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你太小看他了
陈雅明白,他说的是,刚才自己将骨灰盒扔到楼下的事。
只要是为齐深好的事,哪怕是死,陈雅也愿意去做,“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这么做。儿子,自欺欺人是没用的,凌欢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一个人已经受了致命的伤,你再在他身上补刀,除了疼,他也不会有再大的反应。
彼时,齐深就是这样的感受,听到那个死的字眼,他也没反应。
陈承业不能感同身受,但也明白齐深的心情,他走过来,拉住陈雅,劝说道:“姑妈,既然表哥想回去,您就让他回去,家里也有医生,何必逼他住在这,他已经够难过了。”
“就算我不同意,那又有什么用?他从来都不听我的。”陈雅怒气未消,这话说得还有几分委屈。
老周办理了出院手续,齐深坐上车,直接回了九龙湾,陈雅放心不下,还是跟了过去。
陈承业跟着去了九龙湾,然后才离开。
齐深一路上都抱着骨灰盒,全程一句话都不说,戒指他又重新戴了回去,气氛很是压抑。
到了九龙湾,齐深抱着骨灰盒就上了楼。
医生也赶过来了,陈雅又叮嘱了医生一些相关事宜,吩咐了老周齐深的饮食方面,她知道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随即就离开了。
回到齐宅,齐臻笑着问,“今晚回来得倒是挺早的,难不成也是听了凌欢死的消息,赶回来跟我一起庆祝的?”
以往,陈雅都是九点才回来的,今晚出于意料的早。
陈雅心情已经够糟糕了,还听到这么糟心的话,“对,凌欢死了,你满意了。就算你儿子差点疯了,你也不在乎。”
齐深下江找凌欢的事,齐臻也是知道的,语气笃定的说:“这天底下,谁发疯,你儿子都不会发疯的。”
“你根本一点也不了解他。”
“我不了解?知子莫若父,我还能不了解他,你太小看他了。”
陈雅身心疲倦,没力气和他争论这些有的没的,根本就没意义,“我累了,上去休息了。”
齐臻心情好,没和她一般见识,摆了摆手,“去吧。”
——
连着几天,陈承业都是很晚才回来,听到院子里传来车声,陈安倩有点意外,她站起来往外走。
见状,陈高峻道:“干嘛去?”
“可能是承业回来了,我出去看看。”陈安倩头也不回。
陈太太道:“说来也奇怪,这凌欢有什么魅力,还能让齐深做到这种地步。”
“现在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再说了,这几天承业一直医院和城江桥,还有家里,不停的来回跑,我都心疼他,人都瘦了不少。”
下了车,陈安倩就跑了过来,“你今天回来得还真早,也是,凌欢死了,你也不用忙了。”
闻言,陈承业恶狠狠的瞪了她眼,就知道说些让他不舒服的话,径直进了大厅。
陈安倩在后面道:“承业,你的脸怎么回事?”
不久前,脸上也是青肿一片,想必是齐深干的,但这次又是谁打的,不可能是表哥,姑妈说他还在躺着。
齐深住院的这些天,陈雅拒绝了任何人的探望,不想让他们打扰。
进了大厅,陈承业看都不看沙发上的二老一眼,直接上楼了。
“承业,没听见我在叫你吗?”陈太太都被气到了,这个儿子第一次这么不听话。
陈高峻拉着她的手,“算了,他最近忙的够累了,你也别去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
“再累也不能对我这个态度,你看看,这都怎么回事?”陈太太气愤不已。
陈安倩走了进来,了然道:“他这态度算是正常了,谁让他喜欢凌欢,现在凌欢死了,他心里难受,这个态度已经算是好了。”
“承业喜欢凌欢?”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夫妻俩齐齐出声,不禁又面面相觑。
陈安倩点头,“是啊,凌欢是表哥的女人,我也不好跟你们说,反正他们是不可能的。”
陈高峻摇头,叹了口气,“行了,就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老公,但这、”
“别什么这啊,那的,凌欢已经死了,再喜欢也没用了,你也少说两句。”陈高峻打断了陈太太的话,“就算她没死,承业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们操心也没用。”
陈太太满脸的不赞成,“你知道什么?承业到底是我们的儿子,该管的,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陈高峻没说话,站了起来,背着手上了楼。
“妈,您知道吗?我连说凌欢一句不是都不行,承业都不给我好脸色看。”陈安倩委屈巴拉的说道。
陈太太不耐烦道:“行了,这件事都过去了。即便承业再喜欢凌欢,现在也无济于事了,一个死人而已。”
陈安倩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回到九龙湾,齐深上了楼,进了卧室,平时最爱干净的他,第一次不洗澡洗漱,直接抱着骨灰盒躺在床上。
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都是凌欢呼喊救命的画面,以及他们最后一通电话,她说的每一句话。
他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她就没了,这一切就跟一场噩梦一样。
脸颊贴着骨灰盒,齐深低声说:“我知道,你在跟我开玩笑。等天亮了,你还会像以前那样,躺在我旁边,对不对?”
房间很大,夜晚很是寂静,他的声音也很清晰,低低的语气,隐约透着一丝丝的哀求。
老周在门口徘徊,手里还端着托盘,上面有给齐深准备的饭菜,他醒来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老周眼角都是湿的,无奈摇头,端着饭菜,转身下了楼。
齐深抱着凌欢的骨灰盒睡了一夜,老周一如既往的早起,然后吩咐厨房做早餐。
约莫等到八点,齐深还没从楼上下来,老周担忧极了,冒着被齐深骂的风险,上楼找人。
老周站在门外敲门,过了许久,仍旧是没有动静,他大着胆子,推开了卧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