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行为决定论
弄清自己的身份，你一个外人要么闭嘴安静听着，要么自行离开，这里没有你发言的余地——裘莉安的心理是这么想着，嘴上传达完这个意思，在让班缇萝汀闭嘴后，裘莉安看向奈琪露蒂：</p>
“……所有人的第一堂社会课程都来自家庭父母，家庭教育，白莫邪是怎么教导你们的？”</p>
“哥哥、哥哥他……”奈琪露蒂绞尽脑汁，唯一想到符合“家庭教育”这个词定义的行为只有，“哥哥，他要我们叫他哥哥，不准我们叫他爸爸或者主人……”</p>
下面的奈琪露娜表示肯定：“是的是的！！”</p>
裘莉安：“‘没教养’在古代是句骂人话，我们有了知识库技术后，依然还存在‘学校’‘学院’是为什么？这些就是提供给孩子们学习‘教养’，补足缺失家庭教育的地方……我们的新团员都经历过社会教育课程，只不过特殊战争环境，都被流水线刻成了一个士兵样子，我们的团长就一直在烦心这事儿……你说。”</p>
白玲玲放下手来：“铃铃想起自己的老父亲了哩……他引导铃铃自己成长——铃铃就觉得融合一切，升维，探索宇宙之宇宙，才是正确的哩。但耙耙在教铃铃这样不对，所以铃铃在学习社会哩！”</p>
班缇萝汀眼皮跳了跳，虽然这些日子里，早就有想过，她们四只不一般，但现在又是“战争”又是“宇宙”的，似乎不仅仅只是秘密军工实验那么简单啊——</p>
只能看到一些公共信息的班缇萝汀，自然连现在她身处反物质世界里都不知道，还在天真的认为，这次新型舰船秘密试航结束，就会放她回家了。</p>
裘莉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下面人的鼻子，拿出圣女训诫的气魄：“所以问题就在这里，本大人这么气也是因为这个，你们跟在他身边多久了？怎么还被他文化影响到？那个老古董，那个时代的烙印，你们那副模样就是‘不良’、‘坏’、‘邪恶’，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家人、对不起全人类！”</p>
白玲玲跟奈琪露娜被训得低下了头去，而奈琪露蒂也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p>
裘莉安继续苦口婆心：“所以，你们不要觉得姐姐我是不懂‘文化差异’，不懂每个文化圈各有自己的顶尖审美，不懂舰队那边过的‘机械神教’节日是什么，文化艺术风格是怎么个样子的，不懂你们的打扮模样是好的，是正确的——在机械文化体系中……那么我们这边的文化圈呢？你们的哥哥、爸爸就不多说了，一直把你们打扮得清新阳光可爱是不是？”</p>
感觉被责问到的奈琪露蒂点点头。</p>
裘莉安：“本大人文化圈，耶拉教也不多说了吧？光明秩序和谐平衡，你们这种自残，黑暗，骷髅的文化……说我们团队内部吧，羲家家教怎么样的看羲天蘅就知道了，新团员们是古代军队服从文化，虽然其她人也不是文化相近，都有共同语言的，但就你们跟所有人反着来……自己想想看……团队大家当然不会赶你们走，你们要新立一派，不融入大家当然没问题，而且还不会再有人管着你们！到时候让他看看，喜欢不喜欢，别说本大人没有管教过！”</p>
所以，没人管了。自立了是件好事，但也意味着亲手结束掉了最亲密的一段关系，开始新生活就是这么个意思……茉维依跟白莫邪，只要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什么都让白莫邪做主，看着完全什么都被管着一样，不管是不是想到了这一层，但现实实际效果，却是做到绑到了白莫邪身上，让白莫邪放不下她了。</p>
“你们都聪明着，就社会这块，一个懵懵懂懂，一个还在人间观察……你们是不是清楚得很，有什么想做的，只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本大人、你们哥哥都不会阻止，所以觉得这样打扮是小事，不同文化而已，跟之前穿姐姐天使族服装一样？”</p>
