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县的大门只是打开一条缝隙,褚良骑着马匹来到了魏琛面前,抱拳说道:“请阁下出示凭证。”
副官有些挂不住脸了,指着褚良骂道:“大胆!赵虎就是这样教育自己的下属吗?你什么级别?见到校尉大人,还不下马请安!”
褚良面无表情的说道:“属下身披战甲,不便行礼,望诸位大人海涵。”
副官还要骂,魏琛抬手制止住,示意副官拿出凭证来,副官怒哼一声,取下腰牌递给了褚良。
褚良查验无误后,说道:“见过破虏校尉,不知校尉大人来彬县有何贵干。”
魏琛有些生气了,说道:“别部司马赵虎隶属我部,你可真有意思,哪有下属质问上峰的道理!简直是不懂规矩,以下犯上!”
副官正要叫人拿下褚良,只见褚良高举右手,顿时城墙上的军士拉弓瞄准。
魏琛勃然大怒,吼道:“尔等还敢攻击我!你们这是要造反嘛!”
褚良面无表情的说道:“属下目前无法验明正身,除了腰牌之外,可否出示公文函件。”
魏琛怒笑数声,说道:“岂有此理!让赵虎出来见过!你有什么资格观看公文函件!”
“这不是魏校尉嘛!褚良不得无礼!”赵虎此时笑眯眯的骑着马匹,从城门口出现。
看见赵虎之后,魏琛怒哼几声,指着褚良骂道:“管好自己的狗!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赵虎也不生气,褚良也是面无表情,魏琛深吸一口
气,说道:“现在总算能清楚我的身份吧!赵虎还不打开城门!”
赵虎没有急着示意开城门,而是问道:“魏校尉,不知道我的嘉奖令带来了吗?”
魏琛脸色一变,说道:“什么嘉奖令?”
赵虎眼睛一眯,说道:“魏校尉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还是说没有收到战报。”
魏琛冷漠的说道:“本校尉没有收到所谓的战报。”
赵虎脸色非常难看,说道:“既然没有收到的话,就让属下跟大人复述一遍,此次按照大人的指令,本部固守彬县,不仅防守成功,更是夜袭叛军大本营,斩敌上万,缴获辎重无数。”
魏琛故作惊讶,说道:“还有如此彪炳的战功!”
赵虎笑呵呵的说道:“那么如此战功,该当什么奖赏?”
魏琛沉默片刻,说道:“军人上阵杀敌,本就是分内之事,而且叛军孱弱不堪,以少甚多乃正常至极,本校尉此次前来,是来问罪!而不是嘉奖!赵司马搞清楚你的状况!”
赵虎怒极反笑,说道:“我就没明白了,我何罪之有?”
魏琛严厉的说道:“放任叛军一路南下,造成重要枢纽站被抢,军士死伤上万,如此严重的后果,足够杀你的头了!”
赵虎呸了一声,骂道:“少跟我扯这些,我是奉命固守彬县,根本不是阻击叛军大部队,这些屎尿盆子就别扣我头上。”
魏琛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个暂且不提,如今见到我本人
,为何还禁闭城门,拉弓张弦,你是要造反嘛!”
赵虎仰着头说道:“魏校尉要进城可以,只准带上近卫百人,其余人等皆在城外安营扎寨,不得进入彬县城内。”
魏琛眼里冒火,说道:“赵虎你什么意思!”
赵虎示意褚良回城,冷漠的说道:“我就这个意思,如果魏校尉不服气,大可率军攻城!否则拿出文书函件,不然的话,我不会让大军进城,卑职也是职责所在,望魏校尉海涵!”
“全军听令!给攻下彬县!”魏琛气不打一处来,就准备下令攻城,好好的教训下赵虎。
“吓唬谁呐!有胆就来!我还怕你不成!”赵虎呸了一声,进入了城内。
魏琛的手终究是没有挥下来,毕竟攻城的话,性质就变了!他马上就从有理的一方,变成了无理的一方。
赵虎心惊胆战的回到了城内,站在城墙上观望良久,发现魏琛没有率军攻城,这才松了口气,对着易衡说道:“会不会过分了一点,魏琛不会真的攻城吧。”
易衡摇头说道:“他可不敢攻城,别忘记我们的调令书上写着的是什么,破虏校尉看似挺唬人,又是我们的直属上司,可惜现在是战时,听调不听令,没有文书拒绝入城,并不算大事,他要敢率军攻城的话,那么性质就变了。”
赵虎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就那么确定,他没有准备文书或者调令?”
易衡冷哼一声,说道:“
你不是说了嘛,他没有提战功的事情,更为嘉奖令,不就明摆着抢战功嘛,这事能放在台面上?都尉的手有多大,还能瞒过整个军部?”
