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皇子才出山口不久,这一路到弦歌台下就站满挂刀披甲的将士,一个头戴黄英冠的将士背着一把长刀亲自来到帐前引路,原来是龙虎帮的林成虎如今成了领兵数千人的都统大人。
虎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巍然前行,身后是由装着青铜囚笼的巨型战车,浑身乌黑的祥瑞之兽戚戚然蜷缩成一团,血红色的瞳孔依旧令人生畏。
慕容清亲自走下弦歌台,在路旁躬身等候,他也听说这三位皇子弄到了一头长相怪异的祥瑞之兽,也很好奇。
随着远处喧闹声渐渐清晰,慕容清知道,是三王到了。
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战车上的祥瑞之兽,慕容大人随三王登上弦歌台,青铜囚笼被小心地放置在青石台上。
笼中的异兽似乎被周围的人激起了兽性,在笼内走来走去,嘴角流出腥膻的涎液。
弦歌台上,慕容清在宣读异兽录中对祥瑞之兽的记载,将此兽无限夸大,满嘴溢美之词,最终将三块金边玉牌刻上三王的名字,挂在“甲”字列。
三王比较满意,许下重赏,这让慕容清诚恐诚惶。
正当几人商议要拿祥瑞之兽的筋骨做镇国器物穹隆弓的弓弦时,忽然自台下走来一位眉目和善的僧人。
这僧人一身白衣,手持一根降魔杵,施施然走来,言道:
”此事,贫僧有异议。“
未等白衣僧人说下去,一旁站立的虎统领目瞪如牛眼,大声训斥道:”哪来的野和尚,不知道座上乃我大楚尊王吗未曾见礼也敢大放厥词,吃了熊心豹子胆“
白衣僧人看都不看林成虎一眼,缓缓道:“贫僧来自空禅寺,法号衍虚。”
“嗯竟然是衍虚法师”
“这白衣僧人竟然是他,我说怎么如此眼熟。”
“老夫昔日在琅琊观雀台见过他,如今二十年有余,他风采依旧,老夫却两鬓如霜了,果然是金身境的高僧,岁月微痕呐。”
周遭人议论纷纷,皆被白衣僧人的身份所震惊。
衍虚法师乃是空禅寺的得道高僧,一身佛法玄妙高深,当今世上能破其金身者屈指可数,其为人侠肝义胆,宅心仁厚,一生只为广布佛法,普度众生,被逝水流赞为“儒僧应是天上来,一袭白衣渡众生”。
这衍虚法师的突然到来,让三位尊王措手不及。连忙起身道:“虎将军莫要无礼,给法师看座”
衍虚法师挥手谢绝,道:“贫僧不请自来已算冒昧,还望各位见谅。日前听闻三位尊王在荆山狩猎到一头祥瑞之兽,心生好奇,故前来一欢,以慰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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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抬头看向三位尊王,继而道:
“不过,贫僧心有一问,殊不知当讲不当讲”
“法师尽管说来。”
“请国事府总执事大人上前一步,将异兽录翻至七十一页第三行。”
一旁静候的慕容清连忙翻开书页,神色突然一变,捧册的手微微颤抖。
那一页的第三行处记载道:
“狰兽,借天地污秽之气所生,形似巨犬,浑身乌黑,头生鹿角,夜行,食腐,灾厄之兆也。”
“这”,慕容清心凉了半截,倘若真如书上所说,那么笼中还是什么祥瑞之兽啊,这他喵的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这时的衍虚法师将手里的念珠突然扔进青铜囚笼,那“祥瑞之兽”立即躲开,形如见到最可怕的东西,颈毛炸起,龇牙咧嘴。
见此情形,衍虚法师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一挥手,那串念珠又回到的手腕上。
“此兽乃天地凶兽狰兽,并不是你们所认为的祥瑞之兽,传说每有此兽出现便会有一场灾厄降临,生灵涂炭,饿殍遍野。”
这样的说法无疑是让众人经历了一次大起大落的转折,三王更是难以置信,可是塘下乃是德高望重的衍虚法师,法师大老远的赶来不会是与众人开个玩笑。
