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墙头
注意到柳飞燕眼中的敌意，段老爷这才认真起来，收回自己的视线：“是是是，柳姑娘说的是，倒是我唐突了。”
“少废话冰块的量，你有问题没”柳飞燕毫无耐心，一拳锤在了桌上。
桌上的茶盏都忍不住为之一颤，茶水已经洒出来一些。
段老爷脸色难看，连忙赔笑起来：“不成问题的，只是柳姑娘要这么多的冰块，不知是何用意啊”
“做生意用。”柳飞燕说。
卿酒酒观察着段老爷，发觉此人总是有意无意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且那视线，看着便令人不爽快。
“这柳姑娘，不是小的要存心跟柳姑娘过不去啊，只是从未听说过有人居然用冰块来做生意的。”段老爷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显然是不乐意了。
柳飞燕深吸一口气，轻笑一声：“怎么段老爷不信你只需要负责将冰块给我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插手。”
段老爷态度有些轻慢起来，若不是看在柳飞燕是平宁县主女儿的份上，他都懒得搭理。
“那不成啊，大家都是生意人，有钱要一块赚嘛。不如柳姑娘就给我说说这生意怎么做呗。”段老爷似笑非笑，“不分好处也成，只是这冰的价钱嘛”
柳飞燕一怒：“笑话难道我柳家缺这点银子，你开个价”
卿酒酒扶额，谈生意不是这样谈的。
这般岂不是摆明了让人宰割吗
果然，段老爷等的便是柳飞燕这句话，双手摆出几个指头示意柳飞燕。
别说是卿酒酒，就连柳飞燕也是发起怒来，又是一拳落在桌上。
“你简直是老虎大开口啊，这是打算狠狠宰柳家一次我警告你，你的生意还需要柳家来关照，没了柳家，你的生意也要夭折的。”
柳飞燕不满，若不是有求于此人，她早就掀飞了桌子。
段老爷却好似不吃威胁这一套，乐呵呵道：“柳姑娘也不要忘了，你以为你们家锦衣玉食的，靠的是圣上的俸禄吗”
此话一出，卿酒酒大致就明白了许多。
这是官商勾结了。
“柳姑娘不想出这么价格也可以的，咱们还可以再谈谈的。”说罢，段老爷就用眼神示意柳飞燕。
柳飞燕一眼就看明白了这臭老头的意思，他居然想要卿酒酒。
简直是在做梦
柳飞燕是忍不下去了，摔飞了手中的茶盏，“嘭”的一声打在木门上。
“段老爷，你好大的胆子啊，主意都打到我身边的人身上来了我告诉你，你这是在做梦”
段老爷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分明就是在送客。
“柳姑娘随意罢了。”
柳飞燕一气之下抓着卿酒酒就走，一路都在气得直咬牙。
“这个老东西，气死我了利益熏心便罢了，居然还想着想着沾染我的人”
柳飞燕那张小脸是气得涨红。
卿酒酒早在进入段府的那一刻起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此刻哪怕出来了那种感觉也还在。
她抬起手安慰柳飞燕几句：“不说他了。不懂这等无耻之徒是怎么做起生意来的，除了他一定还有人能够帮我们搞到这么多冰块的。”
说起这话时，柳飞燕的眼神便亮了起来，双手握住卿酒酒的手：“你说得对我在金陵城内有一个闺阁好友，说不定可以帮着我们，你先回家去，我有了消息便让府里的人给你送信去”
闻言，卿酒酒欣喜起来，两人告别之后她便打算先去名堂看看顾清在作甚。
名堂的门房还如往日那样，无人的时候便靠在门前打盹，虫子落在脸上了便抬手给自己一掌，把自己疼醒后又继续睡过去。
卿酒酒小声“噗嗤”笑出来，看到靠近墙的那边有一棵蜿蜒的大树，树枝粗壮，足以承受住她一个女儿家的重量。
读书她不太行，但是爬树她是很在行的
卿酒酒张开双手，手脚并用顺着树枝往上去，恰好在树枝上找了好的位置坐下，两条小腿便一晃一晃的。
此处望去正好能够看到学子们在低头沙沙坐着文章，卿酒酒睁大了双眼望过去，果不其然在最后头找到了靠窗而坐的顾清
顾清好似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抬头望去，看到卿酒酒坐在树上悠闲望着自己，差点吓得打翻了砚台。
“做什么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老夫子见顾清慌乱得掀了纸笔，低声呵斥一声。
顾清忙摆好，重新做文章：“无事是我不小心弄飞了”
再次用笔沾了墨，顾清的手却顿在空中，一时难以下笔。
他哪里还有心思好好写字。
他抬头望过去，看到卿酒酒有些责怪的神色。
卿酒酒从怀中掏出两个糖葫芦，示意这是给他买的，用手向下点了西安，让他认真些读书写字。
顾清明白过来，嘴角出现一抹笑意，这才下笔写字去。
谁知方才手僵在空中，墨沿着狼嚎留下，滴到了纸上。
顾清趴上前去两手一抹黑，这宣纸算是作废了，原来才写好的字又要重新写了。
他气恼朝树上的卿酒酒望过去，都是阿姊在这里让他分心了。
卿酒酒看到他气愤的样子便忍不住笑起来，拆开一个糖葫芦在他的眼前吸溜吸溜吃起来。
岂有此理
顾清幽怨看着她，老夫子注意到顾清一直在分神，拿着戒尺到他的面前猛然一拍桌面。
“静心。”
顾清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在老夫子的眼皮子下他哪里还敢造次，赶紧照着老夫子的意思，将字写得工工整整。
“谁先默写完了大学便可先回家去，不然便一直在这里写到下学的时辰。”
老夫子看孩子们写字时都太心急了，根本写不好，只得用这个法子让他们专心些写。
果然此话一出，顾清便认真了不少，全然忘记了还在树上的卿酒酒快速写起来。
他是惦记着能够早些出这学堂，这样就可以早些见到卿酒酒了。
“夫子，学生写好了”顾清将宣纸双手呈上去，满脸欣慰。
看他的字，老夫子满意，挥手就让他下学去了。
“阿姊”顾清拎起包裹就跑到学堂门口，看卿酒酒还在树上就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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