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都市小说 > 宫阙有韶华 > 终章含营养液15000加更(幸有这重来的一世,让他们)
  回到清心苑,顾鸾原想传景云来见,却听宦官禀说:“太后娘娘来了。”

  顾鸾与楚稷相视一望,楚稷淡笑:“正好朕这两日没顾上向母后问安。”

  言毕他就要与她一同进殿,可面前的宦官面露难色:“太后娘娘想单独和贵妃娘娘说说话。”

  他边说边偷眼看顾鸾,顾鸾瞧得出他的为难,想了想就告诉楚稷:“太后娘娘从未为难过我。你先回清凉殿吧,我一会儿就来。”

  楚稷皱眉,她又道:“你若不放心,就把张公公给我留下。”

  楚稷想想,点了头,便吩咐张俊留在门外,嘱咐他若听见什么不好的动静即刻前去禀话,而后自己便先回清凉殿去了。

  顾鸾定一定神,提步入了殿。

  寝殿之中,太后已将宫人尽数屏退,独自坐在茶榻上品着茶。见顾鸾进来,她抬了下眼:“贵妃来了,坐吧。”

  顾鸾福一福身,自去另一侧落座,太后打量着她:“如今哀家不让皇帝陪你一道进来,你倒也不害怕了。”

  顾鸾颔首:“太后娘娘从前说这些宫闱斗争不必让皇上知道,臣妾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

  太后点头:“你既知哀家想与你谈些什么,哀家便也不绕弯子了。”言及此处,她眸中微微透出几许凌意,“人有野心从来不是错,但皇帝还年轻,虽朝政清明,也尚还要忌惮那些世家三分。你想这个时候动摇后位,这不行。哀家希望你别犯糊涂,别把事情闹到覆水难收的地步。”

  顾鸾笑了笑:“臣妾从不想动摇后位,皇上也不想废后。端午的这场戏,正是为保住皇后娘娘的后位才演的。”

  “戏”太后皱眉,目光划在她脸上,像刀子。

  顾鸾离席,深福下去,坦然地将一切打算娓娓道出。其中自也没省去皇后的步步紧逼,亦提及了永昌每每从栖凤宫回到楚稷身边都有些低落的事情。

  说罢,她低着头:“臣妾和皇上从前都觉得皇后娘娘纵使心有执念,也并非恶人,此番她动手动到皇长子身上,臣妾与皇上皆感意外。诚然,臣妾知道皇后娘娘不会真害了皇长子,是拿准了那药粉只会引起敏症而无其他害处才敢用,可世人由善转恶多是这样一步步促成的。皇后娘娘心魔渐深由此已可窥见一斑,若再放任下去,迟早酿成大祸。”

  太后对皇后所为未予置评,眉头仍深深皱着:“若此时废后,恐怕即刻便有大祸。太平盛世,帝位不至于动摇,你这宠妃却未必还能好过,你也要为你的三个孩子想想。”

  “是,所以臣妾才说,臣妾从不想动摇后位,皇上也不想废后。”顾鸾抬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太后,“余下的事情,还请太后娘娘帮一帮皇上。”

  太后微滞:“什么意思”

  “皇上想让皇后娘娘称病,在行宫之中安养。”她如实禀明,“臣妾思来想去,纵使皇后娘娘妥协,朝臣们也未必愿意。而若朝中非议四起,皇后娘娘心中动摇c欲念再起也未可知,到时不免事端再起。臣妾想求太后娘娘安抚诸位大人,让大人们信服皇上的说辞,免去后顾之忧。”

  “你想得倒很周全。”太后抬了抬手,示意顾鸾起身,“可哀家还想问问,皇后若留在行宫不回去,这执掌宫权的重担你想好怎么担了么掌理六宫和当宠妃可不一样,单凭你这独宠的架势,哀家看你就难服众,可若让你把皇上推给旁人”太后轻笑一声,“你怕是也不肯吧。”

