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衡看了看大伯,说道:“还没有结束,大伯莫非忘了秀儿。”
易大伯面色古怪,看起来竭力控制笑容,易衡感觉到不妙,却又不甘心,认为秀儿不可能背叛他!毕竟两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双方家长已经口头定下了婚约。
此时易衡看见了秀儿的身影,快步走向了秀儿,秀儿看见易衡后脸色没有露出半点笑容,反倒是阴沉着脸望着易衡。
看见此情此景,易衡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开口问道:“秀儿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身体不舒服吗?”
秀儿欠身说道:“狗蛋哥,节哀。”
易衡松了口气,还以为秀儿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所以才心情不佳,结果秀儿下一句话,就让他如坠冰窟。
只见秀儿说道:“狗蛋哥,我刚才三老哪里回来,这次还是没有考中功名吧。”
易衡眉头微皱,说道:“是的秀儿,这次出了点意外。”
秀儿打断道:“狗蛋哥,上次县考的时候,你就说出了意外,所以没有成为案首,获得秀才身份,这次院试又出现了意外,秀儿有些听腻了。”
易衡叹了口气,说道:“世事难料啊,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
秀儿冷漠的说道:“的确如此。”
易衡摸了摸鼻子,说道:“秀儿,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如今家父病逝,需要20两办理后事,我可以把祖产抵押给你家,不知道叔叔婶婶在家吗?”
秀儿摇头说道:“
不在家,他们有事出去了。”
易衡看了眼大伯,向秀儿走近了几步,低声说道:“我家的情况你太了解了,说实话我宁愿把祖产抵押给你,也不愿便宜给我大伯!”
秀儿却向后退却了半步,轻声说道:“狗蛋哥,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还不如你家,毕竟你家还是自耕田,我家是佃户,每年的收成扣除赋税之后,只有几两银子,20两可不是小数目。”
易衡点头说道:“我也知道不是小数目,所以我愿意抵押祖产,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再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啊!”
秀儿眉头微皱,说道:“狗蛋请自重,我多久跟你成一家人了。”
易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可是我爹和你爹,早在2年前,就达成了口头协议。”
秀儿打断道:“前提是你得有功名!如果你争气一点,去年县试的时候成为第一名,就能获得生员资格,无须参加今年的院试,就是秀才的身份,可是你只是第二名!没有获得功名!今年的院试,三老也说了,本乡无人中榜获得功名,所以你又失败了!”
易衡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所以这20两没得商量是吗?”
秀儿冷漠的说道:“狗蛋,我已经是二八年华了!不小了!如今你又无功名在身,加上易伯伯去世,你得守孝三年!三年期间都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并且也不能娶亲,你要我等你三年吗?到时候
我已经是20岁的老姑娘了!”
易衡抬着头,严肃的说道:“我不介意我能等。”
秀儿冷漠的说道:“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当初我们两家可是说好了,你得考中获得功名,我才嫁给你!如今的局面不是等三年那么简单,我还得赌!赌你能考中!如果没考中的话,我都说了,我都成老姑娘了,到时候只能吊死在你这里,我可不想这样!被迫嫁给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什么也不会,只会死读书的死脑筋!”
易衡震惊了,说道:“你怎么会这样想?以前你可亲口说过,支持我去读书,参加科举考试,以科举入仕!”
秀儿拨动了下头发,说道:“当初我年轻我傻,行了吧!所谓童言无忌,大风吹去,狗蛋你还不明白吗?你要是有功名在身,好歹也能免去一家老小的赋税和徭役,我嫁给你倒是没什么,现在呢?不仅要垫一大笔钱,还得等你至少3年,如果不中的话,还得一直养你,狗蛋,明给你说了,钱我家有,20两也有,但是已经被我爹妈花了,所以没法借给你了,你还是求求你大伯吧,毕竟你们才是一家人。”
易衡抓住秀儿的手,说道:“当真如此!”
秀儿扒拉开易衡的手,冷漠的说道:“易衡请自重!我爹妈拿钱干什么了,就是去办三书六礼了!以后不要叫我秀儿,请叫我牛夫人!”
易衡深吸一口气,说道:“三
书六礼?牛夫人?这么说来,我爹尸骨未寒,你家就悔婚!这才几天的工夫,就跑去给你说亲了!秀儿啊,你可真狠心!我们好歹从小到大认识了十几年,你就做出这样的事情!”
