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纪心大担当初不仅不自己犯下的尴尬过错深感忏悔,反而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一上台,便得意忘形地抢了麦,和粉丝打得那叫一个火热。双臂更是一展,将一旁一袭男装的姬菱推上c位,笑得灿烂至极:“各位,大家期待已久的主舞闪亮登场有没有猜对的朋友举起你们的双手”
姬菱被突如其来地拉上台前,看着台下的人山人懵了一瞬,很快恢复到了疏淡端庄的状态。接过纪初蹦蹦跳跳递来的话筒,她轻笑一声,抬手摘下装饰斐然的银色面具,华丽而低沉的嗓音一下如羽毛划过全场:“承蒙关照,我是姬菱。”
聚光灯应声打在那发言者身上。身形挺拔,颀长地身姿将层层修饰的华服撑起,尽显优雅与华贵。在花里胡哨的海选背景板的映衬下,愣是站出了个人舞会的风姿。
沸腾的观众台忽地安静了一瞬。粉丝们举应援牌的手肉眼可见地凝滞,笑意也在诸众脸庞迟缓。重重声浪如忽地被按下消音键,现场竟忽地如冰入沸水。
安静的舞台。隐约听得两三声窃窃私语:“姬菱”
祁清从一上台,心便悬着没能放下来。这个纪初好端端拱什么火还让姬菱发言,是嫌暴露得不够快么
万一这事爆出来,姬菱目前一个素人得名声遭得住么还能走这个圈子么
观众怎么都不作声了一瞬间得静默似乎被延展成了无限长,祁清得神经跟着被拉长绷紧。观众们知道了也难怪。姬菱本身自带话题度,以现在私生饭战斗粉得能力,把个人资料翻得干干净净也不成问题
队伍刚交到他手上,第一场表演就出师不利,他怎么向常庾交代他怎么像粉丝交代他又怎么向姬菱交代毕竟对方这场是主动来帮忙
祁清知道自己眉眼一定扭曲出了肉眼可见地焦虑模样。好在有面具拦挡,没人能窥见他的焦心。
他得做点什么。这是常庾交给他的队伍啊。
趁着脑中嗡鸣消散的片刻,祁清大步上前,一米八五的身高支撑了他的大步幅,三两步便快速c甚而有些急切地走上姬菱面前。话筒从鸦青色衣袖交接到了珠光白衣袖,祁清下意识挡在了少女面前。他必须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呢
话筒还未举起,祁清只听得台下的观众们以更加高昂的姿态沸腾起来。先是风过林梢的细碎声:“谁是姬菱”
“姬菱你都不知道那个神颜鲁鲁修”低呼中压抑着兴奋。
“卧槽卧槽,你不会是说那个舞蹈王子吧我的天”
“那是同一个人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姐妹们微博炸了有没有猜到神秘舞担是菱哥的”
四面八方的讨论悄然汇聚,最后席卷成撼天动地的声浪:
“菱哥啊是菱哥”
“救命我四个老公齐聚一堂了”
“姬菱姬菱姬菱”
祁清惊愕地立在舞台,握着话筒地手臂悬在半空,一时忘了动作。一旁的姬菱并不多言,只笑着朝下方的观众请微微点点头。
祁清朝她看过去,皮肤瓷白的“少年”因腮红有了几分元气,笑眯眯地模样像一只漂亮地猫儿。怔楞间,他对上她沉静地目光她朝她轻轻颔首,眼中一半安慰一半担忧。
祁清回过神来。他并未失神太长时间,毕竟是一队之长。轻巧地抬手,将话筒置于唇边,安抚着激动地粉丝:“很高兴能和大家分享姬菱到来地喜悦姬菱是我们今日的特邀主舞。希望今天我们的作品也能让各位骄傲。”话音刚落,后方的李默便接过话筒下台,随时准备舞蹈的开始。
台下的沸腾却不为祁清发言的结束退减。
“呜呜呜过了这么多年我祁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真的是老粉落泪了,这么多年的等待没有白费。还有最后一句,天哪,这是我庾标配吗”
“都没人关注我祁说的话吗他说姬菱是今日特邀唉,难道我菱哥只表演一次就撤不要啊”
乐声摇摇晃晃自角落的音响响起,惊喜交加的观众这才意犹未尽的收声,将注意力放回舞台本身来。
微光ick宽大的海选舞台上,四人早已站好了各自的位置,等待旋律的推进。
第一个鼓点响起,纪初开始动作。抓耳的电音,配合悠扬的爵士,少年抬手间出露精瘦有力的腰身,卫衣下的动作将鼓点和慵懒完美结合。
舞蹈对他来说有着独特的魔力,台下咋咋呼呼的呆小孩儿,鼓点一踩,整个人连气质也陡然变化,眼角勾子般,有了畅快淋漓的锐气。
竟然复出第一场就是个性张扬的电音爵士。
观
