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廉”众人惊诧道。
“兄弟,你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我们可是与官府势不两立的,举个屁啊”吕合摸着朱儁的额头道。
“吕蛮子,把你的脏手拿开”黄罗一把推开吕合,随后板着脸质问朱儁道,“公伟,我们都当你是兄弟,你可别成了官府的走狗,来招安的吧”
“对啊,兄弟,你可别真做了官府的走狗了吧”
“姓朱的,你胆敢出卖我们,老子现在就斩了你。”
其余众人也纷纷七嘴八舌起来。
“诸位稍安勿躁,我相信兄长不会欺我,且让他说下去。”许韶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朱儁面对这一帮说翻脸就翻脸的蛮子,倒也习惯了。他镇定自若地自顾阐述道:“现今汉帝年少无知,又有宦官乱政,卖官鬻爵屡见不鲜,天灾人祸也日渐增多,汉室已到将倾未倾之时,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现在与其硬刚,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在下以为,少主年少,应当以孝廉为跳板,蛰伏在汉庭之中伺机而动,等攒够资本,便可买下会稽郡守之职,随后,再假意剿围山越,以扩充军资,如此,方有逐鹿之本。”
众人听朱儁讲完,各有所思起来。
王霸瞪着圆眼,抢先怒道:“什么虫啊鹿的,说那么一大通,还是要太子归降朝廷咯”
“就是,姓朱的,我算看错你了,等下别走,看爷爷不砍死你”吕合争着道。
“闭嘴”黄罗大喝一声,等众人安静后,才缓声道,“我认为公伟此话颇有道理,但实际操作,却是漏洞百出,譬如,太子的身份怎么举孝廉孝廉怎么就能说举就举就算过了孝廉,也得进宫为郎,而后才能为官,这其中的尔虞我诈,太子又如何应对再说,买卖二千石的官职,需要巨额钱财,从哪里来这都是问题,公伟你可有考虑其中”
“就是就是,还是我黄大哥的主意干脆,咱们直接杀进城去,称王称霸多爽快,做什么刘家的鸟官”一名山大王趁机溜须拍马道。
其余山大王也跟起哄道:“杀进城去杀进城去”
而姬毓c董弘等老滑头则齐刷刷地望着许韶,他们还在试探,想看看这位新主如何抉择
许韶自从莫名讲话开始,就发觉自己似乎被另一个“自己”所支配,他以为是失忆的后遗症,所以只能尽可能的少说话,于是他望向了朱儁。
朱儁接受到许韶投来的目光,便轻咳一声,说道:“少主,您的身份其实毫无问题,您请看。”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帛递给许韶,“这是欧冶庄主让我转交给您的。”
许韶接过后,不急着观看,而是问道:“欧冶叔他人呢”
朱儁回道:“庄主他说您已经康复,明天他便要回去,所以早已安歇了。”实则是欧冶炎不想和这些蛮夫走得太近,才如此借口。
“哦,这样啊。”许韶这才展开丝帛,观看起来,只见丝帛上书写许昌亲笔:“伯焱欧冶炎字贤弟亲启,近日战事紧危,吾恐将不久矣。然韶正值韶华,不忍与吾同诛,故遣其送信,望弟强留,勿让其返。吾亡,尔以此书,告之身世,吾常尝百草,早致不育,娶其母,已怀三月,乃友钱雍终托之。故,韶当复姓钱,易名堃,以避通缉。弟若有心,亦可为子,随尔冶铁,勿复吾之旧途。许昌顿首。”
朱儁在许韶观看之际,也把内容说于众人:“可惜欧冶庄主还是未能留住少主。”
姬毓说道:“既然是先帝意思,我等无话可说,但凭殿下之意如何”
许韶眼眶湿润,悲伤着回道:“父命如此,我岂敢违逆。”
朱儁见许韶哀伤之情,忙道:“既然少主同意易名复姓,属下明日便去府衙修改户籍,为少主编写一个清白家世,以备察举之用。不过少主已过弱冠,该有表字,姬老您最为年长,请替少主取字如何”
姬毓点头道:“善,殿下理应有表字,容我想想。”沉思片刻,他开口道:“堃,顶天立地也,又同八卦中的“坤”,嗯钱堃乾坤,天地也,天玄地黄,就叫玄黄吧”
“玄黄”许韶默念数遍后,朝姬毓作揖道谢,”感谢姬老为我取字”
“使不得,殿下快快请起”姬毓见许韶礼数周全,甚为满意。
一旁不懂礼数的山大王们却看得不耐烦了,王霸嘴快道:“现在太子已经改名换姓了,那姓朱的,你倒说说看怎么个举孝廉”
朱儁笑答道:“孝廉最为容易,我有一好友,名魏腾,是会稽豪门,更是现任太守徐珪的小舅子,今年的孝廉,徐珪举荐的便是他。但魏腾无意出仕,反而向徐珪举荐了我。所以,我们只需编造几段少主孝悌忠信的佳话,并四处传播
,待全郡扬名,再以钱帛贿赂徐珪,我便可劝他改荐少主为孝廉。”
黄罗已看清许韶的选择,只能咽下不爽,认同道:“此法可行,我们这些山民遍布在全郡各地,不消一月,太子的名声就会在会稽的每一个角落传颂。”
“其实就目前而言,最大的问题,刚才黄大哥也提到了,钱从哪来”朱儁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接着喝了口凉水,继续道,“徐珪此人甚是贪财,需要打点甚多,而后少主去洛阳复试,也需上下打点,为郎为官都需要打点,这些还只是小数,我预估三c四百万钱足矣,最花钱的还是买官,徐珪当初就是花了一千万钱才卖得会稽郡守之职。总之一句话,现在的汉室朝堂只认钱,只要钱到位,万事可通。”
“一千万钱”岑彭大呼道,“难怪现在那多苛捐杂税呢”
董弘曾任“司空”,掌管着当时起义军的钱粮,此时他若不站出来说话,还不被眼前的一帮山大王给吃了,虽然舍不得,也只能开口道:“先帝仙逝,留有二百五十三万钱,外加会稽城中三处宅院,和城东一百五十亩良田,至于粮草,你们当时都已经各自分了,其它再无财物留在我手上了。”
“嘿,董财奴,先帝的那匹价值十万钱的青骢宝马不是被你牵走了吗”吕合讥讽道。
“吕蛮子你”董弘正要狡辩,察觉众人投来不善的目光,马上改口充愣道,“对对,还有一匹马,我忘了,呵呵。”
“啊哦”一声哈欠,打断了又将发生的争吵。
许韶挠着脑袋,不好意思道:“抱歉,小侄有些困意,失礼失礼。”
姬毓心疼道:“殿下病体刚愈,实禁不起夜凉,您还是早些休息去吧,这里有我等商议便可。”其实,姬毓心中门清,今晚许韶的种种表现,皆是上位者的权术,他很欣慰自己的满腹经纶终于可以得到展现了。
“是啊,太子你的身体刚刚好,要多多休息。钱的问题,不需要你操心,我那里有三十多万钱和一些珠宝,明天我就回去去取来给你。”王霸虽然莽撞,但对许家却是最忠心的。
“属下那也有十多万钱,任凭太子使用。”
“属下也有八万钱。”
“我也有十万钱。”
在王霸的带头下,部分豪爽的山大王纷纷出列喊道。
许韶一一抱拳谢过,随后假意头晕,在严虎地搀扶下,回屋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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