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古代婚后日常
大顺元年三月——很符合谢沉气质的年号, 帝后大婚刚满一个月。
说实话,除了大婚当天,宋皎成婚之后的生活, 和从前不能说是十分相似, 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早晨起床, 如果有朝会就早点起, 去上朝, 如果没有朝会, 就赖一会儿床, 然后艰难地爬起来,去皇帝的书房批奏章,谢沉就在旁边逗他玩,给他投喂点心。
正午吃午饭, 吃过午饭, 小睡一会儿。如果和谢沉一起午睡,起床时间会晚一些。如果谢沉不在, 他得以早些起来,就看看书,或者去参加文人之间的集会。
晚饭在外面解决,或者回来和谢沉一起吃。
晚上睡觉就和谢沉一起睡, 他从五岁开始就经常和谢沉一起睡。
根本没有不习惯的地方!
当然有一点其他的,宋皎不太方便说。
总之是十分相似。
这天晚上,宋皎从外面回来, 先洗了个澡, 然后吃过晚饭,就靠在榻上看书。
谢沉今天去城外军营巡查,回来的时候, 还穿着盔甲,扛着长戟。
宋皎看着看着书,就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挡在他面前,把他的烛光都挡住了,好大一片阴影。
他早就知道谢沉回来了,外面侍从问陛下安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宋皎故意不抬头,一页一页地翻着书,假装没看见。
谢沉再往前站了站,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宋皎便往后靠,靠在软枕上,努力忍住想偷笑的感觉,但就是不抬头。
直到谢沉在他身边坐下,侧着身子,把脸凑到他的面前:“我回来了。”
宋皎这才抬起头,重复了一遍:“你回来啦。”
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看着对方就想笑。
宋皎把书卷放到一边,然后抬起手,想帮他把戴在脑袋上的头盔摘下来。
戴了一天了,大概都快戴结实了,宋皎歪着身子,不太好摘下来,便换了个姿势,坐正了,再去动他的头盔。
谢沉也很配合地在他面前低下头。
原本端着热水与便服进来的侍从们,在帷帐隔断的外间,隐约看见这样的场景,也都放轻了动作,不敢停留,把东西放下就出去了。
三月的夜里还冷,谢沉的盔甲上还带着傍晚的露水,宋皎才洗完澡,穿得单薄,脚上连袜子也没穿,就赤着脚,不小心碰到他身上的盔甲,凉得一激灵。
他飞快地缩回脚:“外面很冷吗?”
谢沉摇头:“不冷,身上热得很。”
宋皎把他卸下来的头盔放到一边,又问他:“在军营那边吃过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不用,我不饿。”
谢沉起身,伸手探进放在榻边的水盆里。
宋皎忙道:“这是我晚饭的时候洗脸的水,都凉了,你出去洗,他们给你端了热水。”
“不要,懒得出去。”谢沉就着冷水洗了把脸,又洗了手,用巾子擦干,然后重新坐到小榻上,和宋皎坐在一起,“你在看什么?”
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宋皎就贴着谢沉的盔甲,他往边上挪了挪,轻轻推了谢沉一把:“冷,你去换掉。”
谢沉架着脚,离他更近一些:“不换。”
宋皎不解:“回来了还穿着干什么?我会冷,去换掉。”
“不要。”谢沉在这件事情上莫名地固执,他握住宋皎的手,“我身上可暖和了。”
他说着话,就抓着宋皎的手,让他摸摸自己的耳朵。
谢沉的耳朵像狼耳朵一样,警觉得很,只给最喜欢的人摸摸。
宋皎用摸狼耳朵的手法给他顺顺毛,他直觉谢沉今天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了?”
谢沉的两只手掌扶在他的腰上,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宋皎被他身上的盔甲凉得一激灵,连忙跪坐起来。
谢沉正色道:“我要穿着这个。”
这下宋皎明白了:“可是我会冰死的。”
“我身上可暖和了。”谢沉捉着他的手,微微仰起头,让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很热的,不会凉到你的。”
宋皎没来得及拒绝,下一刻,他就被谢沉按进怀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用谢沉的话来说,他都憋了一天了,今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就特别想这样做,但是当时宋皎还在睡觉,他就一个人穿上盔甲,亲了一下宋皎的额头,就出去了。
已经晚上了,按照宋皎定的规则,晚上就可以了。
谢沉一百又好几十斤,谢沉的盔甲也好几十斤,不过倒是真不凉,宋皎被他气得整个人都在冒热气,眼角都红了。
谢沉见他太热,最终还是“好心”地把盔甲卸了,又“好心”地帮他把窗子打开,把他抱到窗边,好让他吹吹风,降降温。
结果宋皎气得更厉害了,红了那么久的眼睛终于落下泪来,他使劲咬住谢沉的肩膀,好让自己保持安静,不会惊动别人。
很久之后,谢沉才跟他说:“卯卯,外面没人。”
宋皎回头,暮色四合,四寂无声,他气得又扑上去咬谢沉。
这回他咬得准,准准地拿捏住了谢沉的要害,谢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谢沉自己随便,对宋皎哪里敢随便?