众们正被纪初的动作晃得眼花缭乱,直呼叫好,注意力又立刻被突然响起的磁性嗓音不可避免地吸引。
顺滑地切入,柔和却有力的青年音,完美的英伦腔融入旋律,给人带来真正的听觉享受。
即使在空旷喧闹的选秀舞台,祁清歌音的魅力也不曾被削弱。
而随后林城子低音伴唱的加入,更是激动得粉丝激动地放下了应援牌,开始疯狂鼓掌欢呼,声音越过好几排也清晰可闻:“林城子妈妈爱你”
林城子地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不是很懂你们养成系地快乐。
随着乐声到达高潮,有观众发现不对劲了。台下渐渐溢出窃窃私语声:“怎么那个主舞还不动作”
“别是忘了动作了吧”有老粉忧心忡忡,对新人地态度由惊喜转向质疑。
林城子和祁清唱功绝尘,纪初的舞蹈也跳得卖力。站在舞台中央被镁光灯来回晃荡着照亮的姬菱,怎么还不见动作
台下私语正盛间,电音爵士的旋律忽地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音响故障了”心情急切的老粉直接从观众席“腾”地站了起来。
“不是,你看我祁我城都立刻收声了。”身旁同样激动地朋友拉住她地衣角,忽地惊叫起来,“啊啊啊姐妹姐妹他动了这个绝对是主舞专场”
主舞专场
飞鸟少年团复出第一场,竟然给了新主舞这么高的待遇
什么样的舞者才配得上这等殊荣
台下地观众更加沸腾起来,全都聚精会神地盯着c位那人地动作。
舞曲于方才戛然而止的热烈后,忽地于方寸之地冰封。如片火蓦地封入永冬。
而一袭鸦青色华服地神秘少年,仍保持着刚上场垂头敛眼的姿态。
时间仿佛在他的身上静止,永冬停驻在他雕塑般完美的身姿。周遭沸腾热闹的人群,与他半分也无关。
激烈的旋舞散却,热烈的歌音停滞,偌大的舞台上,仅留那沉默而庄重的少年舞者。
如极夜中散漫开耀眼而安静的极光。沉寂,而美得摄人心魄。
人群忽地静了。
叮
乐声空灵一声,如一滴水落入冰湖。
那舞者睫毛微颤,似是蝶翼震颤。而后又是一声叮鸣,蝶翼的震颤如过电般倏地传遍全身。那舞者c蓦地张开长臂昂头竟一动作便是一阵激烈的旋舞
而还嫌这旋舞不够激烈一般,华服少年再一片空灵而愈发急促的节奏中,突然折腰下俯,左腿悬至头顶继续旋舞
炫技c炫技c纯粹的炫技
开场即暴击。
乐声不知何时从空灵而单薄的水声,沉入一片饱满而阔大的湖。鼓点仍静静踏着步,钢琴声与提琴声交织出一片华贵优雅的梦境。
那华服舞者的步调,也随着乐曲的铺展,从激烈的炫技,变成了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和舒缓。他与舞曲太过契合,太过融洽,仿佛他和舞曲已融为一体。
不是舞曲的变化令他姿态变幻,而是他步步行进,带动舞曲为他奏起。
林城子舒缓的低音和祁清柔软的歌音适时切入。柔缓而不失力量的声线,正正应和了台上那华服舞者悄然放缓的舞步。
仿佛一只水栖的黑天鹅,循着乐声,于一片千里冰封的冰湖之上,若闲庭漫步般翩然展翅。
乐章重新迈入春的和容与欣悦,观众这才如梦初醒,惊叹于乐声中此起彼伏,在四面八方的观众席响起:
“他是精灵吗我的天我刚刚竟然忘了拍照。”台下,喃喃声此起彼伏。
“姐妹呜呜呜救命他是天神下凡吧”
“三分钟我要这个男人全部资料”
“爵士芭蕾还是变奏切入飞鸟少年团这回是下了血本呐。”
“菱哥yyds”
而台上那少年仍在继续层叠斐饰的舞服勾勒出他柔韧而有力的腰身,展臂c勾腰c抬腿,踩着鼓点乐声,他举手投足糅杂着刚劲与优雅,如鹤又如豹,像夜色里行走于三角钢琴上的猫。收手干脆,伸腿舒展,怎样的张力
“咦小初又动了”
“这是”
只见本立在舞台边缘的纪初,竟然倏地在一个鼓点响起后,加入了姬菱的舞蹈。他的动作,却和台上那舞者的优雅华贵格格不入,反而延续着一开始电音爵士的潇洒。
两个风格迥然相异的舞者愈发靠近。纪初热烈,姬菱优雅,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竟在乐声中你来我往地互动起来。
“是斗舞我的天,只是海选节目而已啊”
“这才是这个节目真正的高潮啊”
“友友们,我值了,我真的值了。”
“刚刚绝对是小初做错了动作,菱哥在强
势圆回来吧哈哈哈。”
“飞鸟必须复出啊啊啊啊菱哥必须加入啊啊啊”
姬菱和纪初的斗舞,将节目推上了高潮。