  “太后娘娘明察秋毫,臣妾的心思娘娘都知道。”顾鸾垂首,“但这些就不是臣妾能做主的了,终究要看皇上的意思。”

  太后的神情有一瞬的复杂,俄而又笑出来,摇头:“是个精明人,倒是哀家多虑了。”

  说着她就起了身,心平气和地向外走去。顾鸾赶忙上前搀扶,二人一道行至殿门口,太后扫见张俊,眼中又渗出几许揶揄的味道。

  顾鸾垂眸:“宜姑姑进宫了,不知太后娘娘想不想同宜姑姑叙叙旧可让张公公去请。”

  “是。”张俊会意地拱手,好似自己等在这儿就是为了此事一样。

  太后笑出声:“天热,不劳烦她走这一趟了。”

  说话间,太后身边的嬷嬷已迎了上来,顾鸾恭谨地退到一旁,施礼恭送。

  待得太后走远,张俊便告了退,燕歌回到近前,遥遥望了眼:“太后娘娘没怪娘娘吧。”

  “没有。”顾鸾笑笑,“你去请景云过来吧。我与皇上说了打算,皇上没有异议,但也要看她肯不肯办。”

  “诺。”燕歌福身告退,顾鸾径自折回殿中等着,不过多时,景云到了。

  昨日夜里,皇后近前的宫人尽数被押

  去了宫正司受审,景云虽没遭罪,却也没睡好,此时不免面容疲惫。

  她下拜见礼,顾鸾扶了她一把,又屏退宫人,示意她坐。

  景云依言落座,神色多有些不安,沉默地低着头。

  顾鸾温声:“你别怕,鸟尽弓藏的事本宫和皇上都干不出来。你此番有功,我们都知道。”

  景云声音轻轻:“奴婢不敢居功。”

  顾鸾又言:“这回叫你来,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再帮本宫一次。”

  景云微怔,抬眸望着她,静等下文。

  顾鸾缓缓道:“皇后娘娘心有怨气,非一日两日可轻易消,还需有人在她身边时常劝解才好。本宫思来想去,你与皇后娘娘相伴多年,有些话还是你说最为合适。”

  景云连连点头:“奴婢愿意去”

  “你先别急着应,个中利弊本宫要跟你说明白。”顾鸾莞尔,语中顿了顿,“此番波折,若云没了,娘娘身边亲近些的宫人也都受了重刑。唯你毫发无伤,她未见得不会起疑。虽说皇上有意另择宫人放在她身边,若你有什么异样自有人会去御前禀奏,皇上也会愿意救你一命。可事情总怕有个万一――万一她怒火上来欲杀你而后快,皇上也未必能及时挡下。”

  “奴婢不怕”景云当即道。她好似有些激动,呼吸都被牵扯得有些急,“奴婢不怕娘娘,皇后娘娘不是坏人,奴婢知道她的奴婢愿意帮她,也愿意在行宫陪着她,只要只要她和皇长子殿下能好好的,奴婢怎样都不打紧。”

  顾鸾闻言,心底一阵唏嘘。

  景云这是真正的忠心,从头至尾都在为皇后打算。皇后很该好生珍重这份情谊才是,偏生被那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若云蛊惑了,倒与景云多有疏远。

  顾鸾沉默了半晌:“本宫尽力护你周全。”

  景云道了谢,顾鸾让燕歌给她在清心苑中安排了个住处,让她姑且歇上两天,待得事情安排周全再回皇后身边,景云自然千恩万谢。

  等景云告退,顾鸾思索半晌,便去清凉殿找楚稷了。

  她打算为景云求个免死金牌。老实说,这要求有些过分。

  免死金牌从不是能轻易赐下的,能得此物的人多是功勋显赫的臣子,又或深得皇帝喜爱的皇子公主。

  顾鸾屈指数算,本朝自立国起,赐下的免死金牌也不过三四块。如今她为着一个开口去求,真可谓实实在在的“恃宠而骄”。

  可私心里,她实在不愿景云平白殒命了。

  她与楚稷的重生已改变了不少事情,诚然大多都是往好里走的,但因此丧命的总归也有。其中有些不是好人,死了便也罢了,不必多提。可如景云这样的,顾鸾到底还是盼着她能好好活下去,否则她心里多少会有亏欠。

