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山庄,位于会稽郡太末县境内的仙霞岭山脉东南方的一处峡谷中。因欧冶子在此修建铸剑炉,并凿铁石c引溪水,铸得龙渊c工布和泰阿三剑,所以欧冶神铸的后人以“龙渊”为名,在此定居铸剑。
火红的夕阳快要没入西山,钱堃和欧冶筱婧才气喘吁吁的赶到龙渊峡谷,循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钱堃看到不远处一座被大溪贯穿而过的庄园。
“啊”几声惨叫从庄内传来,随后响起激烈的兵器碰撞声,让刚歇脚不久的二人立马冲向山庄。
山庄后院,流经此处的溪水汇聚成三十余丈的圆形湖泊。湖面上,一条仅够一人通过的石板桥连接着湖中央的一座高台。高台很大,似有三丈多宽,中央还有一座巨大的火炉和各种冶炼器台。此时,一名赤膊的肥壮大汉正踩着硕大的鼓风皮囊,让巨炉炽火冲天。
“师尊,人给您抓来啦”一名身着麻衣的麻脸汉子把肩上扛着不知死活的欧冶炎往地上一扔,兴高采烈地回报道。
“哦”在打铁台上敲敲打打的老汉听到回报,兴奋地扔下手中的铁锤,另一手亦把敲打的剑胚扔回火炉中,急切道,“他果然中计了,快把他扔到炉里祭剑”
“师尊,大师哥,三师哥和五师弟都被他杀了。”另一名麻衣人哀声道。
未等老汉脸色变黑,一旁察言观色的麻脸立马呵斥道:“连中毒的人都打不过,死了就死了,别扫了师尊的兴致,快滚”
“二师哥,呸,二麻子,师兄弟们平日可待你不薄啊你他妈就是个畜生”麻衣人自顾着发泄悲愤,却始终没注意到麻子脸上让他快走的异样表情。
突然,老汉闪电般上前扼住麻衣人的咽喉,随即猛地一甩,便把麻衣人甩入炽热的火炉中,随后愤愤道:“哭哭啼啼犹如妇人,真是扫兴”
“师尊手”麻脸见势大惊后,想开口阻拦已为时已晚,他心念急转,知道他师傅如今神兵即将铸成,已近癫疯,还是先保住自个的性命要紧,于是他急忙改口道,“恭贺师尊铸得神兵”
“废话少说,再不把欧冶炎扔进去,我就把你也扔进去”老汉回头怒视着麻脸道。
“弟子马上就扔,马上就扔”麻脸吓得立马扛起欧冶炎向火炉奔去。
“二麻子你敢”一声沙哑的叫喊从铸剑台的角落传来。
原来,在铸剑台的一个角落还摆放着两只大铁笼,欧冶炎的家人和弟子被分别关押在里面,而且都被绑缚着手脚和嘴巴。就在欧冶炎被麻脸扛来的时候,被关押着的众人又一次奋力的挣脱,可惜他们越是挣扎,束缚却是越紧了,只能个个怒目欲火,又无可奈何,只能发出“呜呜”的愤恨。然而欧冶炎的老母因为年迈,挣扎中,她口中仅存的三颗牙齿尽皆被绑缚的麻绳给绷落了。如此,她挣脱了封嘴的麻绳,更趁着老汉杀徒的时候,把三颗掉落的牙齿精准的吐到儿媳和徒孙被紧缚的双手中。
“师娘”麻脸听到叫唤,不由惊呼一声,但随即改口道,“老太婆,你好本事啊,竟然挣开,看我过去怎么收拾你”说完,他又扔下欧冶炎,并拔出佩剑朝囚笼走去。
老汉见麻脸又扔下欧冶炎,又要发怒之际,骤然一道寒光直刺他的胸口。他匆忙间抄起身边台子上的铁锤一挡,怒不可遏道:“连你也背叛我”
“呵呵呵”麻脸汉子一阵苦笑,说道,“当初被你诓骗,让我背弃师门,我没有怨恨你,而是死心塌地的追随你,但如今你竟眼也不眨杀了老四,还要屠尽我的前门师尊啊,我也是有良知的人啊,不是畜生”
“良知你有吗让我瞧瞧”老汉话未说完,抡起铁锤便砸向麻脸的头顶。
麻脸见势,下意识的提剑一挡,但随之剑崩头裂,惨死当场。
老汉一击必杀,却没有停手,继续猛敲着麻脸的脑袋,愤恨道:“欧冶家的人都该死都该死你也不过是我复仇的棋子而已”
“欧冶旻,别忘了你也是欧冶家的人,当初你被逐出家门,有我一份,有种先来杀我啊”老妪在笼中喊道。
“哈哈”老汉欧冶旻又是一阵狂笑,而后道:“嫂嫂,你别急,等我料理了我的好侄儿,就轮到你啦”
“叔父,我夫君平日待你不薄啊,求求你放过他,让我替他祭剑吧”此刻已经挣脱束缚的窦氏哀求道。
欧冶旻听到窦氏的哀求,不由心生春意,扔下铁锤,走到铁笼前,望着窦氏娇美的身姿,淫笑道:“嘿嘿,你放心,老夫可舍不得杀你,待我铸就神兵,往后也该享乐享乐啦”若不是要铸造神兵需要阳刚之身,他早就下手了。
“老贼,要杀便杀,胆敢动我师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欧冶炎大弟子湛卢方怒吼道。
“卑鄙无耻的下三滥,有种放我出去光明正大的打一场”
“老贼,我要杀了你”
其余挣脱束缚的欧冶炎弟子也纷纷怒吼着。
“哈哈叫吧,叫吧,等我把我的好侄儿炼了,就轮到你们啦”欧冶旻转身走向躺着的欧冶炎。
老妪紧攥着铁拦绝望地喊道:“事已至此,你还不肯出手吗”
“住手”一声厉喝,从石板桥上传来,众人望去,只见一男一女疾奔而来。
