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坚持做一件事情, 坚持21天, 就会养成一个新的习惯。陆珂做完一套腹肌撕裂者, 浑身都是细小的汗珠,健身服贴身地黏在皮肤上。
她照了照镜子, 马甲线已然分明,肩胛骨处,有几块肌肉条理清晰、秩序井然。
几秒后, 可可粉们发现女神几乎要长草的微博突然冒出一条新动态,“别成天想看哥哥们的腹肌了, 来看姐姐的。”
三张照片, 一张拍腹肌,一张拍美背,最后一张是脸。
瞳仁水当当的,但黑白分明, 一如她的爱恨。疲惫深藏在倔强里, 不仔细看难以察觉。
陆珂很久没发微博了。从前的很多条微博都是发给许言臣看的, 现在已经见到人了, 惫懒很多。偶尔有几条, 还是助理立秋替她发的广告。
果不其然, 这条刚发出去, 下面的可可粉就炸了锅。
“好绝,我没了啊啊啊!”
“奶奶!你粉过的宝藏明星更新自拍了!”
“看看这个腰!都看看这个腰!”
“姐姐的腰子, 杀人的刀子。”
“哈哈哈哈腰子是什么鬼?今天看新闻, 尼格尔周边地区有暴动, 可可在国外要注意安全!”
“我也看到了!我爸问我为什么最近都在看国际新闻。你以为我想看啊,我一个理科少女……”
“今天又是把《追》和《明恋你》反复循环的一天,看站姐微博,时影帝出国拍戏,要和可可会合了耶。”
搅乱粉丝心中一池春水的始作俑者,此时刚把苹果猕猴桃和百香果放进袖珍料理机,小机器愉悦地转动起来。
陆珂简单刷了下评论,丝毫没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给最后看的那条评论点了个赞。
看完今日的阅读份额,许言臣收到表妹发来的链接。
“许巨巨,你再不努力点,可可就被我男神拐跑了!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陆珂的微博下面就像个爆米花锅,即使努力用锅盖在按了,还有越来越多的暴躁c粉时简,欢天喜地,喜气洋洋,就差扯个大盘礼炮噼里啪啦地放。
“普天同庆啊哈哈哈!”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我喜欢的女神发微博了,我喜欢的c铜矿了!”
“……是手滑吧?估计过会儿可可就该被经纪人训了。”
睡意全无。许言臣索性开了大灯,到书桌前拿出宣纸和狼毫。
在国外只有简易的墨水瓶,倒了点在碟子上,蘸饱墨汁,提笔落字,以词遣怀。
松香蔓延,宣纸铺陈于桌面,这次写的倒不是楷书,而是介于行草之间,漫卷疏狂。
拽香摇翠,称执手行歌,锦街天陌。这辈子能有几个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相遇,能像她这样一腔热忱地明追暗恋,永不回头?
笔锋一转,月淡寒轻,渐向晓、漏声寂寂。没她在耳边聒噪着吐槽一些近日趣闻,房间都空寂许多。
许言臣到现在心里还残留着刚刚看到时简跟她说话时的情绪,那是一瞬间爆发的畸形占有欲,无法名正言顺,但全是本能作祟。
当年少,狂心未已,不醉怎归得。字迹越发张狂,主人的眉宇间满是阴沉默然。写到最后,墨渐疏,字愈白,那个“得”字便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最后一笔写完,笔往中间一扔,倒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整首词被这最后一出坏了意境,许言臣强迫症破天荒地没有发作,没管还在氤氲着墨水的纸张,落锁出门。
既然无法安然处之,干脆就不要强行冷静了。
陆珂刚洗完澡,换上小黄鸭睡衣,头发湿着,用皮筋在头顶盘了个丸子头。
她把打好的果汁盖翻过来。
本该是淡绿色的猕猴桃果汁因为放置的时间太久,发生了氧化,变成了沉绿,如同铁锈。
颜值不够味道来凑,她嗦饮一口,门铃就在这时响起。
陆珂从猫眼到此刻最不该出现的人,一口果汁卡得不上不下,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她打开门,满脸红润,皮肤像个去了皮的葡萄,轻轻一捏就能捏出水来。
“怎么了?”
“有点事。”许言臣在来的路上脑子里已经构建了对话框架,此刻回得也算流畅——“你经纪人没给你打电话?”
“我又没犯事儿,岚姐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陆珂一头问号。
“自己点的赞。自己不知道?”许言臣轻叱,“你的手是要参加奥运会?想拿手滑金牌?”
