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奶奶,您回去休息吧。”
付凤仪还想说什么,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后闭上了嘴,由傲雪搀扶着往屋里走。
“一声铜臭味的混蛋!”丁依依冷笑一声,“真行,看来有权有钱的人杀人都不犯法了啊,我们叶家大少爷权里就是打。”
叶念墨皱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说。”
“我不听!”她猛地大吼一声,神色里满是厌恶,叶念墨被这种厌恶伤到,他后退一步,沉默的看着她。
丁依依还不打算放过她,她前进一步,冷冷笑道:“怎么我的叶家大少爷,觉得我说话难听?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平民杀人就要偿命,有钱人杀人就可以逍遥法外。”
“丁依依。”叶念墨猛地擒住她的手腕,对上她愤怒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着牙槽道:“如果今天是伯父犯了错误,你是不是还会这么义正言辞的对我进行指责!”
她的头猛地往后仰着,脚步也不断后退,在叶念墨愤怒的眼神里她看到了一针见血的质问,如果今天是丁大成做出这种事,她会偏袒他吗?
“叶念墨,你这个混蛋!”她抹掉脸上的泪水转身狼狈离开,打落了刚长出花骨朵的玫瑰花。
夜晚,丁依依路过书房,书房门没有关,她透过房间的缝隙往里看。
房间里有很浓的烟草味道,桌子上的烟灰缸扔着十几个烟灰头,叶念墨闭着眼睛仰着头,神色疲倦。
她的心好像被人紧紧拽住一样难受,早上花园里对方的眼神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了一会,她转身回了房间。
“我错了吗?坚持让严明耀付出代价我错了吗?”丁依依看着叶初云的相框低声询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相册里的那个人笑得温柔,却无法再开口安慰她,良久,空气中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严明耀撞死秋白的案件很快开庭,开庭当天,记者看到几辆黑色的豪车驶进法院,更是纷纷揣测到底这个犯人到底是谁。
开庭现场,酒酒已经哭成了泪人,傲雪坐在她旁边神色有些紧张,如果严明耀坐牢,这件事就算是真的落下帷幕了。
都怪丁依依那个女人!她怨恨的扫过前排女人的背影,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现在她已经是千疮百孔。
叶博坐在丁依依身边,当严明耀被带出来的时候他的神情也跟着一愣。
“全体起立。”
“坐下。”
“关于2月15日张明耀在新塘大学用一辆本田车撞上秋白,并导致其死亡的案件现在开庭受理,请双方律师进行辩护。”
严明耀的律师是付凤仪特地从香港聘请来的资深律师吗,他刚要开口,严明耀就说道:“法官我有话要说。”
律师疑惑的看着他,推开让他先说。
“法官大人,我会承担我犯的错误,我不准备申诉了。”
酒酒在当场立刻晕了过去,傲雪深深的皱起眉头,为什么严明耀要拒绝律师为他申辩,这个律师很有名,说不定能够扭转局面。
香港律师朝看台上耸耸肩坐到一旁不说话,既然当事人绝对不再申诉他也乐得下亭后拿钱。
“关于2月5日新塘大学车祸事件审判结果如下,肇事车主严明耀驾驶汽车装撞死受害人秋白,由于有自首情节并且积极赔偿,先将判决事项公布如下:赔偿受害家属75万元,严明耀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下庭,严明耀站起来,傲雪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严明耀温柔的看着她,又将视线投向酒酒刚才做的位置,“万无一失,乖乖等我出来。”
人被押走了,傲雪站在原地,任凭人来人往的人蹭过她身边,她的身后,丁依依和叶博没有动。
“少爷早就知道了。”叶博淡淡道,少爷不帮严明耀,他知道是因为丁依依,所以心里音乐对她有一丝感激。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丁依依额太阳穴突突的跳,叶博的话让她有点心慌。
叶博转头看她,“严明耀曾经找过少爷,要少爷在他不在的时候帮他照顾他妈妈。”
丁依依马不停蹄的跑到叶氏,叶念墨没有在公司,她又跑回叶家也没有找到人。
“你现在满意了吧,讨厌你的又一个人又进了监狱,你这个害人精。”傲雪站在她背后冷冷道,把心里的不爽全部发泄到丁依依身上。
丁依依从她身边走过,她狠狠揪住丁依依的袖子,力气很大,领口顺着拉扯而滑下肩膀,露出大批肌肤。
“你给我放手!”丁依依冷冷的看着她。
傲雪一想起严明耀走时看她最后的眼神心里就像有一股气,“我为什么要放开你!你这个害人精你害了那么多人!你怎么不去死!”