眨眼间,二人已到铸剑台,头戴方巾的青年手持利剑,直指欧冶旻,气喘吁吁对少女说道:“我来对付他,你去救人。”
“嗯,你自个小心。”少女手持一柄短剑向铁笼跑去。
“哪来多管闲事的小贼,找死”欧冶旻操起身旁台子上的一柄铁剑便刺向青年。
青年闪身躲过一击,回手一剑刺向欧冶旻面门,还不忘自报家门道:“爷爷江东猛“他想说“江东猛虎”的,但想到严虎经常说自己是江东猛虎,于是马上改口又道,“爷爷江东猛龙许韶,呃错了,爷爷是江东猛龙钱堃,你才是无耻的老贼”哎,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不仅染上了严虎挠头的习惯,更是连口头禅也一并学会了。
“小子有种,与老夫斗剑,居然还敢嚼舌。”欧冶旻眼见跟他斗了数招的憨憨青年,是又气又好笑,但手中的剑势是越发狠疾了。
又是数招过去,欧冶旻仍是占不了上风。
忽地,一名蒙面人从阴暗中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打斗的两人前,出口询问道:“好诡异的剑法,是否要史某动手”
欧冶旻弃攻为守,回道:”这小子虽然凌厉,但气息不稳,不消你出手,你的任务是防备山上的那个老头,若闲着无事,帮我把那个丫头去宰了先。”
“史某从不杀妇孺。”蒙面人抱剑自负道。
“你“欧冶旻听到蒙面人的话,不由为之气结,但眼下又不能得罪他,只能略带恳求道,aa“那你先把她抓起来总可以吧要不等下她打开笼子又是麻烦。”
蒙面人直摇头道:“哎,做你这趟生意真是亏大了,罢了罢了,看在藏剑阁藏剑的份上,就违心一次吧。”
另一边,欧冶筱婧正用手中的短剑锯着锁住铁笼的铁链,却不知身后危险已经悄然逼近。还好笼中众人的提醒,她回头才发现一个黑衣蒙面人正静静的盯着她。
“丫头,你手中的短剑不错嘛,锯这么久,居然没有起卷断口,让我瞧瞧如何”蒙面人说完,居然真伸手到欧冶筱婧面前讨要。
“呸”欧冶筱婧一口水吐向蒙面人的手掌,手中短剑更是疾速削去。
蒙面人没有闪避,只是用另一只抱剑于胸的手轻轻一挥,就把欧冶筱婧的攻势给化解了,随后还不忘调侃道:“小丫头脾气倒不小,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哦”
“嫁不嫁人要你管”欧冶筱婧又是一剑刺出。
蒙面人眼见刺来的一剑迅疾又刁钻,不由后退一步,赞道:“有意思,我就陪你玩玩吧。”随后便拔剑相迎。
片刻打斗后,蒙面人已感无趣,就在他要擒拿欧冶筱婧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小子,欺负弱女子算什么汉子,让老头子我陪你练练如何”蒙面人顿时大惊,谨慎回头观望,这才发现一名须发皆白却不显老态的老者,像一柄利剑般站立在他身后二尺的地方。
“你就是看管藏剑阁的湛卢前辈吧”蒙面人有些后怕,声音都有些颤动,刚才老者若是出手,恐怕他现在就是死人了。
“此处太窄,随我来。”白发老者没有废话,淡淡一句后,便转身而走。
“前辈,等我”蒙面人紧跟而去。
“史阿,你浑蛋,回来,快回来啊”欧冶旻掐着已落败的钱堃的脖颈,眼睁睁看着史阿跟随白发老者离去。这一刻他心中的那道从小被孤立的创伤再一次被撕裂,如崩堤般一发不可收拾,“为什么都要背叛我为什么都要避着我娘为什么你要抛下我师傅哈哈神兵铸成,你们都得死都得死呜呜娘”
被掐着的钱堃眼看欧冶旻逐渐失去理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挣脱控制,但欧冶旻常年锻铁的手犹如铁钳一般,越挣扎就掐的越紧,直到钱堃无法呼吸,不再动弹。
“噗”,陷入疯癫的欧冶旻忽感一阵心寒,随之一阵剧痛让他恢复了理智,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胸口长出了一截染血的剑锋。欧冶旻不敢置信地环顾四周,他想不明白现场还有谁能杀他,直到他看到握着剑柄的欧冶炎和肥壮大汉,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一生注定了被人抛弃,被人背叛,原来自己就是个天煞孤星。他松开了掐着钱堃的手,笑着一步步走向火炉,笑声中没有奸邪,没有癫狂,而是欣慰,因为他还有花费半生寻找材料而铸成的神兵没有背叛他,他要去找它,紧紧的抱住它,与它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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