“噗。”陆珂对他的毒舌多少已经有了免疫力,这程度,在她心里掀不起波澜。
她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指纹解锁打开手机。
“啊,我什么时候点的来着,真的是手滑,我现在取消还来得及吗?”
陆珂嘴上说得实诚又实诚,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精。
要是点赞他就会吃醋,这些无关紧要的赞她可以隔三差五地来一次。
许言臣见她一脸不知悔改,被熊孩子气得脑仁疼,眉心突突直跳,“来得及。”
“啊?”
“左手打骨折,包个石膏,大家就相信你又手滑了。”
陆珂噎了下,“你怎么忍心的?”
有什么不忍心的。许言臣没说话,不怒自威,看起来倒比说话时还凶。
陆珂便又想到高中时看s大附中的贴吧,经常看到关于许言臣的小道消息。
“许言臣又把同班女生训哭了。哎,咱也不知道生活在他们班是什么感受,一边看美颜,一边听毒舌,不知道会不会心肌梗塞。”
“亲身经历,过来答题。许校草就只能看脸。自从老班非让他当风纪委员,班里现在是地板像镜面,同学们安静如鸡,大气儿也不敢喘。他这样很容易没老婆。”
果然,许言臣到现在还是母胎solo。
岚姐适时打电话过来,陆珂当机立断,把电话挂了,从药箱内拿出绷带把食指曲起,缠得结结实实,包得像半根热狗。
对着“伤手”拍了张照,雷厉风行地打字——
“手老滑,截肢了。”
发完双手奉上,给许言臣看,“哥哥,我错惹。”
“好好说话。”
外面又有人锲而不舍地按门铃。陆珂不知道今儿自己怎么会这么受欢迎,过去看了眼,是立秋。她打开门,“办正事呢,等会再来。”
立秋一眼就看到了陆珂身后人高马大的男人,那人黑着脸,浑身透着股莫挨老子的味道。
门被砰地合上,立秋心有余悸,揉了揉鼻子。
办正事……呢。
什么是正事?
她现在倒是有正事,奈何人家不给她机会说。
文导的电话打了过来,立秋接完电话眼白都快吓得瞪出眼眶了,只能认命又拼命地按着门铃。
好不容易许长老自己送上门来,还没好好调戏调戏,自己人就过来搅事。
陆珂狠狠揪了把自己的丸子头,开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最好有个能让我不打你的理由。”
“啊呀出事了!”立秋急得说秃噜嘴,“文导打电话来、说有狗仔偷拍、时影帝和你、啊不……总之这事儿说不清了,让你现在过去呢。”
陆珂心想迟早得让这倒霉孩子上上语训课,还得多带着见见世面,不然连句话都说不清。
许言臣过来,声音低沉,“走吧,去看看。”
这一去,目的地却是时简的房间。
文导坐在沙发上抽烟,表情严肃,说是黑如锅底也不为过。时简站在壁橱处,倚着桌子拐,整个人还是绷着的状态。
“怎么了这是。”陆珂过去戳了戳时简的胳膊肘,小声问。
“你别问了。”
不让问还让我过来干什么?陆珂无语片刻,结合着现场凌乱的现状也能猜得七七八八。
“你和谁419了?”
“你才419。”时简的面色比文导还难看。
陆珂心虚地看了眼许言臣。要不是节奏被打乱,说不定……
文导把烟头按灭,哑着嗓子,“陆珂,你刚才在哪?自己一个人?”
陆珂还没开口,许言臣替她回了话,“刚才她在自己房间。我刚过去,给她讲讲剧本,立秋就喊我们过来了。”
立秋在旁边狂点头。
岚姐在这时候打来视频通话邀请,陆珂接了,岚姐神情严肃,直言春华刚搞出来的事儿还没处理好,让她千万老老实实的,在剧组老实拍戏,本分做人。
“春华姐什么事儿?”
“没什么。”
“你不说我自己去问!”
岚姐被她的赖皮脸震惊了,“你别这么八卦行不行?管好你自己!”
“同公司同经纪人的,我这不是了解一下嘛,不然要是有记者采访我说漏嘴了怎么办?这锅我可不背。”
伶牙俐齿,倒也没说错。
“不还是你起的头!要不然你以为春华会栽在这上面?咱公司公关部会亲自出面?时影帝自己的工作室是摆设吗?!”
女王她炸了……
陆珂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心情有点微妙,这才是标准的又香又甜能噎死人的大瓜,她兴奋地问,“我咋了?”
“你是个缺心眼子!二货!”岚姐喘了口气,一边熟练地摸着降压药瓶单手拧开,一边说,“有人拍了两段视频,第一段是你跟时简说话,第二段是你进了时简的房间,两小时后,散着头发、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