  她走进清凉殿的时候,楚稷正手把手地教孩子们写字。今日难得悦颖和b颖也在,五个孩子乖乖地坐成一排,顾鸾听到他夸悦颖:“才学了几日汉字就能写成这样,已很好了。”

  当着孩子们的面,顾鸾规规矩矩地上前见了礼。楚稷扶了她一把,正要看旁边的b颖,忽而察觉到她的目光。

  “怎么了”他的视线在她面上一定,顾鸾望向寝殿,他会意,便挑了两个学问好些的宦官先来看着皇子公主们写字,自己与她进了寝殿。

  进殿阖上门,顾鸾即开诚布公道:“我想跟你求个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楚稷浅怔,旋即点头,“行啊。”

  “你不问问给谁”

  他又一怔:“不是给你”

  “我要免死金牌做什么”她失笑,“是给景云的。”

  楚稷短暂地迟疑了一瞬,又道:“好,一会儿让张俊拿给你。”

  他说完,二人间安静了一下。这份安静有些异样,他看看她:“还有事”

  “没有,我就是在想我在想”顾鸾抬了抬眼帘,又低下去,“你不能什么都应我啊。这么紧要的东西,你也不细问,这万一我万一我没你想得那么好,拿去做些恶事呢”

  楚稷听完,好笑地看着她:“万一你没我想得那么好”

  她点点头:“是呀。”

  他挑眉:“那就当我两辈子都瞎了吧。”

  自这日起,皇后称病不出。

  因着端午宫宴的波折,六宫不免有人猜测皇后是因此事受了牵连,称病是假,禁足是真。

  可过了两日大家就发现这病好像是真的,因为皇帝并未禁止六宫前去探望,贵妃c舒妃最先去了,而后许多小妃嫔也陆陆续续去瞧过,传言便也随之烟消云散。

  其实那几日里,顾鸾紧张得很。那日她虽用一番真真假假的说辞唬住了皇后,却也担心皇后想拼个鱼死网破,便连谁的颜面也不顾了。

  楚稷闻之笑说:“若连她都制不住,我这两辈子的皇帝白当了。”

  听他这样说,她才知他亦在背地里安排了一番。

  七月末,圣驾回銮。皇后缠绵病榻,请旨留在行宫中安养,皇帝准了。

  宫权因此自然而然地交到了顾鸾手中,顾鸾又拉了舒妃帮她,往后的几个月,阖宫过得安安稳稳。

  临近年关,皇帝下旨大封六宫。册佳玉贵妃为佳玉皇贵妃c舒妃为舒贵妃c贤嫔为贤妃,一众小嫔妃也各有晋封。

  顾鸾知道他这样大封六宫主要是为了让她不那么显眼,但旨意一下,朝中还是掀起了一番议论。

  因为皇贵妃从不能轻易册封,尤其是现下皇后只是病了,并未亡故,本朝尚未有过在皇后在世时册立皇贵妃的先例。

  一时之间,“妖妃惑主”的罪名到底朝顾鸾砸了来,新年第一次早朝还未散,顾鸾就听说楚稷在宣政殿发了火。燕歌来禀话的时候额上都在冒冷汗,打着寒噤告诉顾鸾:“听说听说当庭杖责了三位大人。”

  顾鸾手里原读着宫中近一个月的账目,闻言就看不下去了,放下账册匆忙赶去紫宸殿。入了殿却见殿中一派轻松,宫人间分毫没有天子震怒时应有的压抑,她带着三分惑色走进内殿,抬眼就见他正饶有兴味地喂几个孩子吃橘子。

