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看着到地方了,下意识的放下了颜儿的小手,他可不想在这么多大人面前牵着个小女孩儿,脸皮该薄的时候一定要薄。
望着苏行有些难为情的样子,颜儿明眸中闪过了一丝狡黠的光,她掩口而笑道:“苏哥哥,你别这样害羞嘛,又不是做贼心虚,我家也算得上书香门第,爹爹见到你开心还来不及呢。”
说罢,她扯着苏行的衣袖欢悦的跑向了众人。
苏行不情不愿的跟着她一路小跑,心道:“我就是贼”
看到颜儿平安无事,曹承连忙迎上来,一把将颜儿高高抱起,亲热的跟她碰了下鼻尖,问道:“我的小姑奶奶,你跑到哪去了差点害得我们几个进山打狼了。”
颜儿丝毫不介意曹承的举动,应该都习以为常了,她指着苏行得意的笑道:“用不着曹大将军,我苏哥哥一个人就把那些臭狼全给打跑了”
曹承这才把注意力放在苏行身上,看到苏行伤的不轻,他轻巧地将颜儿放了下来,向苏行拱手行了个礼,说道:“多谢少侠仗义出手,您救了颜儿,是咱们东柳村的贵人,快请随我们进村,好让田先生为您疗伤。”
苏行疑惑道:“田先生”
颜儿调皮的笑道:“他们都把我爹称为田先生,所以我本名叫田颜,不过,大家都叫我颜儿。”
苏行点了点头,曹承在前带路,热情地向大家介绍,不多时就来到了一方朱门大院前。
曹承喊道:“田先生快开门呐,你家颜儿平安回来了,还带来一位少年英雄啊”
不一会儿,院儿里就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和脚步声。
“吱呀”
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喘着粗气打开了大门,哽咽道:“颜儿回来了”又向四下里望了望,只见他脸色逐渐变黑。
曹承本来是笑着退到一边,准备把田颜让到前面,一回头竟发现刚刚就跟在身后的田颜不见了,他忙道:“田先生,我可没有骗您呐,颜儿”
还没等曹承话说完,田先生把手一摆道:“曹承,我没有怪你,你向来都是个诚实的孩子,不像我那丫头从来不让人省心。”随后他把嗓门提高了几分,厉声道:“田颜,你再不出来今晚就别进这个家门了”
“爹爹别生气了,颜儿知道错了。”
果然还是严父出孝女,此话一出,田颜便立刻从一株枇杷树后灰溜溜地冒了出来,小鸟归巢似地撞入了爹爹的怀里。
都说女儿是小棉袄,田颜刚一入怀,田先生顿时变得和颜悦色,一边疼爱地搂着她,一边嗔怪道:“我的乖女儿,你可把为父害苦了。”
“乖什么乖我和你爹去给你张伯瞧了下病,你回过头来就跑的影都不见了,把我们老两口和全村人都折腾惨了,明天跟我挨家挨户登门赔礼去”一位中年妇人刚走到门口,就指着田颜的头好一阵数落。
“娘亲,颜儿不懂事,再也不敢了。”田颜缩在爹爹怀里低声说道,显然被母亲凶的害怕至极。
田先生拉了拉夫人道:“客人都还在这呢,你还不赶快去准备茶水”
田夫人“嗯”了一声,正要回身,猛然看见了苏行血迹斑斑的衣袖,她惊声道:“呀这位公子咋伤的这么重,不会是颜儿的缘故吧赶紧进来,我让老头子给你好好医治。”
苏行拱手一礼道:“那就多谢先生和夫人了。”
田先生道:“谢什么谢,我这宝贝女儿都是你救的,应该是我们老两口谢你,还请公子受田某一拜”说着田先生把田颜轻轻推到一边,就要躬身行礼。
苏行忙上前扶住,谦逊道:“老先生的大礼,苏行可受不起,救人危难本就是我们江湖中人义不容辞的责任,还请老先生不要太过在意。”
田先生笑呵呵道:“好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既如此,请苏公子快快入内歇息,我这就去还有,曹承你也一块儿进来喝口茶吧。”
