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暖黄小等照亮的房间,床上的人儿蜷缩在角落。

  睡意全无。

  从做完那份测试,司小溪就知道,自己完了。

  她藏了那么久的秘密,还是被发现。

  这套房子隔音并不太好,更何况阳台离她房间的窗户那么近。

  阳台上他们说的话,隐隐约约传到了司小溪耳中部分。

  她抱着双腿的手更收紧了几分,蜷缩成球,无助又可怜。

  司小溪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

  若是她患有抑郁的事传到外面,外界又会怎么编排她呢

  做作买可怜

  其实她想的,还不如林彦想的多。

  林彦在得知她患有两种抑郁之后,忍不住看了眼身旁患有肌肤饥渴症的顾煜城。

  到底是什么缘分,能让这两个同时患有心理症状的人,凑到一起

  若非二者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到真是奇妙的缘分,或许就是双向救赎呢。

  这个想法一经冒出,林彦又快速否认。

  算了吧,那司小姐的孕期抑郁,怕不是自家顾少的杰作。

  就算不是,也有不可避免的推动效应。

  林彦纠结的看着自家顾少,所以这件事该赖谁呢。

  谁都不赖。

  就如此时的司小溪,在房间呆够了,下床拉开房门走到客厅里来。

  阳台上的几人还在探讨着方才的话题,突然听到动静,齐刷刷的把目光转了过来。

  尤其是顾煜城的目光,恍若一点就燃的篝火似的。

  目光烫的她脊背发疼。

  司小溪拿水杯倒水的动作突然就顿住了,心里微紧的涩疼,她不敢看顾煜城的眼睛。

  她倒完水喝了两口温水,心里感受许多道:

  “看我做甚,你想知道得不都自己去了解了么,难不成还想让我再给你说说。”

  医生私下与非病患本人的顾煜城交涉已经心有愧疚。

  眼下再见司小溪本人,忙出来道:“司小姐,针对你的病情”

  他想和司小溪沟通接下来的治疗,可话还没说完,便被顾煜城一把打断。

  顾煜城张口就说:“要怎么治跟我说,只要你能把她这乱七八糟的病给我治好。”

  他嫌自己说的不够明确,又补充了句:“什么药效果最好,就给她开什么药。”

  顾煜城晓得有些焦躁,强忍在胸口没有发作。

  眼前这个女人患有产后抑郁症的事实让他很是不爽。

  因为那是在生司豪豪时,患上的。

  是她在怀上野男人的种时,患上的。

  “顾大少,你平常不看书的吗我是孕妇,不能吃这种药。”

  司小溪闻言觉得十分搞笑。

  “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是药三分毒,不是所有药都适合我。”

  顾煜城的要求,这医生还没来得及反驳,刚喝完水降下焦躁的司小溪自己就反驳了。

  “司的是,药再好不适合病况,那也是不行的。”

  医生莫名觉得自己不用开口,这“夫妻”二人自己就能沟通。

  偏偏,阳台上的这人与客厅里的这位,杠上了。

  没错,就是杠上了。

  顾煜城嘴强牙硬,无所谓的对医生说:

  “吃不死不就行了,圈子里人这么多,我顾煜城可不想带出去个神经病。”

  司小溪听到这话,顺嘴又跟了过去,

  “没关系,你可以找几个情人,年轻貌美,带出去也有面。”

  “我的面子不早就被你丢完了。”他冷笑着。

  “噢,那可真对不起。”

  “但这不是你自找的吗,谁让你堂堂顾氏继承人,连自己的婚姻都没办法做主。”

  顾煜城这阴阳怪气的调调司小溪听了心里老大不舒服。

  怎么这个人老是这么霸道,就这么喜欢强行替别人做主么。

  从没有问过别人需不需要,想不想要,有钱人的世界都是这般无理。

  顾煜城也不能免俗。

  这让司小溪觉得十分乏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让谁。

  终于,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反驳的顾煜城丢了面,颇有些气急败坏。

  “司小溪你别忘了,是我把你从拆迁区救回来的。

  若不是我,你现

  在还绑在破烂厂房里呢。”

  顾煜城怒火冲冲,这女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伶牙俐齿。

  倒不是几个月前,见到自己就畏畏缩缩的小白兔,合着就是个刺猬,到处扎人。

  救她出来的时候倒是乖巧,可惜还没过一夜,恢复老样。

  “”

  提到救出自己这一事,司小溪浑身的刺瞬间软了下来。

  顾煜城说的没错,这叫事自己的确需要感谢他。

  而且司小溪承认,那个时候的自己,不管有没有病情的推动,她都十分依赖那个时候顾煜城。

  宽阔的胸膛温暖的厉害

  她抿紧嘴唇,盯着眼前的男人,捏着水杯的指节泛白。

  “算了,随便你。”

  司小溪将水杯放到桌子上,转身往房间走,背对着他们道:

  “你们想干嘛干嘛,但药我不会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说完,她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阖上门板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很难堪。

  除了司小溪自己,没人会觉得她现在有多么难堪。

  她忘记那段只有自己的时光,脆弱,焦躁,是否能照顾好的极度否认。

  后来司小溪释怀了。

  抑郁永远好不了,只能靠自己释怀。

  心理医生评价的很对。

  但这个前提,是没有人在自己的伤口上反复揭开。

  顾煜城就是这个不断揭开她伤疤人,偏偏这个人还不自知,觉得是为她着想。

  自己到底又多大本事,能让堂堂顾氏继承人来惦念啊。

  司小溪自觉自己不配,她受不起这种“惦念”,以至于现在,变得更加不堪。

  司小溪将紧锁在房门中,客厅里顾煜城看着紧闭的房门隔绝自己。

  他闭紧牙关,后槽牙咯吱咯吱得摩擦着,恨不得把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拖出来。

  拖到自己身边,“打一顿”泄泄愤。

  或许是顾煜城眼底的红色太过明显,怕你那敏锐的心理医生有所察觉。

  他观察着顾煜城的表情,虽然不能确定,但他忍不住看向林彦寻求肯定,欲言又止。

  结果没想到他刚扭头,就发现林彦在盯着自己。

  他心一惊,“林助理,我怎么觉得”

  却被林彦微笑打断,“医生,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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