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阿大回到县衙向宇文化及交差,报告高不凡已经收下了七十两金子,宇文化及只是点了点头就把曾阿大打发了出去,老二宇文智及却颇有点不甘,悻悻地道:“大哥,难道七十两金子真就便宜了高不凡那小子。”
宇文智及此人横行霸道惯了,日前手下的曾阿大被高不凡打了,小美人和大青马也没弄到手,如今反而被高不凡赚去了七十两金子,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宇文化及冷着脸骂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爱出风头,老子能损失这七十两金子。”
宇文智及讪讪地道:“大哥你也不算亏,赵牧监不是给你送来了两千两白银吗,都是飞鹰马场出的,所以大哥你其实不亏,还赚了!”
宇文化及怒道:“赚多少都是你大哥我的本事,而你就是个败家仔,你说你,都三十出头了,屁都不顶,等咱爹两腿一伸,老子也懒得再管你,自生自灭吧。”
宇文智及被训得面红耳赤,羞恼地道:“不就是七十两金子罢了,大哥犯得着生这么大气,大不了回到洛阳就还你!”
宇文化及冷笑道:“别以我不知你打什么主意,有本事就别掏你老娘的棺材本。”
宇文智及气势为之一弱,嘟嚷道:“不掏就不掏,别以为家里就你会挣钱,本人只是懒得去挣罢了,等着吧,我宇文二爷迟早让天下人刮目相看。”
“那我宇文大爷就等着瞧了。”宇文化及冷哼一声。
宇文智及就过过嘴瘾罢了,要是没了他大哥宇文化及接济,他只怕连回洛阳的路费都拿不出,所以并不敢继续扛,转移话题道:“他奶奶的,没想到高不凡那小子竟然诗才如此了得,这次真便宜他了,名利双收,还在公孙大家面前出了风头,等公孙大家的曲子一出,这小子只怕名气就更大了,据说楚公杨玄感最喜欢会作诗的人了,倘若被楚公看上,再加上长孙家和高氏一族的扶持,这小子说不定就飞黄腾达了。”
宇文化及闻言却是心中一动,嘴角竟然泛起一缕阴笑道:“诗才了得好呀,诗才越好就越容易变尸才。”
“什么意思?”宇文智及一脸不明所以。
宇文化及瞥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二弟一眼,也不解释,只是淡淡地道:“这里事已了,收拾一下明日启程回洛阳吧。”
宇文智及闻言失声道:“这么快?我还没耍够呢,大哥,要不咱们再多待些时日吧,入冬前再回洛阳?”
自从前天在街上遇到窦线娘,宇文智及这货就上心了,此时正派人明查暗访,才刚有点眉目,自然舍不得离开那么快。
宇文化及厉声斥道:“别只顾着玩女人,以咱们宇文家的底子,你但凡肯花点心思在经济仕途上,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一事无成。”
宇文智及见大哥似乎动了真火,倒是不敢再顶撞了,耷拉下脑袋道:“行,那听大哥的,咱们明日就启程回洛阳好了。”
“不是咱们,是你启程回洛阳!”宇文化及纠正道。
“那大哥你呢?”宇文智及急忙问。
宇文化及淡道:“皇上明年开春就要御驾亲征高句丽,如今圣驾已经幸临江都,大哥我自然要南下见驾了。”
宇文智及眼前一亮,几乎流着口水般道:“那我也要跟大哥你一起南下江都见驾。”
江都亦即扬州,乃江淮地区最繁华的城市,也是个纸醉金迷的烟花之地,而且吴越一带自古便盛产美女,出自江南水乡的女子不仅肤白貌美,而且性情温柔似水,吴侬软语,宇文智及早就想去见识一番了。
宇文化及却兜头泼冷水道:“你身无一官半职,见个屁驾,老实滚回洛阳去吧。”
宇文智及红着脸道:“那我去给爹请安总行吧,爹如今肯定是在皇上身边伴驾。”
宇文化及脸色一沉,眼看就要发作了,宇文智及不由哆嗦了一下,悻悻地道:“行,我不去了,明天就回洛阳。”
宇文化及这才面色稍霁,吩咐道:“这次巡视马场的收获,你给我带回去。”
宇文智及心中一喜,他知道大哥这次借着巡视各地马场的幌子捞到不少钱财,少说也有上万两银子,到时自己收点辛苦费也是应该的,于是拍着胸口道:“大哥放心,包在二弟我身上了。”
宇文化及警告道:“东西我都列了单子,丢了或少了一个子儿都唯是问,老实把东西带回去交给管家入库,自然少不了你的那点好处。”
宇文智及自然满口答应了,并主动要求帮忙打包,
且说高不凡父子回到马场,先去后院见了母亲陈氏,父子二人十分默契,并没有透露遇到死士暗杀的事,以免陈氏担心。