裘莉安走下讲台来，木质讲台自行瓦解回归地板：“这就是阅历的关系，没明白背后还存在差异，其实本质就是——看你们很想发言的样子，那你们知道是什么吗？你先——”</p>
奈琪露娜：“文明战争！宗教战争！意识形态战争！理念战争！就是两餐跟三餐打世界大战的原因！一样。”</p>
离开地球生态环境进入宇宙之后，两餐制人类占比开始多起来，后来就有几个国家因为三餐跟两餐的文化差异而开战……当然，战争爆发，席卷整个人类社会，自然是多层次因素作用的结果，但无论是调侃还是为了突显荒诞，那场战争爆发的原因之一，确实还就是有一天吃几顿在里面。</p>
白玲玲：“控制欲、占有欲哩？耙耙说自己大男人主义，铃铃有查过历史词源哩。”</p>
裘莉安：“那你喜欢被管着吗？”</p>
白玲玲：“哩？耙耙有管铃铃哩？”</p>
裘莉安：“你们一起行动的时候，以谁的意志为转移……好了，奈琪露蒂，你还没说。”</p>
奈琪露蒂：“诶？唔，我想让哥哥高兴，所以我会在这里……”</p>
裘莉安：“对，没错，虽然还不太准，但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了——你们有听过‘他人即地狱’这个佛教概念吗？我也是来到黄金骑士团后，才渐渐明白的，大家偶尔有聊起过，近几天跟他约会……咳咳咳，跟他视察皇宫重建情况，被他硬拉着去的，本大人就很生气，然后他就来了一句‘他人即地狱’，就、就……总之就是这么回事……”</p>
教训上头口快说出了“约会”一词，让裘莉安一时混乱，语无伦次了起来，一直当透明人，降低存在感的班缇萝汀，趁机道：“我们帕兰迪接下的重建工程绝对没问题的。”</p>
裘莉安瞪了在场最大只，坐在小板凳上老大一坨，惹眼无比的班缇萝汀，重新组织好语言后，道：“视察皇宫什么的，本大人有兴趣吗？但本大人最后还是跟他一起走下来了，为什么，是突然关心帝国的情况了，还是本大人突然想玩，想要皇宫游了？</p>
当然都不是，是因为他在，他的邀请，就是露蒂说的，为了才待在那个地方的。明白了吗？</p>
他人即地狱，这就是本质，为了某人自己就得改变，他确实古代大男人主义，但为了你们，就是能忍下来，你们想要走，他会阻拦吗？这就是人与人之间产生连结之后，麻烦的地方，互相让步，互相所求，感觉对方底线，不懂这个道理，越过了线，那就结束、分手、闹掰。所以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上——你们那副鬼样子，会让他高兴吗？有没有了解他的性格、偏好、思维方式？哼，一群小鬼头，说你们不懂，还不服气，来，再来继续发表你们的观点——”</p>
奈琪露娜：“唔咕……奈琪露娜知道错啦……有离开过，哥哥没拦，结果后来出事啦，还是哥哥来……”</p>
奈琪露蒂：“以前不太懂，现在想通了……难怪我一直想要让‘妈妈’开心……最开始就是找哥哥学习制造奥霍兰核糕，才认识哥哥的，妈妈喜欢吃奥霍兰核糕……哥哥喜欢什么呢……不知道。”</p>
奈琪露娜：“唔咕，不知道……”</p>
白玲玲：“不知道哩，但……但耙耙确实不喜欢铃铃奇奇怪怪的样子哩。”</p>
说着摸摸头顶，把藏在头发里的吸血鬼蝠翼耳竖了起来。</p>
奈琪露蒂站起来，拖着自己的高椅子，从侧边拉到白玲玲身边摆正坐下：“哥哥一直偷偷说自己是‘学霸’，挺开心的样子，应该喜欢学习吧？”</p>
白玲玲：“有道理哩！耙耙搞研究！挂在铃铃超脑里的时候，做了好多研究哩，还要让铃铃把大脑控制量子给他哩。”</p>
裘莉安来到她们面前，每人小脑袋上拍一下：“他最喜欢的东西就是你们啊——”</p>
奈琪露娜蹦跶起来：“奈琪露娜知道啦！哥哥喜欢女孩子！老早老早就有说过的！”</p>