雍王道:“以大师之见,此兽该如何处置”
“贫僧的师门倒是有一法可度化此兽,不过这要将此兽带回我空禅寺,几位施主可同意”
“这”雍王看向了铭王和厉王,二人心中虽有不甘,但事已至此,这等凶兽留之何用,便点点头。
“此兽全凭法师处置。”
衍虚法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谢过诸位施主,诸位以后若有难处可飞书空禅寺,贫僧愿意尽一次绵薄之力。”
言罢,衍虚法师走到青铜囚笼旁,一掌震开枷锁,将一根刻满金色符文的锁链套在狰兽的脖子上,就这样牵着
离去。
堂上的三位尊王丝毫没有失落感,反而有些受宠若惊。
衍虚法师的一个承诺,关键时刻能力挽狂澜。弥足珍贵,就算十头祥瑞之兽也换不来啊。
见到一旁的慕容清欲言又止,雍王款笑道:“慕容大人尽管将那牌牌卸去,吾等喝酒去。”
三位尊王出帐直奔酒肆,流下心情复杂的慕容清,慕容大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甩衣袖,“唉,这都是什么事。”
此时的荆山入口处,一架马车缓缓行向弦歌台。
破车,瘦马,寒酸书生。
行走在这路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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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的官道上,招来诸多尖酸薄语,不过赶车人两眼一咪,半睡半醒的也不在乎这些。倒是有路过的笼中凶兽在经过马车时会悄悄伏身,收敛气息,温顺的形如家猫。
春日艳阳在午后更显得耀眼,赶车人拉低了毡帽,将马车赶到一颗大柳树树荫下,给瘦马喂足了鲜草和净水,斜靠着别把小憩,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破旧草帽盖在脸上,微风习习中睡得香甜。
正午白日梦正酣,襄王梦到自己独自一人杀入众山之巅,正在与几位峰尊交手时,忽然遭人放冷箭,一只闪着寒光的弩箭正朝着面门而来,襄王头一歪,刚好躲过,突然惊醒。
醒来后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手里抓着一把石子,正举手向自己扔来,而自己方才半睡半醒中刚好躲过了一次。
那少年虽然看上去蓬头垢面,眼神却很有神,见到襄王醒来,一时不知所措,捏着石子的手渐渐收了回来,一眼过后,不敢抬头看,将手藏于身后,脸色微红。
襄王被这少年一打搅,睡意全去,跳下马车,微笑道:“小兄弟,你可有事”
少年偷偷将手里的石子丢掉,仰起脸,讪讪道:“大哥,你是要去弦歌台吗能不能带我一程啊。”
眼神中满是期许,目光坚定清澈。
看到少年这般模样,襄王突然想到了十多岁跟随师父漂泊的日子,那时年少多轻狂,一把青铜短剑就是“一腔侠义气,仗剑走天涯”。虽然这少年腰间系着一把磨得发亮的木剑和一个绑着红绳的木葫芦。
“小兄弟,你要去弦歌台,是想去见见侠客们的风采吗”
少年听到后,不在腼腆,一拍腰间的剑和酒壶,骄傲地回答道:“那是大哥,其实我也是个剑客呢。”
襄王牵着缰绳,坐回马车,满脸笑容道:“少年剑客,上车吧,这路上要是遇到歹人你可要保护好我啊。”
于是,破旧的马车上除了一个寒酸书生外又多了个干瘦少年,叫迷踪,夏之迷迷,绿水为踪。
俩人一左一右,相得益彰。
“大哥,你也是来参加春猎的吧。”
“算是吧。”
“不瞒大哥,我也是。”
“嗯”
“我出门时我爹给了我一个盒子,说是我家传家宝,拿到国事府那里可以兑换功勋呢。大哥,你可别动歪心思啊,实话给你说,我可厉害了。”
“”
“大哥,车轿里是你的猎物吗”
“嗯。”
“大哥,你家的猫可真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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