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皇宫御书房之内,皇帝王珏正站在书桌后欣赏着自己刚刚挥毫的大作。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好诗啊一个小小的盐商,居然能写出如此佳作不错”
房内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陛下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宰辅姜尚行了一礼,说道:
“陛下,此诗虽好,却有暗讽我朝施政方向之意,臣以为此风不可涨必须下令立即捉拿此人,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王珏抬头看了眼众人,笑道:
“哦你们也是如此认为的”
在座其他之人纷纷点头,各抒己见。表示一定要严惩秦凌云,不如此难以不能平民愤,会带坏社会风气,导致其他读书人有样学样。
户部尚书元烈阳坐在座位之上一声不吭,淡淡的看着众人。
“烈阳啊朕看你好像又不同的看法,说出来听听。”
元烈阳起身行礼,看了一眼众人说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这秦凌云,无罪”
王珏嘴角微翘,看着元烈阳说道:
“说说理由”
“我大乾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以诗词获罪的前例,何以这秦凌云作了这么一首带有讽刺意味的诗,就要治他的罪呢
再者,治罪首先得有个罪名,才能名正言顺。大不敬他不敬谁了是陛下,还是满朝文武若当真治了他一个大不敬,这天下人以后还敢说话吗
陛下初登大宝时定下的广开言路策略,岂不是就因为这一个小小盐商而废了”
王珏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说得好烈阳之话,深得朕心
看看你们这群人,人家一个小小盐商,只不过做了首诗,指出了我大乾的现状你们一个个跟被踩了尾巴似的,立马跑到朕这里来告状。
怎么被打脸的滋味不好受朕来问你们,为何不好受
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了刚才那慷慨激昂的豪迈之情去哪了啊你们说不出来,朕替你们说
你们难受,是因为你们知道人家秦凌云说的没错这大乾,就是被你们这群废物给弄成现在这样的
靖康之耻尤未远矣,那金国对咱们还在虎视眈眈,咱们大乾还在继续搞着老一套倡文风,嬉武事
还要朕下旨治他的罪你们是何居心
届时,骂名朕来背,你们只管在幕后继续享受着现下的骄奢安逸生活
待到金兵再次南下,估摸着你们就可以将朕与朕的族人洗干净绑好,献给对方,以此来换得自己的苟延残喘”
说到最后,王珏几乎是吼出来的,看着眼前这帮臣子,内斗内行,外斗外行每日里总是想着党同伐异,勾心斗角。
欺上瞒下做得那叫一个滑溜,自己若不是继位十几年来死死的盯着他们,早就被架空了
一个小盐商做了一首诗,将他们的丑恶嘴脸给露出来了,一个个的就想着杀鸡儆猴做些掩耳盗铃之举
还想要朕来背这口黑锅嘿好打算啊真当老子是傻的任由你们摆布
底下众臣见到皇帝发火,尽皆跪地,言称有罪。
当然,元烈阳是站着的,他可是摸准了皇帝的脉门,知道对方心里面想些什么。
王珏恨恨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众人,宰相,三司使c御史中丞c六部尚书,这些人里,除了元烈阳,没有一人能与他一条心。
就连元烈阳,也是他废了几年水磨工夫,才把他推到这吏部尚书的位置之上。
这偌大的大乾,已经被这些蛀虫给撕咬的千疮百孔了,若是再不做出改变,当金兵再次南下之时,就是我大乾亡国之日
“诶”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王珏揉了揉额头,说道:
“拟旨
朕闻庆元府秦凌云年少有为,素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特许监察御史一职,监察天下百官,享单独呈报之权,并赐同进士出身,着年满十八进京赴任”
一旁的宦官写好圣旨,然后交予皇帝用印。
盖上大印,王珏将圣旨丢给宰相姜尚,意思很明显,政事堂赶紧跟老子用印,这道旨意老子发定了
跪着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皇帝发的哪门子疯。让一个未满18岁的少年郎担任监察御史,还有单独呈报之权。
姜尚默默的叹了口气,皇帝这是要在百官头上悬把刀子啊,你们不是怕那秦凌云说真话吗
很好,那我就用他来看着你们,若是以后稍有一丝出轨的地方,这把刀子就会落到你们的脖颈处。
小心收好圣旨,姜尚跪地磕头,然后缓缓退了出去。
其他众人见宰相都跑了,还留在这只会愈发触怒皇帝,也跟着灰溜溜的退出了御书房。
待众人都退去,王珏看着留下的元烈阳说道:
“烈阳啊,你以为朕这一步,走得如何”
元烈阳低头沉思,一会之后才开口答道:
“陛下,您这是着急了”
王珏露出一丝苦笑:
“还是你懂我啊是啊我不得不急啊”
元烈阳闻言,神色一凛:
“可是有金国的消息传来”
皇帝从书桌下拿出一封密报,丢给了元烈阳。
“你看看吧,这是朕昨日收到的消息。
金国与蒙国交上了手,第一战,金国,惨败”
元烈阳神色肃穆的将密报看完,然后闭上眼睛分析了一阵,这才开口说道:
“这金国战力强横,那是举世皆知的,没想到那蒙国居然比起金国更甚若是金国继续战败,陛下是担心,他们将我们当做退路”
“没错,我大乾武备太差,当年坐拥万里江山,遇上金兵却如纸糊的一般,一触即溃。如今虽然边军一直在加紧训练,可这内部却始终团结不起来。
我若还不做些动作,将这潭死水给搅活了,那咱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可陛下将这一子下到那秦凌云身上,是否有些轻率毕竟此人到底如何我们也不知其底细,就凭一首诗,就将他当做刀子。
难道陛下不怕他也被那些人给拖进这死水之中,来个同流合污”
“哈哈哈哈”
听了元烈阳的担忧,王珏顿时哈哈大笑,然后从桌底下拿出厚厚一叠纸张,又丢到了书桌之上。
“烈阳啊,看看吧,这是那秦凌云的资料。
有时候朕觉得,这老天还是很厚爱我的,这瞌睡一来,就有枕头送来。”
元烈阳拿着厚厚一叠的资料坐到一旁,仔细的研读了起来。
良久,他放下资料,有些惊恐的说道:
“陛下莫不是被人欺骗了这名唤水泥之物,臣闻所未闻,以粉状之物加水凝固,其硬度堪比磐石还有飞天之法人岂能飞天乎
更不用说他一个17岁小儿,居然能勾结上刘翔,然后定计将其他三家盐商弄得破产。先骗其财,后抓现场这一手,就是臣,恐怕也不见得能玩得比他好。
陛下这情报必然有误还请另择立刀之人”
王珏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烈阳无需担心情报真假的问题,这些资料的确都是真的。”
“陛下为何如此肯定”
“呵呵,因为这是老八上报给朕的。”
“八皇子他去庆元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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