白玲玲：“所以只收女团员吗！”</p>
奈琪露蒂：“嗯，哥哥喜欢奈琪露蒂。”</p>
班缇萝汀不解：“你们说的那个‘他’就是白莫邪吧，看他那样子，喜欢男人那才奇怪吧，你们团队里没有第三性？啊哦，我闭嘴，我闭嘴，这次是我不对，太想当然了……到时候真出什么问题，我来跟白莫邪解释吧。”</p>
裘莉安收回横眼瞪着班缇萝汀的目光，重重叹了口气：“哎，你的问题，待会儿再说……本来以为一下就能完事的，不完事也能退回去的，但结果……哎，现在有些事情，有必要让你有个基本认识了，毕竟之前是我们把你从军方那边要过来的，得对你负责到底……”</p>
奈琪露蒂现学现卖：“是因为萝汀姐姐早就跟我们产生羁绊，有了人与人之间的连结。”</p>
奈琪露娜：“连在一起，连在一起！”</p>
白玲玲看看班缇萝汀，扯扯头顶那对用生物美容整形技术，皮外增殖形成的人外耳朵：“哩咕，那铃铃把这对耳朵剪掉了哩……耙耙不在意铃铃长大的模样，但看到这对耳朵后哩，脑电波表明，明显情绪低落了一下哩。”</p>
奈琪露蒂点点头：“哥哥应该不喜欢那种，被地球远古文化定义为‘颓废’‘虚无’的文化。”</p>
奈琪露娜摸摸衣服上的钩子、环子、金链子：“怎么办、怎么办，奈琪露娜怎么办？”</p>
裘莉安长舒一口气：“你们能意识到问题就好，别把这身打扮当常态了……之前没联网，第一眼以为你们真在自己身上钻了孔，真是吓得姐姐心脏停了半拍——记好了，你们的事情早已经不是你们自己的了，那家伙去休息时，很放心的把你们交给本大人，要是……要是交回去，让他见到你们变成那副模样，那本大人……”</p>
奈琪露蒂：“对不起。”</p>
裘莉安：“你道个啥歉……到时候学羲天蘅的做法，打你们屁股也要把你们纠正过来。”</p>
白玲玲捧着脑袋的小手，连忙转到身后捂住，还不敢站起来：“唔——”</p>
奈琪露蒂：“莉安姐姐去休息的时候，让我多看着点的，结果……应该是我的错……”</p>
奈琪露娜探手抓住奈琪露蒂：“不要！不要惩罚姐姐，是奈琪露娜自己做错啦！”</p>
班缇萝汀：“哎，我是这里唯一的大人，事情有点想当然了……你们内部关系这么复杂来着……”</p>
白玲玲：“我们必须在意耙耙的看法哩。”</p>
奈琪露娜：“必须在意！”</p>
奈琪露蒂：“不在意的话，根本不会来这边了……”</p>
看着严肃认真表态着的小可爱们，班缇萝汀心中暗忖：看来得想办法跟白莫邪搞好关系了，只要……嘿嘿，那样就不愁……嘿嘿，吸溜——</p>
班缇萝汀见裘莉安又瞅过来连忙，端正表情，只不过她高挑的身材，坐小凳子，怎么看怎么滑稽，尤其是硬要坐端正的时候，就显得像是在硬挤某些部位一样。</p>
一旁两个小短腿，坐小凳子，倒是刚刚好，挺萌的，有种给洋娃娃安排小椅子的感觉……就是现在一身打扮实在洋娃娃不起来，好在腿短，不会像旁边大个子那样子，腿曲高结果会把短裙整个给撑了起来……</p>
“你们帕兰迪当年是战斗部队对吧。”</p>
难得裘莉安主动搭话，班缇萝汀连忙详细回答：“没错，祖上都是军中宿将，统一后，我们回归平民，就按照大家的刻板印象，把‘吸血鬼’作为我们家族文化了……所以历史不长，也就七、八百年，铃铃不用太在意，我们帕兰迪本来就不是那些‘外观党’的外血鬼。”</p>
白玲玲：“哩！那铃铃去把副耳下掉哩。”</p>
裘莉安：“你们的基因具有遗传性是吧。”</p>
班缇萝汀：“帕兰迪人人基础强化，高级强化需要进行系统体能训练，靠内循环荷尔蒙变化，缓慢完成脱变、进化。”</p>
奈琪露娜：“哇哦，好简单，当‘超人’比奈琪露娜当超脑容易多啦，奈琪露娜好多姐妹都死掉了，超脑只能改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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