窗子开一会儿就关上了,也不敢用冷水给他擦脸擦手,特意让侍从换了新的热水过来。
等料理好一切,谢沉把宋皎送上床,盖好被子,自己也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抱着老婆。
谢沉才躺下,就听见宋皎小声呓语:“夫君……”
可见他刚才被谢沉逼着说了什么样奇奇怪怪的话。
谢沉十分受用,勾起唇角,收紧手臂,刚要在他耳边说话,再骗他说两句,就听见宋皎又道:“明天要上朝……”
“……”谢沉笑容凝固,轻轻拽了一下宋皎铺在枕上的头发。
竟然还惦记着上朝,看起来他刚才还不够过分。
*
第二天一早,谢沉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宋皎被他碰了一下,也醒了。
谢沉道:“你休息吧,我去上朝。”
“不行。”宋皎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我没事。”
“你要不要自己试着站起来看看?”
宋皎的脑子还有点糊涂,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抬起头:“沉哥,你昨晚根本没用力,我一点感觉都……”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爬下来。
在腿软倒地的时候,被谢沉一把扶住。
“……”宋皎低头看了看,又抬起头,表情呆呆的,“我的腿呢?”
“你最好不要在这时候挑衅我。”谢沉正色道,“不然朝会那边,他们要站着等一上午。”
他抄起宋皎的腿弯,把他放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用帷帐挡好,然后自己出去穿衮服。
外间,铜镜前,谢沉双手扯了扯衣领,发现挡不住。
挡不住他喉结上的一个牙印。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就是昨天晚上宋皎气坏了,给他咬的,也不疼,他也没留意,没想到还留印子了。
伺候更衣的宫人们不敢多说话,只能让谢沉自己扯衣领。
谢沉在铜镜前微微抬起头,太明显了,得找个什么东西遮一下。
他想了想,站起身,重新回到里间,掀开垂在床前的帷帐,在床榻前蹲下。
他推了推宋皎:“卯卯。”
宋皎才刚睡着,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从喉咙里发出小动物似的、呼噜呼噜的声音:“嗯?”
“你看你给我咬的。”谢沉抬起头,把他的“罪证”展示出来,“怎么出门?我不出去了,我们继续睡吧。”
“不行。”宋皎抬起手,软软地拍了他一下。
宋皎想了想,伸长手,拿起自己放在床前的手帕,他吩咐谢沉:“你低头。”
宋皎往前挪了挪,把手帕绕过谢沉的脖子,在牙印前面打成个领结,像是西式领结。多出来的部分,就塞进衣领里。
宋皎帮他把衣服弄齐整,就继续趴下睡觉:“你去吧。”
“好。”谢沉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就起身离开。
他仰着头,趾高气昂地走出去,好让宫人们都看清楚他脖子上挂着的领结。
看!都给朕看!
我老婆给我弄的,大齐独一份,你们都没有吧?
*
谢沉一到,百官入殿,朝会开始。
小丞相宋皎身体不适,请了假,百官最前面的位置也就空出来了。
众臣参拜,谢沉在龙椅上坐下,忽然觉得这样上朝不太行。
于是在众臣礼毕起身的时候,他道:“众卿都有,向前三步走。”
不用太监传话,大臣们都听得清楚,虽然不太明白,但他们还是听从陛下口谕,往前迈了三步。
这就差不多了。
谢沉端坐着,微微抬起头。
看我的领结!
底下朝臣们都不太明白,只有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最知道他的尿性的那群好哥们儿理解了。
朋友们在心里哀嚎,救命,又来了!卯卯,你又给他弄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此时的宋皎在床上睡的正香。
这次的朝会开得比以往的都要久一些,散了朝,朝臣们三三两两地结伴往外走,谢沉一个人往后殿走,总觉得不太得劲。
他想了想,直接推门出去了。
他的朋友们无意间回头一瞥,看见他正往这里来,连忙道:“我去,来了来了,快走快走!”