  橘子被他掰成一片一片,轮流喂进几个孩子口中,每个人嘴巴里都鼓鼓囊囊。

  见她进来,他摆手让乳母将孩子们先带去了侧殿,顾鸾仍自打量着他的神色,终是直截了当地问了:“听说你早朝时发了火”

  楚稷撇嘴:“是啊。”

  “还杖责了三位大人”她又说。

  他眼帘抬起,看看她:“还听说什么了”

  “没了。”顾鸾道,“就这些。”

  “哦。”楚稷一哂,神色轻松,“放心,我不是为你打的人。”

  顾鸾浅怔:“那是”

  “我说他们迂腐不化,为了虚名,分毫不顾皇后凤体康健。”

  他这般说着,眼眸眯得狭长,笑意从眉梢唇角沁出来,怎一个阴险了得。

  顾鸾暗瞪他一眼:“这可站不住脚。若只是为皇后娘娘能好好养病,让我掌理六宫也就罢了,何必晋我位份”

  “别操心了。”楚稷笑得气定神闲,“不是还有母后呢”

  如此又过两日,阖宫都听说了太后召见几位重臣入颐宁宫议了事。此事在本朝尤为罕见,因为人人都知这位太后素不理会政务,只想安安心心颐养天年。

  于是在那短短半个时辰里,宫里传言四起。有人说顾鸾封皇贵妃的事大抵是要不成了,还有人觉得顾鸾或许连命都要丢了,太后与诸位大人终是容不下她这样独宠的。

  而彼时,顾鸾正坐在颐宁宫的侧殿里,隔着一方殿门静听外头的议论。

  朝臣们自是据理力争,痛陈利弊。太后先是唉声叹气,又是老泪纵横,字里行间鲜少提及她这贵妃,只哀叹皇后不易,请他们多体谅皇后。

  末了,太后还拿出了几封信来,说皆是出自皇后之手。

  那些信里均是对宫中事务的担忧,可见皇后这几个月来时时忧心宫中,难以安心养病。

  在最后一封信里,皇后表明了自己心力不知,请旨册封贵妃为皇贵妃,将宫权尽数交出,无力再管。

  这些信,无疑是堵悠悠众口的一件利器。

  而这些皇后亲笔所写的东西,是不可能让人带出宫的。哪怕在座的朝臣中有两位出自皇后的娘家,也只能自己从字迹辨认像与不像,想带出宫着人细做对比是不行的。

  这场太后出面的促膝长谈,让朝中议论淡去了。

  又过月余,在春暖花开的吉日里,顾鸾终是顺利受册了皇贵妃。又过两日,她母亲得了诰命,借着入宫谢恩的机会又在纯熙宫里小住了几日,私下里跟她埋怨:“如今你当了皇贵妃,我这当娘的多句嘴――你可赶紧将宫里该管的事情都管起来吧,别偷懒了。”

  “母亲何出此言”顾鸾听得诧异,“后宫诸事,我都管得挺好的呀。”

  顾夫人睃着她,一声轻笑:“管得挺好的,你还总麻烦人家宜夫人你这边麻烦了她,她扭头就要上门找我抱怨。说来我跟她性子也算投缘,若没你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们处得好着呢”

  “我”顾鸾哑了半天,“我没麻烦她啊”

  至少近半年都没有。

  顾夫人沉吟:“那你问问皇上吧。”

  不出所料,当晚顾鸾一问,楚稷就认了:“是我,我错了。”

  顾鸾美眸一厉:“你又麻烦她什么啦”

  “就让她帮忙看了看账。”他道,“我看你最近为册礼的事忙得脚不沾地,若再要算账就更累了。便请宜姑姑将近两个月的账目都拿了去,你就不用看了。”

  “”顾鸾神情复杂地看了他半天,笑叹,“还是我来吧。”

  太后c她爹娘c宜夫人,都已为他们操心很久了。现下宫权握在了她手里,后宫众人也早没了斗志,他们很该自己打理好分内的事,别让长辈们再费心了。

  却听楚稷说:“账先交给她,你帮我另办件事。”

