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瓦警惕地看着敌人。
他的确不敢轻举妄动。保护人质,是一个职业英雄的基本操守,就算再怎么急功近利,也不可能为了一点功劳害的人质受伤。
但是这么一来,那个小姑娘却要危险了,安德瓦想。
如果敌人能半路丢下她还好,但是这么穷凶极恶的敌人,更大的可能则是为了逃亡方便,直接将她杀害。
因为怒火,安德瓦身上的火焰更加旺盛。周边的人本来都十分敬畏地看着他,但见他许久没有动作,也不免有些着急。
“如果是欧尔麦特在这里的话——”有人压低了声音和同伴说道,“会不会就能立刻救下那个小姑娘了呢?”
“那肯定了,那个欧尔麦特!”同伴赞叹道,“没有敌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他可是像太阳一样的男人!”
虽然他们自以为是在窃窃私语,但耳里很好的安德瓦却是一个字不落地听见了。
他自然料到了会有人这么想。
当然了,欧尔麦特,No.1英雄,永远压在他头上的男人。
他尝试了多年,也没有成功扳回一局。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焦冻,这个完美结合了父母个性的孩子——
“老爹。”轰焦冻忽然开口,“如果连同刀一起瞬间用冰冻住敌人,是不是就能把那个女孩子救下来了?”
安德瓦半是欣慰半是严厉地看了轰焦冻一眼:“你有这样的想法固然好,但是焦冻,不要忘了,你现在的个性并没有那么精准——”
“等一下!”轰焦冻的旁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叫喊——是那个绿色海藻头的少年——,“敌人的样子很不对劲!”
安德瓦和轰焦冻猛地转过头,看向敌人。
敌人身上的金属光泽已经不再,恢复正常的脸部有些不正常的青紫。
看上去,仿佛要窒息了一样。
*****
白石雏的异能,【重于千钧】,是控制压强的能力。
这其中也包括大气压强。
白石闭上眼睛的同时,世界在她眼中以另一种方式清晰了起来——本来是很寻常的、漆黑的一片,但是马上的,漆黑中忽然闪烁起了无数的光点,仿佛是黝黑夜空中的星星。
白石默念异能力名的同时,围绕在敌人周围的“星星”被她大力“推开”,朝着上空飘去。
这样,敌人周围的空气就变得非常稀薄了,甚至无限接近于真空。
她当然想好了怎么解释——甚至这都不需要她解释。这个敌人块头虽大,但是肌肉其实不是很多,可能本来就有点高血压之类的毛病。现在身上又多处烧伤,还处于这种危机的状况。
如果突发个脑溢血什么的,也不奇怪。
……大概。
敌人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是没有人能透过中间的一片真空听到他的话。
他的眼睛因窒息而微微凸出,终于,一个脱力,倒在了地上。
白石灵活地躲开了从她颈边堪堪擦过的菜刀,身形晃了一晃,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地尖叫了一声。
安德瓦和早已等待在一旁的警察连忙上来,铐住了敌人。
“完全昏迷了。”其中大概是警部的中年人奇怪地看着敌人,“怎么会这样呢?我是说——之前他还生龙活虎的,毫无预兆地就这么倒下了。”
“会不会是之前吸入了太多有毒烟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的海藻头少年——绿谷出久插话道,“然后因为快速奔跑导致血液循环加速什么的,于是就一氧化碳中毒了。”
“嗯......虽然有点扯,”警部沉吟道,“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站起身,交代部下将敌人搬到警车里去,然后对绿谷说:“正好,少年,你和那个金发少年跟我们一起去局里做下笔录。”
“还有那位被当做人质的小姑娘——”警部环顾一圈,“她人呢?”
他们周围,除了看热闹的人群,白石——还有轰焦冻,都忽然消失不见了。
******
白石雏是在人群蜂拥过来的时候趁乱溜走的。
做笔录那么麻烦,而且,不排除有警官忽然发现什么不对头的可能性,所以她还是决定早走为妙。总归她连脸都没被人看见,事后想找到她可谓难上加难。
心血来潮地一直带着面具真是太好了。白石想。
不过,因为围观群众想看热闹的心情太迫切,接近人群边缘的时候,白石被狠狠地挤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忽然一空。
“啪。”
木质的狐狸面具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
“渡我?”她抬头,看见头发半红半百、左脸有块红色烫伤印记的少年,正一脸复杂地盯着她。
白石愣了一下,随即慌张地捡起面具,戴了回去,死死系紧了面具后面的麻绳:“我不姓渡我。”
她低下头,想快点儿从轰焦冻身边离开。
白石不是傻子。一次是巧合,但两个人都知道她的曾用姓,那就基本可以肯定,过去的她是认识这些人的。
为什么他们都把我记得这么清楚啊......我又不是野口英世①,没那么人见人爱吧。
白石暗暗叹了口气。她的过去显然不是什么美好幸福的童年——不然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又是失忆又是要逃命的了。
如果可以的话,就算是处于逃避的心理,她也不是很想把过去回想起来。
因为,总觉得会有什么大麻烦的样子。
然而,令她意料不到的是,轰焦冻看着冷冷淡淡的,却在她脚步移动的时候,迅速伸手,抓住了她上的手链。
好在那手链质量还不错,被这么使劲一扯也没有断开,倒是白石被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干什么!?”白石有点生气了。
“抱歉。”轰焦冻似乎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干出这样堪称大胆的行为,连忙放开了手。
“你那时候不打一声招呼就突然消失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所以现在看到你有点激动。”他又重复了一遍,“抱歉。”
“你还是老样子。”虽然表情不变,但是白石莫名从他的口吻中辨别出了一丝笑意。
“比如很讨厌别人叫你'渡我'这一点。”
轰焦冻跟小学四年级的白石雏做过一年邻居。
都是不幸家庭出来的孩子——轰的父亲□□而严厉,而渡我雏的继父,则干脆是个家暴妻儿的人渣。
当初的轰焦冻经常一个人在社区的器材区坐到天黑。渡我一家搬过来后,器材区便又多了个“流浪”的孩子。
从那个时候开始,尽管户口本还没有变化,但是渡我雏已经开始坚称自己随母亲,姓白石了。
虽然他们实际交流并不算特别多,但轰焦冻也没什么别的童年伙伴,而且对方还是他唯一一个能吐黑泥的对象,所以白石在他眼里是特别的。
白石不告而别的时候,他还真情实感地难过了一两个月,之后也一直试图打听她的消息。
不过,这几年白石大概过得比以前好吧。轰焦冻犹疑地想,毕竟当初那个白石的身上,总会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颓丧。
“我曾经讨厌别人叫我渡我吗?”白石没有忍住,问道。
“怎么回事?”轰焦冻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你不可能忘记这一点的。”
“你这些年到哪里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白石往后退了一步,我现在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被外星人拐走过的可能性了。
轰焦冻看上去还想追问的样子,却被后方传来的声音截住了话头。
“你没看到她不想说么,小鬼。”降谷零皱着眉头,将白石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温和地对她说道,“你不用去做笔录了,我一会把你送回酒店,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轰焦冻打量了几眼显然比他大很多岁的降谷零,脸上冷淡,心里却快纠结成麻花了。
这相处方式好像很熟稔得样子,难道是男朋友?
可是这个年龄差也太过分了,难道这个仪表堂堂的家伙是萝莉控?
不对,一般这种设定的人都是中央空调才对,说不定今天对白石嘘寒问暖,明天手里牵的就是另一个萝莉......不是,姑娘了。
轰·不想看到小伙伴被奇怪大叔拐走·焦冻,默默举起了散发着细细白雾的手。【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