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锦如得赦命一般,连忙退下,剩下流光战战兢兢。 月如婷拿着青黛对着镜子描了描眉道:“这次本小姐回府全靠你和葛力帮忙,本小姐要好好赏你们才是!” 自己可三缄其口,什么都没说啊,三小姐冷不丁的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三小姐表面上看着柔弱温顺,却是寒石心肠,比蛇蝎还要毒上几分。 跪在地上的流光都快哭了,脑子里一个劲儿的胡思乱想,心头动了一动: “奴婢是三小姐的丫头,对三小姐的吩咐唯命是从,为三小姐出力是奴婢的本分,不求赏赐只求小姐开心就好!” 三小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放下青黛起身扶起流光,流光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直称不敢,月如婷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本小姐还没说赏什么呢,怎么连嫁人都不愿意么?” 流光有点慌,不安的抬头看了眼聘婷万种的三小姐,真的假的? 转瞬便立刻低了下去,流光犹犹豫豫不敢应声,三小姐想把她许给谁呢? 她已与表哥私定了终身,还能嫁给谁呢? “奴婢不敢!” 月如婷转身露着阴险的笑道: “本小姐瞧得出来你与葛力情投意合的,虽说在我身边时间不长但好歹也是个一等丫头,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谁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半点都不会忘! 所以,本小姐愿意成全你!” 流光被三小姐的一顿夸给整的木楞楞的,脑子里还是前面那一句。 成全? 三小姐成全她? 将她许给了表哥? 还是三小姐想借着此事打发她出去? 也好,越早离开三小姐越好。 幸福来的太突然,流光惊在原地。 “怎得舍不得离开本小姐?”月如婷暗讽道 “不,奴婢谢三小姐恩典!”流光正求之不得,可又一想欢喜太过怕引起三小姐的怀疑。 在能随意决定她们生死的人的面前谨慎一些还是好的! 含泪又道:“奴婢自是舍不得三小姐的,小姐体恤我们做奴婢的辛苦,这院里的人知道小姐的仁心定会更加用心侍奉小姐的!” 月如婷换了个欢喜的语气,“这便是了,来,这是我新得的口脂,大喜的日子也不好好打扮打扮,今日天也晚了且不便张扬,等明儿我便放了你的身契,你们二人再一起来谢恩! 你呀以后就是葛家的正头娘子了!” 月如婷边说边给流光涂了一层薄薄的口脂又从妆台上挑了一支金簪给她插在了发髻上。 “就算是给你的贺礼,天也黑了,快去告诉葛力这个好消息,早些回去吧。” 流光将头埋的低低的,应了声是,等三小姐抬手便退下了,流锦见她喜笑着出来忍不住打探了两句。 谁都没想到三小姐还能赏她们? 简直是会见鬼了! 二人来不及多说多想,流锦便被唤了进去。 流光舒了一口气,想想这几日的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熬过去了, 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想着表哥知道了这喜讯定也会高兴坏了,脚步便止不住的快了起来。 流锦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总觉着三小姐的笑容里透着瘆人的毒意。 “嘶~” 发丝打结,一个不顺,头皮被扯痛。 “梳好一点!” “奴婢该死!”流锦行礼道 “怎的,流光走了,你的心思也活泛了?”月如婷试探道,给流锦吓的不轻。 “奴婢不敢,奴婢生是三小姐的人,死是三小姐的鬼,死都不回离开小姐的!”流锦忙表忠心 三小姐脸上扯着一抹诡异的笑:“起来吧,老爷子要将中馈交给月轻玉以后人手上的调动便更不方便了。 明儿,你将春寒买进来,顶替流光的位置!” “是”流锦应了声,再次谨慎的为她重新梳起头来,试探道: “三小姐赐了流光婚事,可还是可以就在您身边伺候的,春寒毕竟是个新人…” 月如婷回头看了她一眼:“流光背主,竟然敢偷换我准备的药,我只是赐婚给她,这条命要不要全在她自己!” “三小姐…”流锦两股颤颤 月如婷拿起口脂,笑意愈浓。 若是流光检点些便可多活几日,至少熬几日撑到出嫁是不成问题的,若是不检点,那今夜便是她二人的死期。 不过背叛她的都得死! 红衣往前厅溜达了一圈,竖着耳朵打听着,也没听见有端王府的消息。 也没个小厮去催信,整个侯府好像浑不在意似的。 假装灰头土脸的回了流溪院回话 月如媚难过的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自己等这天等了多年,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二小姐,今天可是您大喜的日子可要高高兴兴的,如今王爷只是低调行事,小姐再耐心的等一等,奴婢给您补补妆!”红豆劝道 月如媚神情有些僵住,“真的?” 红豆连连称是安慰她,拿了脂粉将露出的疤痕盖了又盖。 终于,赶着晚膳前,屋外传来了动静。 “来了,来了!”红衣的欢喜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宁静,月如媚等人的脸上这才多了一分喜色。 “老奴是迎侧妃入府的,请侧妃出来吧!”端王府的管家洪祥对着定国侯客气道。 屋内月如媚听的清楚,心瞬间哇凉,怎么会是一个奴才迎她入府? 定是搞错了! 忍了一天的憋屈不顾众人的阻拦,冲了出去。 “王爷呢?王爷怎么没来?”月如媚打量了一圈质问道 “胡闹!”定国侯见她不成体统,差点没气背过去。 喜婆心中一顿哆嗦,连忙给月如媚压上了盖头,“新娘子可不能自己掀盖头啊!不吉利啊!” “王爷还在府中等候,侯爷...!”洪祥道 定国侯糟心的对着洪祥摆摆手,示意赶紧走。 洪祥见月如媚在府中这般不受待见,眼底立刻浮起一抹鄙弃。 很快便收起了眼色,淡淡道:“老奴便告退了,请侧妃出府!” 说完便对月如媚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定国公府的一众长辈连个教诲都没有,月如媚这种人冥顽不灵,就任由她自生自灭吧! 是福是祸都是个人的造化,别人又能劝几分? 月如媚跟着洪祥的步伐,头也不回的离开住了多年的流溪院。 定国侯抬头望了望这屋子,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府门外只一顶小轿,四个小厮,外加一个管家,趁着夜色人迹罕至悄无声息的从端王府的侧门给抬了进去。 没有三媒六聘,没有八抬大轿,端王府连声喜炮,连匹红绸都没有。 连个下人出门子都比她有体面,可谁让她只是侧妃呢,说白了就是妾,月如媚顿时委屈极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端王府的下人将月如媚引进了房,她对端王府是极熟悉的,一路向西,这个院子可是西跨院里最偏的一个,离着王爷的正居颇有一段距离。 她怎么也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怎么能将她安排在这里呢? 今日所有的种种,简直是羞辱!【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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