  顾鸾:“什么事”

  他道:“秦氏想出宫修行,我准了,已下旨让礼部在京郊给她盖一座道观,你帮六尚局帮她准备一下出宫要用的东西。”

  顾鸾:“啊”

  他兴致勃勃地翻过身:“这秦氏你上辈子不熟吧”

  “不熟。”顾鸾微懵,“我回忆了好多次,还是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只知她是淑太妃托付给你的。”

  “对。”楚稷颔首,“淑太妃早年有个女儿夭折了,父皇为安抚她,挑了个和公主年纪差不多的小宫女到她身边陪她,就是秦氏。后来淑太妃临终时把她托付给我,是因觉得她性子孤僻,怕嫁了人会受欺负,但其实这秦氏是个怪才。”

  顾鸾不解:“怎么个怪才”

  楚稷道:“她上辈子,也早早地就开始参佛修道了,但是几次请旨出宫修行,我想着淑太妃的嘱托都没准。直到晚年的时候那时候你都去世了,她还想出宫,我就放她出去了。结果不到两年她就有了大修为,在江湖上大名远播,佛道两家都有高人争相先去拜访。”

  “然后呢”顾鸾怔怔,“她活到多少岁”

  “不知道。”楚稷笑了声,“反正我死的时候她还活得好好的。”

  顾鸾:“”

  他又说:“这回她是借着给皇后祝祷的理由出去的。趁这个机会,我还想另放几个嫔妃出去改嫁,你也安排一下吧。”

  “放嫔妃出宫”顾鸾一滞,“这能行”

  “有什么不行。”他一脸冷静,“我专宠皇贵妃这事都快天下皆知了,何必留她们在宫里当摆设前几日我让宫人私下探问了一圈,有些想出宫,也有些想留在宫里过日子,明天让张俊拟个名册给你。”

  ――翌日上午,顾鸾就拿到了这本名册。

  有孩子养在膝下的舒贵妃和贤妃自是想留在宫里的,除此之外,愿意留在宫中自己过悠闲日子的还有七八个,余下的便是想出宫另行嫁人的。

  顾鸾仔细将册子看了一遍,别人都还罢了,但她见纯熙宫的闵氏和陈氏都不想走,就将她们请来问了问,结果两个都不太好意思地表示纯熙宫的日子实在太滋润了,实在是比嫁人有趣。

  “也罢。”顾鸾没再多劝,将事情交待给六尚局,阖宫便又忙了起来。

  十余妃嫔要出宫改嫁不是小事,宫里要将礼数尽到,事情才算办得体面,单是赏赐这一条就够让人头疼。

  于是之后十余日,顾鸾都顾不上去紫宸殿,日日扎在纯熙宫的书案前。

  奈何她这样忙着,楚稷却刚好不忙。见她不去紫宸殿,他就来纯熙宫找她,总会自顾自地拉一张椅子坐到她书案对面,安静地看她一会儿,然后就忍不住地给她捣乱。

  他在她算账用的草纸上画小人c揪毛笔中半掉不掉的毛,还拨弄她钗子上的流苏。

  “别闹”顾鸾终于忍无可忍地拍桌子瞪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久远的画面撞入脑海。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上一世时也有过类似这样的时候。好像是在某一次新年前,她忙得不可开交,他恰好不忙,闲来无事就到她房里坐着。

  他们一起坐在茶榻上,当中隔着一方榻桌。她忙得顾不上抬头,过不多时,余光瞥见一只手伸过来,碰得她簪子上的流苏一晃一晃。

  “别闹”那时候她也是这样一眼瞪过去,凶巴巴地吼他。

  要知道,上一世她是一个多么端庄沉稳的老太太。不怒而,满宫的宫女见了她都哆嗦。

  偏他总能让她心情起伏不定,喜怒皆形于色。

  她过了太久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

  幸有这重来的一世,让他们之间可以一直如此。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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