阿炳都看不下去,牵着牛车,说道:“秀儿你也太着急了吧!”
秀儿冷冰冰的说道:“阿炳哥你倒是无所谓,反正你都娶妻了,我还没嫁出去呢!试问你是我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不仅垫资,还得等待数年,去博取一个希望渺茫的童生,还是说,把女儿嫁给隔壁乡里的富农!”
阿炳说不出来,只能狠狠的拍下牛车出气!易大伯在后面眉开眼笑,说道:“狗蛋你也别挣扎了,真没有人愿意帮你,我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去三老哪里,当着三老的面,把借据签了吧。”
易衡哈哈大笑,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中滑落,他没想到连秀儿都不帮他,还落井下石捅了他一刀,不嫁给他,他都能想到,问题是秀儿如此的贬低他,直言他希望渺茫,是一个没有前途的童生!还不如隔壁乡里的牛阿毛!
易大伯看见易衡一边大笑一边流泪,皱着眉头说道:“不会是疯了吧!”
秀儿嫌弃的说道:“没有几十岁,也有几十斤了!没想到真是个废物,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
阿炳看不下去,上前摇晃着易衡,说道:“狗蛋!你怎么了!你给我醒一醒!”
没想到摇晃的力
度太大,把易衡钱袋子里的铜印和牙牌甩了出来,只见铜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掉在了易大伯的脚下,牙牌则是掉在了秀儿的脚下。
易大伯大吃一惊,吼道:“这是官印!狗蛋你怎么有这个东西!”
秀儿捡起牙牌,皱着眉头吃力的读道:“别什么司马什么军?大、大将军印!啊!狗蛋你,不对易衡你当官了!”
易大伯向后退了几步,说道:“不会吧!你明明没有中榜,连功名都没有,怎么会当官!”
阿炳都傻了,下意识的松开了易衡的衣领,易衡擦拭了下泪痕,捡起了铜印把上方的泥土擦拭干净放进了钱袋里,伸手向秀儿示意,秀儿连忙把牙牌放在了易衡的手上。
易衡举着牙牌对着大伯说道:“大伯你可识得上面的字迹!”
易大伯目不识丁,连忙向自己的儿子易铁柱求助,此时张家的小子张水牛,已经念了出来:“别部司马参军,下方是大将军的印记!中间是狗蛋,不对是易衡老爷的大名!”
易衡把牙牌翻到后面,说道:“看清楚了!正面除了大将军的印记,背面有丞相大人的印记,以及国君的朱砂御点!我可是郡守大人亲自授命的官员,乃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
易衡自己都是心虚的很,他这个所谓的‘朝廷命官’实则是不入流的小官,连俸禄都没有,实际上连他的上司,别部司马都是品阶极低的武官,连正式编
制都没有,完全就是朝廷安抚山贼土匪的权宜之计。
这个时候易铁柱帮了自己的爹爹倒忙,他看见有大将军的印,还以为是大将军的属官军司马!
要知道军司马,秩比二千石!这是什么概念,临渊郡的郡守就是二千石的俸禄!
虽说易衡在后面还多了参军二字,依然是极高的官职,易铁柱大声解读之后,易大伯两股战战,两眼一抹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易衡一愣,心里直呼易铁柱真是个蠢货!难怪连考数年县试,连童生都没有获得,军司马和别部司马的差距,如同郡守和三老之间的距离!一个是一郡之守,一个仅仅是乡长,可谓是云壤之别!
张水牛扛不住了,两腿一软跪在地上,说道:“易衡大人,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啊!是易大伯逼着我写的借据,我都劝诫过易大伯,这样做不好!毕竟是同宗,这样做不就相当于明抢嘛!易大伯却告诉我,这是三老的意思,易衡大人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平民而已,哪敢招惹三老啊,所以才猪油蒙了心,替易大伯写了这份借据。”
易衡眉头一皱!没想到三老还插手了!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看着跪着的张水牛,易衡说道:“起来!把大伯放在阿炳哥的牛车上,随我去三老哪里!”
易铁柱一听要去三老哪里,连忙抱住了易衡的腿,说道:“狗蛋!不,易衡万万不可啊!我们是同宗啊!
你要把我父亲绑到三老哪里,轻则仗击三十,重则劳役!我爹那么大岁数了,经不起折腾啊!你就看在同宗同源的份上,绕过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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