽职守,按季节兴风播雨,因为风调雨顺,江两岸年年都有好收成。
人们时时见天上有黑龙行云布雨,知道他姓李,就都亲切地唤他“秃尾巴老李”,又尊称它为“黑龙王”,日子一久,那条江也改名为黑龙江了。
那秃尾巴老李感谢山东老乡的帮助,也格外照顾他的山东老乡。
黑龙江的船老大全都知道黑龙王这脾性,每每开渡客,总要问一声:“船上有没有山东人哇?”不管有没有,只要有人回答一声:“有哩~”就能保证一帆风顺。
有时船开到江心,江上跃上来一条鲤鱼一一人们说,这是秃尾巴老李给山东老乡送礼来了。
船上的人呢,也不当真收这个礼,往往也就捉起鲤鱼,放回江里,说一声:“情收了,鱼放回,多谢老李哩。”
那黑龙王身在黑龙江,仍然时时挂念远在山东的母亲,每到母亲的忌日,也就是六月初八,他要回到母亲坟前拜祭,他每次来,带来的风雨和冰雹,往往能缓解山东六月的暑旱。
秃尾巴老李的故事,这就讲完了。”
陈三丰听后会心一笑:“原来,这就是这条江的传说。”
说完陈三丰看向湖底笑了笑
湖底深处,一条没有尾巴的黑龙看着那位正在对自己笑的英俊少年,愣了一瞬,但随即便是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沈以默天真的问道:“那老伯,这个传说,还有龙王是真的吗?”
老翁慈祥的摸了摸沈以默的脑袋:“是不是真的那要看你想不相信了。好了小娃娃们,到岸边了,下船。”
陈三丰下船后望着老伯道了声谢:“谢过老伯!”
“谢过老伯!”
其他人也都道了声谢。
到过谢后,众人便离开了。
没走多远,陈三丰回头向湖面一望,那里有什么船和老伯。陈三丰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感谢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