她的动作很大,丁依依半边衣服都被她扯开忽然她哀叫一声,“放开我的头发!”
丁依依狠狠抓着她的头发吼道:“你以为我不伤心吗!这里死的每一个人都是我最在乎的人,你以为我没有心肝吗!那我要怎么办,你凭什么这么批判我!”
两个人揪着对方不松手,管家和佣人急忙冲出来分开两人,傲雪抱着头往后退了几步恶狠狠的瞪着丁依依:“酒酒阿姨现在就在医院里,有种你也去把她害死啊!”
医院!丁依依脑里闪过一丝可能性,她把衣服拢好,转身就走,身后傲雪还在气呼呼的骂骂咧咧,她猛地转头,“我的事情你没有资格插手。”
不等傲雪回话她就冲出了叶家,到了医院问到了酒酒的病房,走到病房外,听到里面低低的谈话声,她停住了脚步。
“小时候你就很聪明,人小鬼大的,有一次带你去买冰糖葫芦,后来你失踪了,我担心得差点要跪下来和你妈妈道歉了。”
酒酒躺在病床上拉着叶念墨的手淡淡的说着,眼眶却红红的,显然是哭了很久。
叶念墨握紧她的手,“酒酒阿姨,对不起。”
“傻孩子。”酒酒哽咽的笑骂道。
等叶念墨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低垂着头坐在长廊上的丁依依,她双手握拳,因为面部被遮住而看不清表情。
丁依依正独自伤心着,视线里闯进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她抬头看着逆光而站的男人。
叶念墨挑眉看她,她不自觉的把手轻放在他的手掌里,掌心被抓牢,叶念墨牵着她的手朝外走。
窗外阳光明媚,医院两旁的榕树又抽出了新的枝条,灰色的小鸟站在电线杆上发着呆,路边自行车清脆的车铃声响动,小鸟似乎受惊吓般扑腾而起,春节,到了。
叶氏。
所有高层集聚一堂,丁依依穿着职业装英姿煞爽的站在台上,她环顾四周,笑着说道:“今天我宣布,把我手上所有的叶氏股份无偿过户到叶念墨名下。”
四周议论纷纷,叶念墨真的成为叶氏股份最多的人,从此整个叶氏真正算得上他的囊中之物。
门被打开,叶念墨沉着脸走进来拉着丁依依的手往下走。
她顺从的跟着他走到总裁办公室,有些埋怨的嘟哝道:“手腕好疼。”
预料之中的,叶念墨果然放松了手里的力道,他拿出丁依依定的机票,日期是一个星期后,“解释。”
丁依依扫了一眼,笑着说道:“我想四处去看看。”
叶念墨眼神稍稍温和,“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丁依依摇摇头,她主动拉起他的手,眼神清澈无比,“念墨,东江市有太多我不愿意想起来的回忆,无论是成宝、初云还是秋白,我想到去不同的地方,看不同的人,经历一些不同的事情。”
“我不同意。”叶念墨拽紧手里的护照,眼神满是不赞同的神色。
丁依依覆上他的手背,声音依旧轻柔,“这个想法我很早就有了,但是一直不敢做出决定,但是现在我绝对了,我要走。”
她对他笑笑,转身离开,叶念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玻璃窗之后猛地捶向桌面。
叶家所有人很快就知道了丁依依要走的消息,饭桌上,管家数次看着少爷面无表情的脸,心里不断揣测着两人目前的情况。
“傲雪,我不吃了,陪我回房。”付凤仪见到丁依依依旧是冷冷的样子,傲雪连忙放下筷子扶着付凤仪回房。
餐桌上,丁依依低头扒拉着饭粒,却忍不住关注桌子上方的情况,听到对方筷子轻轻放到到卓上的声音时她的动作也跟着一顿。
叶念墨的声音听不出喜乐,“准备好了?”
“恩,明天我会走。”
管家给佣人使了使眼色,带着佣人离开。
叶念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然起身,“随便。”
丁依依沉默的站起来朝楼上走去,楼梯口她转身,背对着她的男人坐得如同雕塑,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身上强行抑制的怒气。
叶念墨独自坐着,他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可以像以前一样用一千种办法留住丁依依的离开的步伐。
可是当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她想四处去看看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办法拒绝。
身后高跟鞋轻响,傲雪走到他面前默默的看着他,反手戳着自己的心脏“这里是不是很疼?”
叶念墨起身准备走,她含泪叫住他,看着他的背影哽咽道,“你只知道她要走了你很心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每天都这么痛着?”
叶念墨啊抬脚离开,没走几步后背就贴上一具温暖的躯体,“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她回来的时候你还没爱上我,那我就放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