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晖刚吃完饭,牛老三又来了,花珍还抱着孩子,全家出动。
“这黑灯瞎火带着孩子出来干啥”张美丽赶紧把花珍让进来,让花珍抱着孩子坐到炕上。
牛老三坐到板凳上,用祈求的语气说道:“晖叔,你就收下我吧”
“你家是电灯泡,还有大件机械钟表,自行车”
崔晖指着自家空旷的房间,对牛老三说:“你看我家有啥”
“跟着我,怕你是要受穷啊”
“晖叔,我不怕,只要跟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牛老三说完给花珍使了眼色,花珍抱着孩子就抹泪:“晖叔,你就带带老三吧要不,我们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这两口子一唱一和,崔晖让头疼不已,再加上牛老三的儿子在花珍怀里瞪着大眼睛乱转,兴许是看到妈妈哭了,他也“呜哇呜哇”哭了起来。
张美丽看着心疼,安慰了花珍几句,又看向崔晖:“你就让老三跟你几天,表现好就让他跟着,表现不好,就让他回家。”
崔晖看了看张美丽,没有说话。
张美丽也向牛老三使了个眼色,让他趁热打铁。
牛老三会意,感激的看了张美丽一眼,立刻站起来表态:
“晖叔放心,只要让我跟着你,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活都能能干。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上刀山下火海,我”
“行了,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崔晖看着好吃懒做的牛老三就来火,自己吹出去的牛,却让我来牵。崔晖看了眼张美丽,意思是我看老婆你的面子。
“老三啊,看你儿子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不过,我要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
牛老三看看花珍,又看向崔晖:“晖叔,你说吧,我都照办。”
崔晖:“先不用答应,听我说完。”
“第一,勤快,要任劳任怨。”
“第二,管住嘴巴,我们做的,虽然不是商业机密,但泄漏出去,饭碗要砸的。”
“第三,不要阴奉阳违,也不要眼红,只要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
说完,崔晖看了眼牛老三:“你不用急着答应,回去考虑一下,如果能做到,天亮在门口等我。”
“好,好。”
牛老三答应后,两口子带着孩子就走了。
送走牛老三,张美丽埋怨道:“都是邻居,就跟你几天,说话用这么重吗”
“我是让他做好吃苦受累的准备,万一他半路撂挑子,我就欲哭无泪了。”
说完,崔晖走近张美丽搓了搓手:“这孩子啥时候生”
“你得问你儿子,啥时候想出来。”张美丽看着崔晖警告:“别想碰我洗洗睡吧”
崔晖自讨了个没趣儿,冲了个凉,躺在炕上睡去。
回到家中,牛老三心里很不是滋味,凭什么是我求他他们平时看时间,看日历,我都给过他们条子。
生完闷气,牛老三把屋里的房门插上,看着哄孩子的花珍:“你说,我明天去不去找晖叔”
“忙活一天,又求到了半夜,你不去,对的起我和孩子走这一趟吗”
“还有你到处乱说,晖叔看中你的才华,邀请你一起做买卖,我听了都觉得臊得慌。”花珍嘲笑道。
“晖叔讲了那么多,还不是为你好。就算不挣钱,改改好吃懒做的毛病,也是你的福分。”
花珍哄好了儿子,坐到牛老三身边,又苦口婆心:
“他一天收了十几只鸡,肯定是有了出路你跟着长长见识,也不会吃亏。”
牛老三当初去了县里,逢人就说,又到处炫耀,在县里因为偷懒,被牛老二撵回来,这平白无辜就回来了脸上挂不住,正好赶上崔晖养鸡的事传开了,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牛老三就到处说了崔晖看重了他的才华,邀请他做买卖。村里人也就听一听,估计也没有几个人会信。
花珍:“你必须去,自己吹得牛,自己牵回来。不然,爹从县里回来,看你怎么交代。”
想起老爹的严厉,牛老三叹了一口气:“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天不亮,花珍就叫牛老三起床,牛老三睁开眼看了看机械钟表,才五点多,又翻身睡去。
花珍怒其不争,一脚把牛老三踹下床:“你真是狗改了吃屎”
“咚”的一声,牛老三肥胖的身躯摔在地上,也没了睡意,看着花珍埋怨:“你是这是干什么,晖叔这么早,能起床”
“你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
崔晖鸡不叫就起床你以为别人都向你这么懒”