若不是有宫中不得疾行的规矩,只怕他们这时候都要跑起来了。
可是不得疾行的规矩,好像只针对大臣,当然不针对陛下。
于是谢沉很快就追上了他们。
“跑什么?又不给你们派外差。”谢沉抬起头,状似无奈道,“唉,昨天出去巡营,晚上回去的时候没注意,在卯卯面前咳了两声,今天一早就给我戴了这个,说是防风。他自己又着凉了。”
牧英道:“陛下,你不用说一大堆,我们都知道,是卯卯给你系的。”
谢沉抬起头:“没错。”
“那你就戴着吧,最好晚上睡觉也别摘下来。”
“那不一定,要卯卯亲手给我摘下来。”谢沉又道,“你们几个,来作首诗,歌颂一下卯卯对我的情意。”
“……”
谢沉还在为他和宋皎大婚那天夜里、他被迫作诗的事情生气。
谢沉的心里想法——卯卯是天底下最好的宝贝,所以作诗绝对不是他的主意,肯定是这群狐朋狗友挑唆的。
为了报仇,谢沉必须让他们也作几首诗来听听。
朋友们无语。
这皇帝未免太记仇了些。
朋友们对视一眼。
“陛下,我做不出来。”
“陛下,你觉得你这样对吗?哥几个都还没成亲呢。”
“陛下,你再这样嘚瑟,我会跟卯卯告状的。”
一人说完一句,一群人扭过头,撒开腿就跑,还是分开头跑的。
谢沉阴沉沉地沉着脸,扭头吩咐侍从:“让这几个人下午进宫来议事。”
“是。”
*
谢沉回到寝殿,宋皎还在睡着。
谢沉哄着他,让他吃了点东西,才放他继续回去睡。
宋皎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个上午,直到正午才醒过来。
午饭也是在床上吃的,谢沉陪他一起吃。
宋皎抬头看见他还戴着那个领巾,有些无奈:“跟小孩子的围嘴似的,摘了吧。”
谢沉凑近了,抬起头:“那下午你再给我戴。”
“下午?你下午还要出去吗?”
“要和牧英他们议事。”
“嗯。”宋皎想了想,“那我也去。”
“你休息吧。”
“本来上午的朝会就没去,下午议事我还是去一下吧。”
“也行,你要是想休息就跟我说,早点休息。”
“好。”
吃过午饭,宋皎打起精神,换了衣裳,跟着谢沉去了书房。
今日议事的人,文臣武将都有,温知牧英都在。
宋皎不知道,这样的阵容,是要说怎么样的大事。
其实谢沉自己也不知道。
宋皎在软垫上坐下,转头看向谢沉:“今天要说什么事?”
谢沉顿了一下,随便从桌上抽出一封奏章:“这个。”
还有让他们欣赏一下我的领结。
所幸朋友们还都算配合谢沉,装模作样地商讨对策。
宋皎本来还认真地听着,后来不知怎么的,大约是饭后就犯困,再加上昨天晚上没睡好,听着听着,就撑着头,闭上了眼睛。
谢沉发现之后,就朝朋友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行了,回去吧。”
朋友们松了口气,可算能走了。
不料这时,宋皎也听见了这句话,他睁开眼睛,眨了眨眼睛,打起精神:“可以走了?”
朋友们不知道该作何回答,面面相觑,然后点点头:“嗯,怎么了吗?”
宋皎却道:“太好了。”
他扶着软垫爬起来,然后小跑着走下台阶,走到温知身边:“走吧。”
朋友们不解,回头去看谢沉。
谢沉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怎么了?卯卯因为昨天晚上自己逗他逗得太过,生气了?要回自己家?不理他了?
不对啊,早晨和中午都好好的,怎么今天下午才生气?
宋皎自己往前走,朋友们都没动,他就走回来,拽了拽温知和牧英的衣袖。
“走了。”
他还抽空回头,朝谢沉挥挥手:“沉哥拜拜。”
还跟他拜拜呢,显然不是生气。
那是怎么回事?
宋皎和朋友们一起出了宫门,宋皎还疑惑:“我的马车呢?”
温知便道:“你的马车没跟过来,上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去。”
“好。”宋皎毫不客气地找到温知的马车,跟朋友们挥手说再见,然后就爬上去了。
谢沉不远不近地就跟在宋皎身后,看见他上了温知的马车,也让人去牵马。
宋皎靠在温知的马车里,还是昏昏欲睡,他闭着眼睛道:“智多星,我困死了,等下回去我要睡到明天早上。”
温知点点头:“嗯,你先睡一会儿吧。”
很快的,就到了宋府。
马车停下,温知推了他一下:“卯卯,你到了。”
“噢。”宋皎勉强睁开眼睛,飘乎乎的,下了马车,“智多星,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好。”温知掀开帘子,看见跟在他身后的谢沉,忍不住加了一句,“你路上多小心。”
“嗯。”
宋皎飘进府门里,门房问他:“小公子今天怎么回来了?”
宋皎也没听见,一路飘回自己房间,喊了一声“统统”,然后就把自己摔在床上,一沾床就睡着了。
谢沉还跟在他身后,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统统?系统?那只猫不是在宫里吗?他来这里找系统干什么?