两人有来有往,似同似异。仿佛真的是中世纪舞者一曲舞毕,引来爵士少年的胜负欲,呲着牙与舞者争锋起来,却被昂着头的舞者扬手淡淡回击。
“这波小初确实输了。”粉丝当真被引入了情景,真情实感地捂住小心脏,一边不忘抱住手头纪初地应援牌。
“小初,看来妈妈以后要对你的舞蹈事业加紧监督了。”已经有粉丝掏出了v博,开始语重心长地给自家爱豆写私信。
完全不知道即将被粉丝私信抨击学舞不认真地纪初,在台上终于将最后一个动作收尾。
他长长舒了口气,这才发现额上已布满细密地汗珠了。
虽然这场舞他发挥并不超常,但是,和菱哥这样地大神跳舞,果然好快乐呀
真不愧是他千挑万选出来地主舞哎嘿
他就是当代伯乐
一曲终了,观众席地声浪再次盖过屋顶。
舞台上地四人已经对粉丝们地热情从一开始的受宠若惊变得麻木了。
姬菱接过主持人的话筒,亦露出真情实意的笑。运动后细密的汗珠,无损少年古希腊少年雕塑般的美貌,反而为象牙白的皮肤平添几分光泽,仿佛诸神走下了众神之颠,神迹鲜活于人世间。
“嗓子还好吗”姬菱冲观众席挑眉一笑。少年嗓音低沉而华美,话语间的挪揄却瞬间增强了亲和力,给中世纪的天鹅舞者蒙上一层凡间的烟火气。
“啊啊啊冰山神明关心我啦as”
“为菱哥打ca不辞辛劳”
台下激动的粉丝叫得更大声了,有的已经按捺不住涌上前来索要合影签名。
这便是姬菱没有见过的场面了。惊愕间,手腕被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握住。姬菱顺着那只手臂看去,祁清正一边招呼着保安,一边蹙着眉朝她笑笑:“高人气的烦恼,忍一忍,我们马上出去。”
姬菱意外地挑眉,手腕处传来地热度让天生体寒的她有些不适。本想告诉祁清不必如此,但汹涌而来的粉丝的确来势汹汹,由不得她和他掰扯他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只能先在推搡混乱的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勉强回到了保姆车。
车内,李默已经将众人的东西收拾完备,见姬菱来了,笑着把姬菱搁置在化妆间的包和水递上去:“菱哥,恭喜首战初捷”
姬菱承了李默的好意,接过水,也不矫情,大口喝着水补充着水分,笑说:“同喜同喜。”
“李哥哥真是好样的,有了新人忘旧人。”坐在前排刚系好安全带的纪初,闻言故作醋状,探过头来酸溜溜道,“我们就没有首战告捷了,唉。”
李默向来被纪初贫嘴惯了,此刻也没好气儿地戏谑起来:“别以为我在后台就不晓得,你的舞蹈和菱哥比起来还有待进步”
姬菱也不客气,毛巾往湿透的脖颈一搭,一边擦着汗一边笑道:“在家练舞偷懒了吧,纪初这次没发挥出线上的状态。”
“没偷懒c没偷懒”
纪初哼唧着要回头啐姬菱,被李默一掌排在肩头:“少来你,看看你汗都出得没有咱们菱多”
前排的祁清也被众人的喜悦感染,回头温声道:“今日姬菱的确是大功臣。”
他到底也是年少成名,在圈子里见过不少舞者。姬菱的力量感与爆发感,即便是学舞多年的男性也会自愧不如罢。
没看见今天呼声最高的是姬菱吗
没看见今天carry全场的是姬菱吗
谁能说今天的首战告捷,姬菱不是头等功吗
祁清低低的喟叹一声,和受伤前的常庾比,或许也不相上下了罢
“什么时候签解约协议”冷硬的嗓音不合时宜的插入。
正预备打开手机查看讯息的姬菱动作一顿,抬头循声看去。前排的林城子头也不回,墨黑色的发丝被隐隐约约挡在棕黑色的皮质座椅后。
姬菱讯息也不看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挂在脸上。
身着鸦青色男性舞服的少年人,慵懒地倚在保姆车后座。鼻尖额头地细汗早已用毛巾擦拭干净,留下纯粹象牙白地肌肤。
因运动而显露地红晕和笑容不知何时已悄然散去,古希腊雕塑般的面庞恢复了原有的疏淡清冷。
“啊。”姬菱的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扩大,声音竟也愈发华美,像有人刻意用软和的鸦青色羽毛扫过心间,却令人为这等刻意酥软得完全生不起气来,“现在就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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