赵虎盯着易衡良久,说道:“你打算晾着他们多久?”
易衡整理下衣冠,说道:“差不多了,我出城一趟,毕竟不是结仇,闹太僵硬了也不好。”
赵婷拉着易衡,说道:“你疯了?一个人出城?为什么不让魏琛进来!”
易衡叹了口气,说道:“你认为魏琛他会进来吗?只有我出去。”
赵婷很是担心的说道:“我怕你一个人过去,魏琛控制不住情绪,恐怕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
易衡摇头说道:“不可能,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君上钦点的别部司马参军,乃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魏琛不敢乱来。”
话虽然这么说,易衡心里也有些没谱,没办法别部司马参军的官衔实在是太小了,跟破虏校尉相比,可谓是相差万里。
听闻易衡单人骑马前来,让魏琛很是意外,思考一会儿后,决定还是见上一面,看看易衡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
“来人传易衡上前。”魏琛大马金刀的坐在帅帐之中,营寨之外,站立着上百名刀斧手。
易衡毫无惧色,走进了帐篷之中,行礼之后,开门见山的说道:“魏校尉前往彬县,恐怕是为了战功之事吧。”
“哼,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眼里只有战功!大错特错!肤浅至极!
”魏琛一脸的大义凛然。
易衡是一点都不信,说道:“战功可以让给校尉,但是您吃肉,也得给我们喝口汤吧,弟兄们杀敌无数,总不能口头嘉奖两句,就打发了吧。”
“放肆!为国杀敌,乃是军士的天职!不然的话,国家养你们干嘛!还以为是在山上当土匪吗?”魏琛怒拍座椅,大声训斥道。
“魏校尉,我可是带着诚心实意来谈,你还跟我打官腔的话,我认为没必要谈下去了!”易衡有些气愤,暗想这个魏琛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就是不肯松口。
“你要搞清楚你们的身份和地位!你没有任何资格我给谈判!你一个没有番号的土匪部队,跟我堂堂的破虏校尉讲条件?光是今日的之辱,杀你五次都不够!拿人给我拿下!”魏琛大手一挥,亲卫上前就要按倒易衡。
易衡冷静的说道:“战报我写了3份,除了魏校尉,林帅也收到了战报,并且还有一份在叶将军的手里。”
“胡闹!你还敢越级上报,跨区域上报!你真当我不敢杀你!”魏琛是真的怒了,之前赵虎的行为,他还能当做‘内部’矛盾,毕竟名义上赵虎属于他的麾下,但是易衡这一番所作为为性质就变样了,直接把矛盾捅到了上级,并且还让外人看了笑话。
“混账玩意,拉下去给我砍了!”魏琛怒不可遏,示意把易衡拉下去砍了。
“砍我可以啊,怕是魏琛你的人头也得
落地!别以为一个狗屁的校尉就能为所欲为,跟叶帅比起来,你算个啥!抢夺袍泽战功,残杀朝廷命官,这两条加起来,别说你一个小小的校尉,就算是都尉,也得人头落地!”易衡丝毫不慌,冷静的说出了后果。
魏琛果真犹豫了,示意亲卫松手,易衡拍了拍泥土,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大大咧咧的说道:“魏琛少拿校尉压人!说大一点,我们都是风国军士,都为风君效劳,说小一点,我们是不入流的土匪部队,你一样只是个杂号校尉,还真当你是秩比二千石,战时统帅万人的校尉?我呸,你顶多也就八百石俸禄,麾下加上我们,也就5个营的人马,满打满算就4000人左右,有什么可豪横的!”
魏琛面色非常的难看,死死的盯着易衡,易衡丝毫不惧,继续说道:“战功给你拿大头,我们拿小份,要求不高,至少给我们正规编制,老子受够了别部这个词汇!”
“粗鲁不堪!你好歹也是读书人,怎么现在跟个土匪一样!”魏琛很是不屑的说道。
“战报你主笔,我们落款签名,凭证彬县一大堆牙牌和头巾,不够的话,你自己想办法,要求不高,军候即可!”易衡丝毫没有在意魏琛的讥讽。
“什么!军候!你小子失心疯了吧!别部司马直接一跃到军候!秩比六百石!”魏琛立马不干了,直呼不可能。
“别把话说的那么死!之
前别部司马赵虎,麾下足有千人,说实话我应该要一个尉司马才对,可惜我知道你不会同意,这才退而求其次,要了一个小小的军候。”易衡平静的望着魏琛。
“你在跟我讲笑话?尉司马,秩比八百石,麾下千人,亦称千人司马,不可能的事情,军候可以争取,尉司马就别想了,上面不可能同意,你们只是斩杀1万人而已,又不是5万人!”魏琛直接否定了易衡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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