宋皎倒在床上,等了好久,也没等到系统小猫过来,用脑袋蹭蹭他的手,觉得奇怪,又喊了一声:“统统?”
谢沉上前,握住他伸出床外的手。
虽然手感不太一样,但宋皎还是安心睡着了。
*
宋皎在自己家里睡了一下午,谢沉也思考了一下午。
怎么回事?为什么卯卯忽然要回来?
他生气了?应该是生气了,昨天晚上弄得太过了,他不高兴了,就想回来住了。
谢沉委屈,他只是情难自禁而已,宋皎要是不想,跟他说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离家出走?
他握着宋皎的手,又开始反思自己。
老实说,要是宋皎当时说不想,他也不会停下。
所以他还是有错的。
还是要跟卯卯道个歉的。
谢沉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恶,当时卯卯都哭着求他了,他还恶趣味地不肯放过卯卯。太过分了。
现在好了,把老婆给吓坏了,老婆不理他了,要离家出走了。
谢沉握着宋皎的手,眼泪汪汪。
他在心里流泪,老婆,我错了,你别离家出走。
谢沉在心里想着给宋皎道歉的话,到了傍晚,他又出去给宋皎买了点吃的,还写了一封保证书,保证以后老婆说快就快,说慢就慢,说停就停,说动就动,老婆指上,他绝不往下,老婆要左,他绝不向右。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哄好老婆。
傍晚的时候,趴在床上的宋皎也醒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怎么在这个房间?
他忽然反应过来,从床上跳下来,连鞋都没穿,就跑出门去。
他一出门,就正好和怀揣保证书、手提吃食回来的谢沉撞上了。
谢沉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他要跑,迅速迈了一步,挡在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卯卯,我给你带了吃的,进去吃。”
宋皎糊糊涂涂的,就被他带回去了。
谢沉把小零食摆在桌上,让他吃:“卯卯,给你吃。”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保证书:“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宋皎一边捏着一个糖山楂,送进嘴里,嚼嚼嚼,一边道:“我刚想回去找你呢。”
谢沉不解:“什么?”
宋皎拍了拍脑袋:“今天下午我们不是议事吗?”
“嗯。”
“我忽然忘记我和你成亲了,然后就自己回来了。”
“……”这是可以随便忘记的事情吗?
“我当时真的忘记了,我以为我们没成亲,就普通议事,然后你说可以走了,我就走了,我好像还搭了温知的马车。”
谢沉点点头:“所以你是忘记了?”
宋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忽然就忘记了,对不起。”
原来宋皎没有生气,也没有离家出走,更没有感情危机。
谢沉松了口气,随后宋皎看见他手里的保证书:“这是什么?”
谢沉连忙把保证书收回去:“没什么。”
宋皎伸手就要拿:“给我看看。”
“没什么。”
“没什么就给我看看。”
宋皎想把绢帛抢过来,谢沉拿着东西,干脆站起来了,把保证书举得高高的,让宋皎拿不到。
保证书这种东西是随便就能保证的吗?既然卯卯没生气,那就不用保证书了。
这东西妨碍他们以后的相处。
可是谢沉越不让他看,宋皎就越想看。
他站到榻上,伸手去够,谢沉干脆转了个身,直接抱住宋皎。
“卯卯,你会后悔的。”
宋皎站在榻上,比谢沉还高一些。
“好吧,那就不看了。”宋皎这样说着,低下头,亲了一下谢沉的嘴角,“你的喉结还疼吗?”
谢沉的狼尾巴像旗帜一样,迎风飘飘:“不疼,一点都不疼。”
在他飘飘欲仙的时候,宋皎一抬手,把写着字的绢帛从他手里抢过来。
“让我看。”他拿着绢帛,避开谢沉,走到旁边去看。
谢沉跟在他身后,试图把东西给拿回来:“卯卯,卯卯。”
宋皎一边走,一边看;一边看,还一边笑;一边笑,还一边问:“沉哥,这个是你写的?是真的吗?我说不准就不准?你忍得住吗?我一点都不信,要约定口令吗?像军营里那样,我说停就停?”
谢沉站在他身后,脸色不太好,卯卯竟敢嘲笑他,他这是在烧火!
终于,谢沉忍不了了,他伸出双手,从宋皎的腰侧穿过,环住他的腰,把宋皎从身后抱起来:“试一下你的口令有没有用。”
宋皎双脚腾空:“我不要……停!沉哥,我说停!你自己写说停就停的!停……”
“你没在保证书上签字,还不做数。”
宋皎使劲蹬脚,谢沉恍然大悟:“这就是‘雄兔脚扑朔’。”
“你又乱用诗句!”
作者有话要说: 沉哥:雄兔眼迷离,雄兔肚皮白,雄兔腿颤抖,雄兔被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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