陈氏得知儿子在晚宴上扬名,一举夺得诗魁,并赚了丰厚的彩头,不禁高兴得连续念了好几声阿弥托佛,俏婢鸣翠更是满眼崇拜的小星星,非缠着高不凡把原诗写下来才肯罢休。
高不凡虽然无意考科举,但做人一定不能做个文盲,所以读书认字这一项还是必须的。高不凡自穿越到大隋后,五岁便开始读书练字了,繁体字跟简体字还是有区别的,你就算认得也未必会写,更何况用的还是毛笔,所以学习很有必要。
尽管没有在上面下苦功夫,但是写了十年的毛笔字,高不凡那手字还是拿得出手的,将《把酒问月》和《静夜思》这两首诗誊写下来交给鸣翠,然后便赶紧溜了,因为他发觉俏婢看他的眼神火辣辣的,还总是情不自禁地往他身上靠,那丰满若有若无的挤碰竟让他心痒痒的,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今晚就要破功了,偏偏黑衣鬼脸人告诉过他,在功法小成之前不要近女色。
俏婢鸣翠虽然拿到了高不凡的手迹,但似乎并不是很开心,懊恼地跺了跺脚,苦着脸问另一名小婢道:“小兰,人家是不是长得很丑?”
小兰立即义愤填膺地道:“才不是,鸣翠姐姐是婢子中最聪明能干的,也是最好看的,谁要是觉得鸣翠姐姐丑,谁就是有眼无珠。”
鸣翠这才恢复了信心,美滋滋地把两幅字卷了起拿去装裱,并安慰自己道:“公子现在年纪还小,等再大些自然就开窍了。”
至于高不凡为何突然间会写诗,还写出那么好的诗,阖府上下竟然都不奇怪,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的,估计是真把高不凡当成鲲鹏转世了,既然是神鸟转世,那自然不凡,会作诗有什么出奇的?
所以说,古人有时还真的很单纯,特别是在鬼神传说方面,他们特别容易深信不疑,要不然也不会有什么“高祖斩白蛇”“泥马渡康王”之类的说法了。
吃过饭晚后,天黑了,高不凡离开了小院,乘着月色来到后山练刀的地方,静静地等候黑衣鬼脸人的到来,不过由于昨晚要参加晚宴,爽约了一晚,所以他并不确定黑衣鬼脸人今晚还会出现。
高不凡默默地等了半个时辰,黑衣鬼脸人并未出现,估计今晚不会再来了,于是便准备离开,然而正在此时,一条黑影却像鬼魅般出现在高不凡的身后。
高不凡似有所觉,倏地转身望去,果然见到黑衣鬼脸人无声地站在树木的阴影下,不由喜道:“前辈您来了?晚辈昨晚有事不在家,在窗口留了纸条,不知前辈看到了没?”
黑夜鬼脸人淡淡地嗯了一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每回都能发现老夫的?”
高不凡笑道:“完全是直觉!”
“看来你小子的六识确实比常人灵敏得多,就曾阿大那种货色,老夫就算在身后拧断他的脖子,他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黑衣鬼脸人道。
提起曾阿大,高不凡立即醒起今日白天,自己能隐约感受到曾阿大血气运行的事,便向黑衣鬼脸人请教起来。
黑衣鬼脸人听完高不凡的叙述后失声道:“什么?你说你能感受到曾阿大的血气?”
高不凡点了点头,疑惑地问:“前辈,这有什么不妥吗?”
黑衣鬼脸人脚步一跨就到了高不凡面前,再一探手,高不凡的右手脉门已经被他把住了。高不凡心中骇然,对方的身法快得让他没脾气,那怕一点反应都来不及做出,而且他还根本感受不到黑衣鬼脸人的血气运行。
然而,黑衣鬼脸人此刻内心的惊骇半分也不比高不凡轻,以至于他迟迟没有松开手,鬼脸具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高不凡,那眼神倒像是见到鬼一般,他实在是被高不凡的进展速度震惊到了,才短短两天啊,妖孽!
高不凡被盯得有点发毛,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弱弱地问:“前辈,怎么了?”
黑衣鬼脸人松开了手,表面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道:“没什么不妥,很好,老夫今晚传授你下半部功法,你接着练。”
“前辈这功法竟如此神奇,晚辈只是练了两天,效果便如此显著,前辈当年修练时也是如此吗?”高不凡试探道。
黑衣鬼脸人嘴角抽了抽,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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