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东西还是要吃,千万别饿坏了身子。”颜稷安关怀道。
“妾身明白。”
“好了,你们姐妹相见,想必有许多贴己话说,本宫便不在这里碍眼了。”颜稷安起身。
“殿下说的哪里话”秦玉依伸手拉住颜稷安的衣袖,半嗔半怨的看他。
颜稷安轻笑着伸手捏了捏秦玉依的脸颊,道:“本宫说笑呢。本宫还有事,先走了。”
秦玉依这才松开手,颜稷安转身眸子在秦玉舞身上扫了一眼,迈步离开。
秦玉舞对着他的背影屈膝行礼:“恭送太子殿下。”
颜稷安一走,室内的凝重气氛缓解不少,秦玉依拉着秦玉舞道:“妹妹,殿下是很好相与的人,你不必如此紧张。”
秦玉舞笑着点头表示知道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眼见到响午,秦玉依正要令人传膳,秦玉舞忙阻拦了她。
“娘娘,你身子不适,她们伺候你便要格外费心,民女又怎能再多添麻烦,这便告辞回府去了。”
秦玉依挽留不过,便只得依了秦玉舞的告辞,并让云蓉送秦玉舞出府。
秦玉舞从枇杷阁出来,行至花园处时,便看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花园中信步行来,堵在了她的去路上。
“参见太子殿下”看见来人,秦玉舞并不惊讶。倘若颜稷安不来拦路,也许她还会稍微惊讶一下。
“你且退下吧。”颜稷安扫了秦玉舞身前的云蓉一眼,冷声开口。云蓉得令,忙快步离开。
待云蓉身影消失后,颜稷安才收回视线看着面前波澜不惊的少女,咬牙切齿的开口。
“秦小姐让本宫好找啊”
这句话中的怒气c抱怨显而易见,秦玉舞却并不觉得理亏心虚。谁让他找了
看面前少女对他的话无动于衷,颜稷安心中的气也出不出来,何况,他今日也并非真心想要和她算账。“起身吧。”
“谢太子殿下”秦玉舞起身。
“可用过午膳了”颜稷安问。
“不曾。”秦玉舞如实回答。
“你来太子府,本宫又怎能让你空腹而归随本宫来,用了午膳再回去吧。”
秦玉舞抬眸看面前的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她由衷不喜,可还不到撕破脸皮时。嘴角微微上翘,曲膝行礼。
“多谢太子殿下关怀,只不过民女今日是来探望侧妃娘娘,且出来已久,实不宜再多逗留。”
颜稷安没料到秦玉舞会拒绝,顿时面色一沉,正待开口,却又听秦玉舞续道。
“不若他日再寻合适时机。”
这却是在主动邀约了,而且言语间有着避开秦玉依的意思。
颜稷安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思量片刻,便也不再强留。
秦玉舞辞别太子,带着珍儿和断玉离开。
“你可知道,枇杷阁,是为你而备。”颜稷安看着远去的少女窈窕身影,低声呢喃,眼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掠夺欲望。
她玉葱一般的手指捻住橙黄的枇杷,优雅的剥皮,吃枇杷肉,虽然蒙着面,虽然年岁尚轻,可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自信和狡黠,却深刻他脑海。后来在她手中屡屡挫败让他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征服欲望,直至在赏花宴上她面纱飘落带来的惊鸿一瞥,舞剑时的翩拓身姿,那一刻几乎勾走了他的心魂,让他几乎欲罢不能。
一道隐藏在转角后的身影在太子离去后,匆匆往枇杷阁去。
进门时,秦玉依正传了午膳,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云蓉走上前,凑到秦玉依耳边轻声回禀。
“娘娘,方才玉舞小姐在花园里碰到了太子殿下,两人聊了几句,玉舞小姐便离开了,不过”
“不过什么”
“奴婢瞧见太子殿下望着玉舞小姐的背影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秦玉依捏着调羹的手一顿,沉默了一下,将脸上的疑惑神色压下,板起脸来,沉声道:“这等妄议主子的话,以后不许再有,否则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你退下吧。”
云蓉忙领命退下,秦玉依又吃了两口,只觉得一阵反胃恶心,忙丢下调羹,扭头对着一旁的木桶干呕起来。
秦玉舞坐在马车内,珍儿和断玉坐在一旁。断玉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全副心思都在保护秦玉舞上,即便对秦玉舞和颜稷安的对话有疑惑,也绝不会出口相问。
珍儿心思缜密,寻常也绝不会对秦玉舞的所作所为有丝毫的指点,只不过这一次,秦玉舞主动邀约自己的姐夫,这样的举动终究是让她不怎么
理解。
其实跟着秦玉舞也要满一年了,这一年里,她看着自家小姐一步一步的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厉害,心里也是跟着欢喜,可很多时候,对于她的有些举动,她看在眼里,总觉得似乎有更大的目的性。但具体是什么,她并不清楚。
就像这一回,小姐邀约太子殿下。她绝对相信小姐绝不是因为看上了颜稷安想要成为他的后院妃妾,那么就只有别的目的,是什么目的呢
回到荷苑,秦玉舞将斩金叫进来。
“斩金,你去见卓虎,问一下那件事如何了。”
“是。”斩金领命而去。
秦玉舞略坐了坐,便起身去找梁青。
平日里,除了教习她,梁青都会呆在自己的房中,不常出来。
秦玉舞走到门边时,梁青正坐在桌边缝衣服。这还是她两世头一遭看见梁青做女人做的事情,倒也不觉得维和,只不过忽然发现她的青师傅剥开坚硬外壳的内里,其实也是一个寻常的女人。
“怎么过来了”梁青看到站在门口不进来的秦玉舞,头也没抬。
秦玉舞缓步走进去,在一旁坐下,看着梁青捏着针线缝补,针脚走的细密均匀,并非是不通女红的样子。
见她不说话,梁青便自顾的将衣服补好,收了针线,才抬眸看面前的少女。
少女已经摘了面纱,一张小脸水嫩细滑,可眉眼里却闪着坚毅而沉着的光,并不似普通懵懂无知的少女一般。
“青师傅,你怎么会跟在我父亲身边呢”秦玉舞问。
梁青似乎没料到秦玉舞会突然问这个,有些微怔。却听秦玉舞又开口道:“抱歉,是玉舞逾矩了。”
梁青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给秦玉舞一杯,自己拿起一杯,喝了一口,才淡声开口:“我以为小姐会直接问国公爷国公爷对我有知遇之恩。当年我的父母被当地恶霸欺压丧命,我年纪尚幼,想潜进府杀了那恶霸,却被发现,被打的几乎丧命,国公爷恰好路过救了我一命,又送我去习武后来我亲手为父母报了仇,便一直跟在国公爷身边。”
短短数语,陈述的波澜不惊,仿若在说旁人的故事,可秦玉舞却依然感受到了其中的那种痛。幼年丧失亲人,孤身一人怀着满腔仇恨习武,报仇,这段漫长岁月有多难熬可想而知,所以青师傅养成这样寡言少语的清冷性子也在情理之中。
对于梁青的过往,秦玉舞心痛,但却无法用言语表达,于是伸手捏了捏梁青的手腕。
梁青拿茶杯的动作一僵,抬眼看过来,却见秦玉舞又若无其事的松开手,对着她浅浅一笑。
“青师傅,我有件事,想让你出个主意。”秦玉舞说出来意。
梁青抿了一口茶,才点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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