花珍也没有好脸色:“别磨蹭,赶紧去,这次不去,就没有下次了”
牛老三很不情愿的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推着自行车就要走。
花珍见老三推自行车,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又一脚踢在牛老三的屁股上,吼道:“走路去。”
牛老三把自行车又推到屋里,揉了揉屁股,冲着屋里,小声骂道:“母老虎”发泄完,屁颠屁颠出了门。
牛老三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来。崔晖门口坐着等了一会儿,如果牛老三再不出现,他就不等了。
崔晖看着牛老三说:“我以为你不来了呢既然来了,挑担子,走吧”
牛老三看着两筐十几只鸡,也没说话,直接拿扁担挑在肩上,“哟”扁担压的他肩膀生疼,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牛老三咧着嘴:“晖叔,这挑到城里,还不得累死。”
“我每天都是这么挑的,嫌累就别去了。”
“不是晖叔,我说咱们拉板车去,东西装得多,还省得压的肩膀头子疼。”
崔晖脚步一停,回头看着牛老三。这小子说的对,一个人拉车路不好走,两个人就不一样了,之前怕路上沟壑深陷进去出不来,现在还担心什么。
见崔晖盯着自己看,牛老三心里有些发毛,我那句话又说错了他赶紧说:“那个那个挑着也行,我们换着来。”
崔晖突然笑了,看着牛老三:“你说的对,去拉板车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我这就去。”说着,牛老三就跑回家拉车了。
这么懒惰的人,家里东西却齐全,没办法,谁让人家两个哥哥在县里当干部。
没几分钟,牛老三拉着板车就出来了,板车上还多了条长板凳,这位也是偷懒到极致,出门还多拉条板凳,也不嫌沉。
崔晖看了眼板凳又看向牛老三问:“老三,你拿条板凳干什么”
牛老三扶着车杆,笑嘻嘻说:“走路累了,可以坐下歇一会儿,主要让您歇歇脚用。”牛老三一脸的殷勤。
崔晖装好车后,在前面领着路。牛老三在后面拉着车。
路过菜园子时,崔晖想再掐些空心菜送人,这玩意儿,跟韭菜似的,吃完一茬又长一茬。
“你等会儿,我去掐菜。”说完,崔晖就去掐菜了。
牛老三把板凳横在路上占一多半的道,他一屁股坐下,看着掐空心菜的崔晖问:“晖叔,你掐菜杆子干什么,城里人都是大酒大肉的,谁吃这个。”
“城里就没穷人了,亏你还你还在城里呆过。”崔晖想了想说,“你也别闲着,去弄点青麦杆子,一会儿打成捆,好卖一个高价。”
“好,我这就去。”牛老三从板凳上起来,向着不远处的麦地走去。
也不知道好不好卖,崔晖也没有掐那么多。没一会功夫,牛老三抱着一捆麦杆回来了,“晖叔,够不够。”
“够了,赶紧打捆,天都快亮了。”说着,崔晖就开始打捆。
牛老三抬头看了看天,平时这个点我还在睡觉,急什么。
两人很快打了二十捆,板车装的满满当当的,一个人拉,一个推,向城里方向走去。
“晖叔,你使点劲啊你看我不拉,车就不走。”牛老三回头看着崔晖说道。
“你看我不使劲,它能不能走,你就把着车杆,还好意思说。”说着,原本弓着腰的推车的崔晖,站直了,手也离开了一侧挡板。
果然,板车停了下来。
崔晖对着牛老三说:“怎么样,我不推车它也不走吧”
“这车咱们一处使劲,不然累死也到不了城里了。”
车轱辘正好陷入一水沟,牛老三拉不出来,气得张嘴就骂:“那个缺德的,挖路上着这么多水沟。这还让不让人走了。”
路上的水沟是从水渠抽水浇地用的,每隔一百米都会有,或深或浅,有的人浇完地,图省事,反正一次还要用就没有填平,造成了乡下土路难走。要是碰上下雨天更惨,路上全是软泥,人走都能陷进去,别提拉车了。
有一天,徐村乡乡长,开着县里刚配给农机站的拖拉机下村检查,来的路上好好的,回去的时候,老天爷突然下起了大雨,这里路上全是大小的水沟,拖拉机轮胎打滑,根本走不动,最后村里派了一头驴,还有十几个在家的村民,一直推到乡政府才算完。
这就是崔晖选择挑担子,也不一个人拉车的原因。
“行了,别骂娘了,留着力气拉车吧再说,你家没挖过沟”听到牛老三抱怨,崔晖说了一句。
“一,二。”两人喊着口号同时使劲,车轱辘从旱沟里出来了。这下牛老三轻松了不少,喘了一口气儿,笑着说:“我们是兄弟同心,合力断金。”
崔晖笑着强调:“不要乱了辈分,说我们是上阵父子兵更为恰当。”
牛老三辈分小,崔晖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辈分大了骂死人,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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