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素手攥拳，盯着被困住的天一鸣，他的话满是嘲讽和失望。在他看来，冷月就是他培养的杀人机器，她不能也不应该有感情。她来这里质问他，是错的。
“师父，我们从小跟你在一起，你可当我们是人？”冷月再次问道，这个问题对她而言很重要。不光是她自己，还有那些为他出生入死的师兄弟。
所有人在他的眼里，究竟算什么？
“不曾。”天一鸣回答的很干脆，“你们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
闻言，冷月并没有很难过，她的心中早有答案。她只不过想听天一鸣亲口说出来。
“你本是我最满意的作品，可如今我后悔了，你是夜冥的绊脚石。你不该活在世上，你们白家的女人，都该死。”天一鸣的眼神变得阴狠，这是冷月从未见过的目光。
她盯着天一鸣，紧攥的拳头用力收紧，指甲嵌入手心，留下深深的印记。她却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死死的捏着手指。
“你认识我娘，你知道我的身份。”冷月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我是谁？你为什么将我留在身边？你到底想干什么。”
最后一句话，冷月几乎是吼出来的。
一路走来，灭掉北国，死了多少天音阁的兄弟。就是这一战，也死了好多精英。这些人命在天一鸣的眼里，一文不值。按照他的计划，左护法和冷艳等人也要死在这里。
而她，将会被他终身囚禁。
“为什么要留着我的命？”
“你还有利用价值。”天一鸣勾唇冷笑，眼里的阴狠异常明显，“你的身份将会成就夜冥，助他一统天下。我谋算二十年，唯独没算到，他会对你动情。我以为，他亲眼目睹他娘的死，就会断了情爱。呵呵，终究是棋差一着。”
“你是疯子。”冷月不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鹤发童颜，丧心病狂的人。
天一鸣忽然仰天大笑，白发凌乱，笑声瘆人，“疯？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的疯子。”
说罢，他双手合十，动用内力，隔空击碎了冷月身边的巨石。
冷月循声望去，看到了令她终身难忘的一幕。
左护法和冷艳等人被吊了起来，不过一刻的功夫，他们就体无完肤，浑身伤口，深可见骨。冷艳那张引以为傲的脸，被用刀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叉”，右臂斩断，仅剩丝丝皮肉连在一起，惨不忍睹。
“不。”冷月惊呼一声，就要去救他们，眼前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拦住在她的面前。
“夜冥以为能关着我，就万无一失了？我想杀的人，谁也阻拦不住。”天一鸣得意的笑着，“心痛吗？我的爱徒。”
长鞭出手，冷月没有回答天一鸣的话，将黑衣人打倒在地，飞身落到冷艳身边。
“爱徒，记住这一幕，是为师送给你的礼物。”天一鸣的声音如同地狱的魔音，“这个世间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谁也逃不出去。”
“冷艳。”天一鸣话音落地的刹那，冷月见到了冷艳被拦腰斩断，“不要。”
紧接着是左护法，被一剑封喉，双眼怒瞪，死不瞑目。
“啊！不要。”冷月跪在地上，看着天音阁的人，一个一个惨死在她的眼前。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血气翻涌，口吐鲜血。
“喜欢为师的礼物么？”
“天一鸣，我要杀了你。”冷月起身，长鞭出手，径直朝着天一鸣的脖子缠去。夜冥忽然现身，挡在了天一鸣的面前，一手抓住了冷月的长鞭，制止了她的动作。
冷月怒视着夜冥，凤眸猩红，闪着泪光。她面容写满了悲痛和绝望，此时她被巨大的悲痛笼罩，亲眼看着与她朝夕相处的人死在眼前，她却无能为力。
这一幕极大的打击了她的自信心，在死亡面前，她什么也做不了，谁也救不了。
“让开。”
“你不能杀他。”夜冥冷冷的说道，“月儿，冷静一点。”
“是你，是你杀了他们？”冷月盯着夜冥，他同意将她带来，就是为了有机会对他们下手，“萧清风呢？他在哪里？”
“你和他什么关系？”夜冥不答反问，“他在你心里那么重要？”
“与你无关。”
四个字，彻底断绝了夜冥和冷月的所有关系。她对他那仅存的感激，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和天一鸣一样，欺骗她，利用她，手段残忍。
此时此刻，她看他的眼里只有仇恨。
她的眼神，刺痛了夜冥的心，他无力解释。他站在天一鸣的面前，就注定是要跟冷月为敌。
“你再不走，便永远也走不了了。”夜冥仍旧不忍心动冷月，冷艳和左护法的死，于她而言，已经是沉重的打击。他不想让她更加痛心，也不想将她留在这里。
“呵呵。”冷笑一声，冷月抽回长鞭，鞭子在夜冥手心留下一道血印，“夜冥，天一鸣，我冷月对天发誓，今日之仇，他日必定百倍想报。左护法和冷艳的死，我会记在心里。”
长鞭再次出手，对准的却是她自己。
一鞭，两鞭，三鞭。
长鞭抽破她的衣衫，在她身上留下血印，她跪在地上，对着天一鸣的方向说道，“今日之后，你我不再是师徒。再见之日，必定是我杀你之时。”
踉跄起身，冷月朝着洞口缓缓走去。
“抓住她。”天一鸣开口，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放冷月离开。
又是一群黑衣人现身，拦住了冷月的去路，冷月没有动手，静静的站在那里。
“滚。”夜冥厉声呵斥，随后一刀砍死了一个黑衣人，“谁敢拦她，格杀勿论。”
说罢，夜冥转身看着天一鸣，天一鸣含笑与他对视。仿佛可以隔着面具，看穿他的表情。
“我不会感激你。”冷月没有转身，微微侧眸，声音凄冷，“夜冥，今日之耻，我记下了。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问鼎天下，我死也会阻止你。”
冷月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到了旁边，她要带着冷艳和左护法一起离开。【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