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树梢,满树都在笑。
清晨,东宫之的宫人仆妇全都忙碌起来。
“母亲,用膳吧”
东宫之,朱允炆小心的看着神色不愉的母亲吕氏,小心说道。
吕氏独坐在榻上,看了一眼托盘的膳食,微微皱眉,“拿下去吧,没胃口”说完,叹息一声,显得有心事。
“父亲已经走了,母亲不要太过挂念,身子要紧”朱允炆又道,“多少用一些,这日子儿子看母亲郁郁寡欢”
“我心里为何有事,你不知道吗”吕氏看着朱允炆,忽然压低声音,望望窗外朱允熥居住的方向,“那老三这些日子不知用什么手段,讨了万岁爷的欢心,竟然日日召见,日日进膳”
朱允炆也望了一眼那个方向,低下头,手握成了拳头。
早先太子在世时,他身为名义上的皇长孙,多受皇帝宠爱。常常御赐衣食,问询功课。但是自从太子故去,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皇祖父的心竟然为他找个孙子一样。
不但如此,皇祖父对于朱允熥的宠爱简直让人发狂。不但每天要召见,而且还亲自教导。现在,朝私下里已经开始流传,说左思右想,发现自己除了读书外,竟然没有半点其他的手段,只能干着急。
“母亲,都是儿子的错”朱允炆落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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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胡话”吕氏忙安慰儿子,看着儿子的脸色,开口说道,“儿呀,你是谦谦君子,不会讨好人娘告诉你,从明天开始,早晚都要去皇帝那里请安问好,千万不能再让老三独得恩宠”
“母亲”朱允炆苦笑,“皇祖父是皇帝,不是孙儿想见就能见的。”
“你这孩子就是脸皮薄,放不下脸面”吕氏不悦道,“那是你自己的祖父,哪有祖父不见孙儿的道理。你是长孙,是大孙子,他怎能不见你”
吕氏拉住朱允炆的手,继续说道,“娘这么多年辛辛苦苦,都是为了你。你自己千万不能没了心气,要振作起来。”说着,吕氏咬紧牙关,“你是你父亲的长子,该是你的东西必须是你的,娘这么多年防备这个,防备那个,还不是为了你,你得振作”
朱允炆被母亲拉着,“可是要是皇祖父心不属意儿子”
“不属意也得属意”吕氏咬牙道,“你只管做个好孙子,讨你皇祖父的欢心,其他的交给娘”
“母亲,你”朱允炆纳闷。
”放心,你娘不是无知女子“吕氏冷笑,”深宫之,你娘别的没学到。讨好人和害人,你娘最是拿手“
说完,冷冽的目光望向外边。
但随即,她的眼神又变了。
只见皇帝的贴身太监黄狗儿带着几位侍卫和宫人,抬着软轿依仗,浩浩荡荡的进了东宫。
”黄公公“吕氏心一惊,忙从榻上起来,走到门口,亲热又不失体统的问道,“这是”
“奴婢参见太子妃”黄狗儿几人跪下,毕恭毕敬的行礼。
说着,挥手让其他奴婢下去,”你们先去吴王殿下处,咱家随后就来“
吴王
吕氏和朱允炆对视一眼,只感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黄狗儿带着宫人,如此阵仗看来肯定是有大事,全副的亲王依仗都抬来了。而且东宫之外,都是飞鱼服绣春刀的皇帝亲军,锦衣卫。
”回太子妃“黄狗儿看看左右,低声道,”陛下旨意,吴王殿下为钦差,检阅京营兵马,为蓝玉大将军出征壮行“
嗡
吕氏脑袋翁的一下,若不是朱允炆手疾眼快,马上就要摔倒。
替皇帝检阅大军,这是当年太子朱标才有的待遇,皇帝这是认准了朱允熥
”娘娘“黄狗儿诧异地问。
”没事,没事,刚才忽然有些头晕“吕氏强打精神笑笑,随后对朱允炆用了一个眼色,”多谢公公了“
”黄公公辛苦“朱允炆不动神色,一块上好的玉石塞到黄狗儿的手。
黄狗儿手指头捏捏,脸上顿时满脸堆笑,”还是太子妃和淮王心疼奴婢“
”公公,今日陛下饮食如何“吕氏忽然又问。
”陛下最近心情畅快,饮食不错“黄狗儿又说一句,”娘娘恕罪,奴婢要去吴王那儿了“
吕氏愤愤的看着黄狗儿和宫人远处的方向,嘴角带着冷笑。
朱允熥正在花园之打拳,忽然见到盛装的宫人们进来,宫人们手里捧着托盘,上面都是华丽的锦盒,顿时有些诧异。
”你们这是“
”参见吴王殿下“宫人们拜倒。
黄狗儿从后面窜出来,一脸笑容,“哎哟,吴王殿下莫不是忘了,今个儿是什么日子”
“今天要去京营检阅大军”朱允熥看看那些宫人,“这是干什么“
”奴婢的好殿下呀“黄狗儿笑道,”皇爷特意说,您是钦差,是皇嫡孙,今天要体面些呀“说完,一挥手,”赶紧,伺候吴王殿下换衣服“
几个太监宫人慢慢靠近,朱允熥木偶似的任凭他们把身上的衣裳去了。
番邦进贡的玻璃镜子也抬了过来,镜子簇新的亲王袍之上,金色的丝线熠熠生辉,那些繁复的手工纹绣的纹路,在镜子和金丝交相辉映。
除了亲王袍服,由美玉连接而成的玉带挂在腰上,然后精美古朴的玉佩,还有绣着十二金色的荷包。
典型的明代服饰把朱允熥修长的身躯勾勒出健康的线条,随后一枚玉扳指被带到大拇指上。
紧接着朱允熥的头发被几个宫女梳得整齐,象牙的梳子在头发上顺滑的滑过。
”殿下请低头“宫人开口说道。
朱允熥慢慢低头,一顶金线编织而成金色的王冠带到了他的头上。
再抬头,镜子那个少年,已隐隐带着王者之气。
随后又在宫人的服侍下,朱允熥穿上华丽的宫靴。
”三果好威风”
两个妹妹,在宫人的怀,对着朱允熥拍手大笑。
朱允熥的贴身太监,王耻强忍着眼的泪光,更咽道,“三爷三爷三爷真是长大了,老奴现在就算去死也心甘情愿了”
朱允熥穿戴完毕,门外数十个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进来。
跪在朱允熥的脚下,朗声道,“躬请吴王上软轿”
一顶华丽的,明黄色的软轿被抬了进来。
朱允熥看看软轿,看看那些举着依仗的宫人侍卫,笑了。
“既然是替皇爷爷检阅京营兵马,那我就不能做轿”说着,朱允熥傲然道,“牵马来,孤骑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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