曹承摆摆手说道:“我就不必了,我们看颜儿平安无事都很高兴,今晚和他们约好了去齐二那儿喝上几杯,时候快到了,我得去早点。”说着他晃晃悠悠地走远了。
苏行被一家人迎进客堂,分好主客入座,田夫人送上了香茶。
品了几口茶,田先生略略做了个自我介绍:“老夫姓田单名一个仲字,司马仲达的仲,还请问苏行公子是如何救下我女儿的”
苏行看了一眼田颜,小姑娘满脸的求生欲,双手紧紧揪着裙边,可怜巴巴地恳求苏行保密,于心不忍之下,他只好说道:“在下从江陵而来,准备去江淮寻觅故友,路过村口对面的一片竹林时,看到两头饿狼围着一座亭子转悠,我定睛一看才发现有个小姑娘被
困在了亭子顶上,正好苏某也练过几年武艺,就凭着手中的这把三尺青锋斩杀了那两只畜生,不过说来也惭愧,终归是学艺不精,让那畜生在临死前咬了一口,所幸颜儿无事。”
说完,苏行淡淡的瞧了瞧田颜,意思是我只能帮你瞒到这了,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田仲听后面露惊恐之色,说道:“她,颜儿她遇上了狼”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指着田颜喝道:“你知道你今天这种行为有多么愚蠢吗要不是苍天有眼正好赶上苏公子路过此地,你早就变成,变成”
田颜翻了个可爱的白眼,顶嘴道:“成了便便吗”
她说这话时,苏行正要把一口茶水咽下去,还好他练过内功,不然非得被这丫头呛死。
田仲那边被她顶的无言以对,气的吹胡子瞪眼,田夫人见状劝道:“好了好了,颜儿不是完好无缺的回来了吗你事后在这生闷气有啥用呢,还不快看看苏公子的伤势,耽误了疗伤看我们娘俩咋收拾你”
田仲连忙起身道:“夫人说的极是,还请苏公子随我到药房来,老夫行医二十多年,不敢说妙手回春,但保准让公子这条左臂恢复如初,行动自如。”
来到药房,田仲开始为苏行诊断伤情,田颜悄悄跟在后边也想观看,田仲把她撵到门外,嚷道:“还有脸看,都是你这无法无天的小祖宗把人家连累成这样,去帮你娘择菜去”
回到房中,田仲递来一叠毛巾,说道:“苏公子啊,你这已经伤及筋骨了,我要先用特制的快刀清理伤口,再用秘制药酒清洗,最后用针线缝合皮肉,其间可能会血流不止,剧痛难忍,还请你蒙住眼睛,咬紧这块布。”
田仲又想了一下说道:“最好是把公子受伤的胳膊固定起来,不然疼痛时剧烈抖动,老夫不好下手啊,稍有偏差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传出去老夫可就没脸在这东柳村行医了。”
苏行宽慰道:“先生只管动手医治就行,我们行走江湖的人,大大小小的伤都受过,不就是缝个口子嘛。”
苏行是为了面子嘴上才这么说,他很清楚自己的忍耐力,虽然不是刮骨疗毒,但他毕竟也不是关云长,毛巾还是必须咬的,不然胳膊的疼忍过去了,腰牙疼又接踵而至。
“赶了一天路,小爷我还没好好吃口饭呢”
做好准备后,田仲取出了一个一尺多长的小盒子,其内罗列了五花八门的刀具c小斧头c剪子c小钳子,甚至还有锯子,看样子应该是锯骨头的各种形制加起来有二十多样。
任苏行在江湖与官府c贼寇拼杀多年,看见这架势也不禁有些慌了。
田仲拈起一把七寸长短的小刀擦了擦,又在烛火上燎了燎,来到苏行跟前,躬身道:“还请公子忍耐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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